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小、最有名的山是江西的石钟山,它在庐山脚下,位于长江与鄱阳湖汇流之处的湖口县,全山面积才九千平方米,高不过六十米。如果走马观花地游石钟山,半个小时就够了,但它却因苏东坡的《石钟山记》而名扬天下。今年十月,我随旅游团从庐山下来后,径直到石钟山旅游观光,真切地欣赏了这座名扬天下的石钟山。
一进石钟山的大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座奇石前矗立着的苏东坡的汉白玉雕像。我默叹着设计者的高明,一进门就把石钟山的特色给人合盘托出。石钟山的奇石特别,它的出名就是因为苏东坡的《石钟山记》,因而,一开始就直奔主题,给游人一个提示:石钟山决不是一般的山。雕像后的小山,类似一般公园里的假山,但这个山不是那种普通的假山,是自然的,有石钟山特色的奇石突兀,参差有致,石色灰白,窟隆天窗,如同水秀石垒成的人工造山。山上许多石块具有天然形成的皱、透、瘦、丑、响等特点,天工造化,它山少见,令人叹为观止。
踏着平缓的台阶游览,如同游玩一个小公园那么轻松,那么惬意。小山上层林叠翠,碑刻随处可见,历代文人墨客留下了诸多的诗作墨迹,各具风采,让人欣赏不够,特别是苏东坡《石钟山记》的碑刻最为瞩目。山上风光秀丽,亭、台、楼、阁,掩映在南方特有的树木花草中,别具特色,石头玲珑剔透,如同人工造景,琳琅满目。长廊迂回,曲径迷惑,具有丰富的人文景观,陶渊明、李白、白居易、魏征、黄庭坚、文天祥、郑板桥等无数的文人墨客留下许多名篇佳作。这是一个文人荟萃的地方。
在一个阁楼里,陈列着各种石钟山的奇石,主人告诉我们,石钟山的石头一大特色,不光是天然造型,如人工雕凿,而且是响石,能发出各种调子,古代最早的演奏就用的这种响石。我好奇地问,这石头能敲出哆、来、咪吗?他说能。在众多游客的请求下,交了钱,他才开始边唱边敲石头伴奏,唱的词是听不懂的南方话,曲子也听不出个调调,只是那击石发出的声音,如同敲打陶瓷器那么清脆悦耳,和普通石头的声音绝对不同,但不像他说的石头能敲出哆、来、咪。看着墙上放大的苏东坡手书的《石钟山记》,我说真是靠山吃山哪,苏东坡的一篇文章就给这里的人留下了无尽的财富。
站在山顶的“江天一览”亭上,俯瞰滚滚长江和淼淼鄱阳湖在这里交汇,远望相连的江和湖,清浊分明,气势宏大,那么广阔,那么浩淼。“石钟山下湖如镜,映出晴天五老峰”“安得长来此,时开旷荡胸”。这绝胜之地,引来无数文人留下多少千古绝唱啊!这里山水相依,水是山的一大壮观,石是山的一大奇景,山势雄踞湖口,北扼长江,南锁鄱阳湖,号称“江湖锁匙,”在军事上进可攻,退可守,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导游介绍了很多古战场的轶事:朱元璋鄱阳湖大战陈友谅,曾国藩兵败石达开,投江自尽被部下救起,打了败仗便在奏章上把“屡战屡败,”改成“屡败屡战”,效果截然不同,说明虽败还能顽强作战,所以打了败仗,仍能升官。这说明中国文人玩文字的功夫了得。导游风趣地说:一九五九年毛主席在庐山会议上总结“大跃进”的失误,彭德怀说大跃进“有失有得,”毛泽东一气之下说:“好你个彭德怀,把我比作鄱阳湖上的败蒋曾国藩,人家是‘屡败屡战’你给我来个‘有失有得’七分缺点,三分成绩。”因而惹恼了毛泽东。如果他要说“有得有失”,表示成绩在前,恐怕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下了石钟山,坐轮船去鄱阳湖的鞋山。船载着游客缓慢地向鞋山进发,在湖上看石钟山,如同蓬莱仙岛。三面绝壁临湖,“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形如苏东坡所描述的那么恐怖,怪石嶙峋。苏东坡曾于月夜泛舟实地考察“石钟”的缘由,发现绝壁下多穴罅,风鼓浪击,水石相搏如洪钟,就写下名篇《石钟山记》。清代彭玉麟在此考察的结果是“全山皆空,如钟覆地”,所以称石钟山。
当年苏东坡以小舟夜泊绝壁下考察石钟山,今天我也泊游湖上,和苏东坡在同一角度看石钟山,并未发现那玄妙神奇的钟声。只是被这里水的博大、山的玲珑、石的剔透所惊奇,被这天下最小、名声最大的石钟山的美景所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