奏折上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印在方希志的脑子里，他只觉得血液上涌，自己的头很晕，咬破舌尖，方希志的脑子略微清醒了一点。
转过身，看着李宏，沙哑着嗓子道：“为什么？”
“为了一片公心！”李宏一脸正气，看向王莽道：“陛下，臣今日不惜自曝家丑，只为了我大秦江山永固！”
王莽有些玩味的看着李宏，李宏这个人很识趣，做的比自己想的还要好，他不仅把自己前日里交给他的那些东西上奏了，还把户部得一些魑魅魍魉的苟且之事也一并上奏了，这是生怕一击不中，是要彻底将方希志给灭杀了。
京城人都说户部是左侍郎方希志说了算，但是现在来看，李宏更像是一头卧虎，平时笑嘻嘻的一副老好人模样，但卧虎一旦苏醒，其张牙舞爪起来委实不可小觑。
方希志一脸不甘心的看着王莽，叩首道：“陛下，微臣自任职以来，一向忠于国事，忠于陛下，勤勤恳恳，丝毫不敢懈怠，微臣忠君之心，可昭日月，以陛下之圣明，一定可以明辨忠奸！”
说一句，方希志对着王莽叩首一次，等话说完，方希志整个额头已经一片血红。
若不是王莽看到了方球的嚣张样子，又调查了方希志一些不法事，但看方希志如今这般模样，绝对不会认为此人是大恶之人。
叹了口气，王莽道：“朕给大家说个故事吧。”
百官又是一愣，陛下这是搞什么鬼，这么严肃的时刻，他居然要说故事，不少官员很想冲上前去质问，但最后都拱手道：“臣等恭听圣训！”
“有一位公子，我们称他为赵公子，他逛街的时候碰到了另一位贵公子，这位公子叫他李公子，赵公子可能言语上可能有些不恭敬吧，李公子就破口大骂，还吩咐人要打赵公子，甚至叫嚣着打死不论，大家觉得这是什么道理？”王莽说完看向方希志道：“方大人你谈谈？”
“微臣觉得这位李公子错了，他不该因一点小事就要打骂甚至杀了人家。”方希志搞不懂皇帝不追究他的事，没事说故事干什么，凭着为官多年的经验，他觉得皇帝话里有话，但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只能留了点余地继续道：“不过若是李公子比赵公子身份尊贵，赵公子说话又太不恭敬，那打骂一番也是正常的。”
“哦。”王莽点了点头，也不问其他人，便继续说道：“这时候另一位公子出现了，他身份高，实力也强，他出面调停并把李公子骂了一顿，赵李两位公子就分开了，这事按说就结束了，但没曾想过了一会两人又碰见了，李公子一见赵公子，就想起刚刚在众人面前跌了面子，当时就招呼人上去就要把人打死，不过没想到赵公子也不是一般人，再加上事发地比较特殊，又有人调停了。”
见众大臣都仔细听着，王莽便继续说道：“不过这次调停后没多久，李公子便找了赵公子，要跟人家赌胳膊赌命什么的，说赵公子若是不同意休想走出城门，那赵公子就同意了，李公子是带着高手来的，是抱着稳操胜券的态度来的，可惜实力够了，运气不够，输了！”
“你们说怎么办？”王莽道。
“愿赌服输。”王用吉第一个叫道：“这个姓李的欺人太甚，他当自己是谁，是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的，也该他受点教训。”
“王大人说的是。”百官纷纷附和。
“方大人觉得呢？”王莽又把视线投向方希志。
方希志皱了皱眉道：“愿赌服输，既然输了就要承受应该承受的代价。”
“看来诸位大人都是明辨是非的。”王莽笑了笑，道：“这赵公子当然就要找李公子兑现赌注了，可李公子不愿意，最后被逼急了，竟是一刀砍下他手下的一条胳膊说他当时下注的时候可没说明是赌谁的胳膊，你们觉得这位李公子如何？”
“该杀！哪有将军杀士兵保命的。”王用吉打叫道：“这样的人要是在臣的麾下，臣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以正军法了！”
“肆意伤害他人，按大秦律，当充军，流放千里。”林国栋这时候也开口道。
“此非圣人之教诲！”礼部尚书赵信一向脾气好，此刻也是一脸怒容。
方希志不等王莽问话，便直接开口道：“这位李公子实非君子，其所作所为绝对是要受到惩罚的。”
“很好，诸位大人都很明白事理。”王莽笑了笑，道：“这事原来到这就结束了，李公子伤人那是官府的事情，可没曾想赵公子这边出门，那边李公子便带着几十个高手把赵公子给围了，带到一处巷子里，那是要将赵公子大卸八块，这时候，如果诸位在场，你们怎么做？”
“杀！”王用吉怒道：“此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杀！”林国栋怒道：“此子不杀不足以正法纪！”
“杀！”赵信也怒道：“此子不杀不足以扬正气！”
“杀！”方希志咬牙道：“此子不杀不足以慰民心！”
“大家说的都很好，尤其是方大人”王莽鼓掌道：“赵公子就按着大家说的把李公子给杀了，可大家知道赵公子为什么杀李公子吗？”
“是因为李公子得罪了赵公子？”有不长眼的官员道。
“错。”王莽道：“是因为这位李公子平时横行乡里，恶事做尽，抢劫杀人那是无恶不作，大家知道为什么这位李公子这么嚣张吗？”
王莽看向方希志，冷声道：“方大人，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这……”方希志此刻面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好。
“那是因为他仗着有一个好爹！”王莽一拍龙椅大声道：“朕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方大人你应该很有发言权，方大人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臣……”方希志整个人突然见泪如泉涌。
“李岚。”王莽喊了一声，见李岚走出来，便道：“把方大人挖地三尺也要找的人给方大人送过去。”
李岚捧着个盒子走到方希志身边，方希志颤抖着伸出手摸到盒子，然后眼睛一白，倒头直接晕了过去。
“陛下，他晕了！”李岚看向王莽。
“锦衣卫呢？”王莽叫道：“把人带下去，命三司会审，朕倒要看看一个户部左侍郎究竟一手遮天到什么程度，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如此胡作非为！”
（第四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