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被她压得快喘不上气来了,抬眼看了看室内的另两个人,问道:“你们这怎么解释的啊?明明小爷是救人的好不好?”
收拾干净的沈华又恢复了高冷,环抱双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地开口:“救人?你会游泳吗?自己淹得半死,还想着救人?白痴!”
“你~你~”冷冰被她气得头更疼了,抬手摸了摸脑袋,只摸到一圈又一圈厚厚的绷带,立刻惊道:“这,这怎么了?这护城河里还有食人鱼?”
“食人鱼没有,石头倒是不少!”沈华白了冷冰一眼,转头看向季小丽,说道:“既然人醒了,我可以走了吧!”
季小丽还没说话,冷静就一个箭步跑了过去,泪眼婆娑地拉着沈华的手说:“你是冰冰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走呐?你们几个姐妹说说话,我回家熬点汤拿过来。你也受惊了,留下一起喝!”说罢又转身嘱咐季小丽,“丽丽,你陪着她们,我回家顺便给冰冰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冷冰不满地嘟囔:“这怎么被救的还成救人的了?你们这打开的方式不对啊!喂,妈,先说好,我不喝猪蹄汤!”
冷静瞪了她一眼,“我回去炖猪脑,以形补形!”
沈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下,又急忙绷住,不自然地侧过头看着墙壁。季小丽笑着将冷静送走,转过头指着冷冰骂道:“你丫是不是活腻了?脚都肿成那样了还学人家跳水?怎么,国家队没收你,是不是都可惜了!”
冷冰委屈地眨巴着大眼睛,“我这不舍己救人吗?怎么最后英雄没当成还处处挨骂!”
“救人?人家要你救吗?别人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华咬牙切齿地回击,“季小丽,如果不是打不过你,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季小丽甩给她一个高傲的白眼,“既然打不过,就把后半句咽回肚子里。娘的,把武馆弄得一团糟不说,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让你整的跟木乃伊似的!”
“哪有那么可爱的木乃伊啊!”冷冰不满地插嘴,“对了,医生不是说我只是皮外伤吗?为什么包成这样!还有,我是不是脑壳削掉了,为什么感觉头皮又轻又凉快。”
季小丽索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沈华说道:“你问她!”
沈华被冷冰无辜的小眼神弄得有些无措,气道:“我从河里捞你上来的时候,你整个脑袋都在冒血,我哪里知道你什么地方受伤了。而且是医生说要剃的,又不是我!管我毛事!”
“剃?剃什么?”冷冰有种不好的预感,惊悚地看向季小丽。季小丽挑挑眉,一副正如你所想的表情。
冷冰抬起手又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生无可恋地表情看着沈华,声音透着绝望:“这是我留了整整五年的头发!还记得那是一个秋天,我正读高二。豆蔻年华的我遇见了那个命定之人,高三的学长阿亮。那是我的初恋,被同学排挤,被老师压迫。阿亮参加高考的前一晚约我出去,告诉我要好好读书,等有一天,我们都长大了,他一定会回来找我!我问他,那什么时候才算长大?他摸着我的脑袋,轻声说,待你长发及腰,我一定回来!”
冷冰大大的眼睛含着水光,带着期盼和浓浓的爱恋。似乎又回到了那年枫叶正红的深秋。沈华垂下眼帘,神情哀伤地盯着地面不发一语。
冷冰瞪了眼憋笑憋的辛苦的季小丽,声音低缓地继续说道:“算了,或许命该如此。就像丽丽姐,生的再怎么风华绝代都是枉然。生在季家,身为季式武馆的传人,别人的挑衅误解,家族的声望威信,又岂是外人能够明白的!阿亮也许已经忘记我了,我不怪你,剃就剃吧,忘却前尘旧事,才能迎接新的未来嘛!你别放在心上!”
沈华看了眼神情悲伤的冷冰,又望了望低垂着脑袋肩膀微颤的季小丽,心内闪过一丝愧疚,低声说道:“没事我走了!”
“喂,我妈说熬汤给你喝的!”冷冰急忙叫住转身要走的沈华,眼角眉梢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消退,看在别人眼里竟带了一丝不舍。
沈华一怔,酷酷地回道:“我不是猪脑子,不用补!”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冷冰一看,急忙催促季小丽:“丽丽姐,你快去看看,是不是刚刚演太过了,不会再想不开吧?”
季小丽擦了擦眼角憋出的泪花,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去看?我有病啊?”
“你没病,我有病好吧!我还不是为了你那破武馆,你不去,我去!”说罢就要挣扎着下床,吓得季小丽一跺脚扭身追了出去。
沈华听到脚步声,回头错愕地看着来人,转念又自嘲地问道:“怎么,怕我杀个回马枪吗?”
季小丽冷哼一声:“要不是冰冰那丫头怕你再自杀!我才不会跟出来!”
“自杀?哈哈,我什么时候自杀了?”沈华冷笑道:“是那个白痴自以为是,最后还害得我跳进河里救她,白痴!”
“是,她是白痴!没你厉害,没你狠!所以,以后你少找她麻烦,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华并没有因为季小丽的威胁而生气,反而不无羡慕地看着她:“这就是所谓的友谊吗?真好!”
季小丽错愕地看着突然转性地沈华,惊道:“你有病啊!”
沈华一愣,认真问道:“你有药啊?”
季小丽被她狠狠地噎了一下,气极反笑:“你还是保持高冷吧。突然这么平民,整的我都不好意思揍你了!”
沈华挑了挑眉,“我倒是希望你能揍我,最好揍得我下不来床。这样,我这个救命恩人正好可以躺在这里陪着那个白痴!”
季小丽气的将手指握的嘎巴嘎巴响,眯着凤眼:“你敢威胁我!”
沈华看着季小丽微红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说道:“有这闲工夫生气,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当好你的季掌门。我虽然打不过你,可你也不是天下无敌的。总有一天,会有别人前去踢馆,到时候,再来十个冷冰也救不了你!”
“你什么意思?”
“那丫头说的没错,季式一族的声望威信,不是那么容易担的!我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了!走了,别送了!”
季小丽愣了楞,不满地嚷道:“切,谁送你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