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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大难不死风车王

画得一手好画却当上了播音员的董浩是全中国3亿7千万少年儿童心目中的叔叔,他以浑厚而亲切的声音、敦厚而可爱的形象、充满孩子气却不失智慧的行为,把童心、童趣伴随着笑声带给了孩子们和他们的父母。

他曾经是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在工作之余为上千部译制片配过音,其中米老鼠的形象因其配音的独特效果而被千家万户所喜爱,和李扬为唐老鸭配过音而被人们亲切地称呼为唐老鸭一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成为了米老鼠,直至今天,他在给孩子们签名留念时还会以很专业的手法飞速画出一个人见人爱的米老鼠图案。1989年以后,他调至中央电视台青少年部主持专栏节目《大风车》,同时在各种大型少儿综艺节目和晚会上露面,从此成为了亿万孩子们所衷心爱戴的风车王。

董浩对家庭、婚姻、亲情、事业有着自己独到的认识,而他这种独到的认识和他经历了一次与死神的会面又有着直接的关联,那次战胜死神的生理博杀和心路历程使他对人生大彻大悟,并以更为宽容的状态、更加善良的心灵拥抱着家庭、婚姻、亲情和事业。

调侃死神—“米老鼠”幽默性格大曝光

1992年,已经被无数孩子所认可为大众叔叔的风车王董浩来到福建的厦门主持全国金童奖的颁奖晚会,在沉浸于天真无邪的笑脸当中时,他没有想到病魔已经悄悄地侵入了他的肌体,那就是令不少人闻名变色的甲肝。其实,身躯的某些不适正在向他发出警告,如高烧不退,乏力厌食,但他没有在意,这倒不是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是因为一个大型少儿晚会和两个少儿专栏节目在等着他参与,他不能让众多的孩子们因为他的缺席而失望。他排练、演出、签名、解答孩子们提出的各种问题,置身体的痛苦于不顾,终于,他昏倒在制作节目的现场上,被同事们紧急送往解放军302医院抢救。

当躺在302医院急救室里时,董浩已经发烧15天,全身黄得象桔子皮一样,抢救他的主任医师立即开出了病危通知书,上面的诊断为:亚急性肝坏死!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亚急性肝坏死是一种极难治愈的疾病,死亡率高达85%,超过一般癌症死亡率。和他几乎同时入院、患有同样疾病的一个东北大汉,是自己走来求医的,不久,就被抬进了太平间,而董浩入院时的状况比那个人严重得多,可以说,死神已经紧紧抓住了风车王董浩的衣襟。

然而,董浩是一个生性达观的人,他热爱生命,但又绝不恐惧死神,在医生认为他陷入昏迷状态的时候,其实他正以异常的清醒看到了冥冥之中死神跳着诱惑的舞蹈向他招手,让他穿越时光隧道,走向另一个黑暗的世界。他用北京人特有的话语告诉死神:“你以为你是谁?给你三个字,玩蛋去!”随后,他睁开眼睛,淡淡地问医生:“什么叫肝坏死?”医生顿时吓了一大跳,反问:“你听见了我们说的话?”董浩点点头,打量了医生一眼,说:“我听您那意思是让家里人给我准备后事了,可别介,我是米老鼠,全世界的猫都治不死我,别说什么肝坏死了。老兄,我看你像唐老鸭,咱们是一对活宝,绑一块儿练,怎么也得给你弄个把死人救活了的典型病例,以后好评职称呀。”

那主任医师愣了一下,当即笑了起来,更为有意思的是,这个医生的绰号竟然就是唐老鸭,他在被董浩的乐观精神所感动的同时,告诉他:“行,米老鼠,我一定尽全力让你早日回到全中国的孩子们中间去,让所有的猫再大吃一惊。”死神一定正在他们身边,听到了他们对它嘲弄的对话,眼见无法引诱走董浩离开光明世界,于是更加疯狂地折磨他的肉体,妄图使他因难以忍受生理的痛苦而精神崩溃,最终投向它的怀抱。

董浩明白,战胜死神其实首先是战胜自己,战胜自己就必须要有活下去的信念,在肝区疼得让他浑身淌汗、缩成一团的时候,他这样告诉自己:“你就是得了个感冒,小病一桩,没事!”他用意识捍卫着自己的生命,因为他知道人的潜力其实是相当巨大的,只要不放弃抗争,死神就很难接近你。

在配合医生治疗的同时,他始终保持着他固有的幽默感,他时常给护士们讲笑话,使那些每天都处于一张张忧愁和痛苦面庞包围的年轻女孩子在他的床边笑得前仰后翻,有人劝他少说两句,休息为重,他嘿嘿笑着说:“我这辈子就是靠嘴皮子为生,明天死了今天也得说,只要我能张着嘴说,死神都得乖乖地坐一边听着,为我鼓掌,不敢怎么着我,它要拉我走,我就给它来个保持沉默,你们要让我保持沉默,我就跟它走。”

没有一个护士愿意让董浩跟死神走,于是就听他把他肚子里那些一千零一夜也讲不完的笑话讲出来,有个护士说:“要是评选最优秀病号,保证你能得全票。”他回答:“要是没有你们这些既漂亮又善良的优秀听众,我也不能超水平发挥。评金嗓子奖的评委们应该到这里来个现场办公,那赵哥、倪姐、鞠妹都得甘拜下风。”于是病室内又是一片笑声。

在董浩病情最危重的时候,他居然还有心对一个天天照料他的小护士问:“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小护士摇摇头,他告诉她:“我想看看你摘了口罩是不是也这么漂亮。”小护士大方地摘下口罩,董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下我放心了。”“放心什么?”小护士不解地问。董浩说:“我怕你脸上的其他部件和你这双美丽的眼睛不匹配。”小护士几乎笑出了眼泪,指着他的脑门说:“要不是有专家给你会诊的病历,保证没一个人相信你是个还在阎王店门口打转的重病号。”

董浩就是在每时每刻的笑声中和死神打着交道并最终战胜了死神,脱离了危险期。给他诊治过的所有医护人员在赞叹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的同时,也一致认为是他乐观的人生态度、坚强的抗争信念支撑了他。否则无法解释在同样的医疗条件下,和他患同样肝坏死疾病的人死去了他却活着的现实。

挑战死神—亿万孩子捍卫风车王

董浩认为自己能够战胜死神重返电视屏幕,和成千上万孩子们直接、间接的鼓励,有形、无形的关切分不开。他是属于孩子们的,他离不开孩子,孩子也离不开他。

他住进医院以后,为了保证治疗质量,中央电视台对于他的病情采取了保密措施,因为关注风车王的孩子们太多了,若是被喜爱董浩叔叔的孩子们知道他卧病在床,那前来看望他的小朋友肯定会把整个302医院挤得水泄不通。不过,在《大风车》节目中看不到风车王胖乎乎的身影,听不到董浩叔叔亲切幽默的声音,一些孩子还是有了不详的预感,他们纷纷往中央电视台写信打电话,询问他的情况,对他不在屏幕上露面感到疑惑。终于,有孩子知道了董浩叔叔得了疾病,这些孩子来到中央电视台大门口,把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各种食品送给传达室的门卫,请他转送给董浩叔叔。

董浩碾转接到小朋友们有着泪痕的信件和还带着孩子们体温的食物,那种求生的欲望空前强烈,那种战胜死神的信念格外坚定,尤其是同院的小病友们对他的探望,更是让他感动得泪流满面,永生难忘。

302医院有一个儿童病区,里面住着1百多个小病人,绝大多数也是肝病患者。为了不影响董浩的治疗,院方同样采取了保密措施,使那些近在咫尺的风车王的崇拜者毫不知晓他们的董浩叔叔就在他们身边。小病友们在治疗疾病的时候每天要打一种针剂,而打这种针剂非常疼痛,不少小病友因怕疼而躲避打针,一个护士为了让小病友能够认真地接受治疗,自做主张地向小病友们宣布:“哪个小朋友打针不哭,我就让他去见你们最喜爱的风车王董浩叔叔。”这个许诺真的让两个孩子在打针时没有掉泪,而对孩子、尤其是在病痛中的孩子是绝对不能欺骗的,护士为难地找到董浩,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最后哭着说:“董哥,我、我不能伤了孩子的心,你看怎么办吧。”

近年来,几乎没有一天不和成群的孩子混在一起的董浩自从卧床不起后就感到失落和孤寂,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都会在眼前闪现着黄土高原、井冈山、深圳特区、大上海以及全国各地的孩子们围绕在他身畔的欢乐景象,他觉得,就是这些生机勃勃、天真无邪的孩子们使死神无法靠近他的身边。一听说有小病友要来找他玩,他居然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大声说着:“快把他们叫来,我奖励勇敢者一人一个笑话。”

两个勇敢的孩子充满对董浩叔叔的热爱走来了,也许在医院的经历使他们过早地懂得了生与死的问题,其中一个留着光头、黑黑瘦瘦的小男孩凝视着董浩带着河南口音说:“董浩叔叔,你没事,等你好了,上我们河南玩去,我们那有少林寺,天下无敌。”听到医生说他可能没治了的话都没有伤心难过的董浩此时被感动得落泪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小男孩对他的质朴而真情的激励,他感觉到这个河南小男孩是在替全中国的孩子们发出了共同的声音:董浩,你要活下去!

时至今日,董浩在和笔者谈到那一刻的情景时,眼睛内还充满了泪花,他希望能够借《知音》杂志这块宝地发出一个这样的信息:董浩叔叔要寻找1992年在北京302医院住过院的河南光头小男孩,他要邀请他到北京来参加《大风车》节目,还要跟随他到河南去参观天下无敌的少林寺。有知情者请通过《知音》杂志社转董浩叔叔。

董浩叔叔因肝病住在了解放军302医院的消息终于传了出去,于是,每天他病房的窗口从早到晚都会冒出一排小脑袋瓜来,一双双晶莹的眼睛中流露着忧虑、关心、期待的神情。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们,董浩对给他治疗的主任医师得意地说:“有这么多孩子的阳气护着我,阴间的小鬼吓都给吓回去了,哪儿还敢跟我滋扭。”

当董浩大病初愈之后,没有按医生的话静心休养3个月,在家里呆了20多天就急不可耐地出现在一个儿童晚会的现场上,他必须要用他的节目来报答亿万关心着他的孩子们。在第一次重返屏幕时,他用了将近7分钟的时间感谢全国的小朋友们,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风车王董浩又回来了!是你们的心使我又能健康地站在这里!”

面对死神—董浩叔叔情系良妻爱女

亲情是董浩生命的又一支撑点,他感慨万分地说:“没有妻子和女儿,很难想象我今天还能壮得像条牛似的站在小朋友们面前。”

董浩自嘲地说他的婚姻是很传统的,绝没有现代青年们那种浪漫,更别提什么婚前同居、试婚之类的行为了。“放心,咱绝对没有绝对隐私值得炫耀,咱那点子事跟大多数老百姓是划等于号的,既不会让人笑话,也不会让人羡慕,过日子呗,名人也是人,咱家里那炒菜锅也是黑乎乎的,咸盐也是氯化钠。”

他的妻子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当时董浩还在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当播音员,晚上有空闲就和赵忠祥赵哥一同骑辆破自行车到天桥附近的一个地下室去为译制片配音,熬上大半夜,可以挣30元钱。为了去赴第一次约会,他毅然损失了30元的收入,因为他觉得自己也该有个媳妇了,何况,挣钱不就是要养家糊口吗?

在介绍人家里,他看到了注定将成为他终生伴侣的那个娇小的像个中学生的姑娘,介绍人说:“这是小X,这是小X,你们聊吧。”他们就算认识了,而且也就真的聊了起来。从那天以后,董浩的心中除了母亲之外又多了一个女性的身影,当他再骑着破自行车去天桥地下室的时候,身边有了人陪伴。两年之后,他们在一间陋室中结为了夫妇。没有奔驰车,没有雪白的婚纱,没有豪华宴会,但依然温馨,依然情意绵绵。

董浩病危之时,第一个赶到医院的当然是他的妻子,一听到他患的是不治之症,她当即昏倒在地。但很快,她又站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只有她勇敢地站着,他才能有活下去的信念和勇气。确实,看到妻子那张不因岁月而苍老一直如小姑娘似的面容,董浩就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有死的可能,他一定要兑现他向她许的诺言:白头到老,至死不渝!“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千鼎,绝不骗人,媳妇,你放心,咱俩怎么也得手挽手一道奔了那小康,咱现在还没脱贫呢,我哪能先奔了天堂。”他笑着对妻子说。妻子含着眼泪,点点头,他相信丈夫的话,因为董浩在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里从没有对她食言过。

在住院的那段时间里,董浩在妻子面前突然成为了一个孩子,妻子在身边的时候,他百依百顺,忍着味同嚼蜡的感觉吃着她跑遍了整个北京城才买到的西瓜,使她相信自己的食欲很好,妻子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又会望眼欲穿地站在窗口边,希望那娇小的身影早一刻出现在视野之中,但当妻子到来之时,他却做出一幅大大咧咧没有病的样子,拖拉着鞋,摇着一把大芭蕉扇,悠然自得地走到楼梯口去迎接她。

从他生病以后,妻子满怀内疚,认为是自己没有照料好丈夫的生活,于是,她毅然辞去了电子工业部某研究所一个被许多人羡慕的工作,做起了传统的家庭妇女,专职伺候丈夫和女儿。在家里条件好些之后,她又当起了董浩的专职司机,不管刮风下雨,只要董浩一声出门办事,她立刻整装出车。而董浩也绝对固守着一个丈夫的责任、义务和忠诚,在当今明星大腕们把婚变、情事整天介给百姓们当下饭佐料的时候,他的私生活严谨依旧。当然,他说孩子们也给了他纯洁的净土。

他曾给至爱的妻子写下过一首名为《黑眼睛》的诗:当我成功的时候\黑眼睛幸福地看着我\当我失落的时候\黑眼睛信任地看着我\当我面临死亡的时候\黑眼睛给我生的支撑\那双洞穿黑夜的黑眼睛\伴随着我平凡的终生。这首真情外露的诗发表在了光明日报上,他说:“这是写给妻子的,也是写给所有善良的东方女性的。”关于妻子,他还说了一句可以列入哲言的话:“爱人是什么?爱人就是当你躺在她的怀抱中时,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当你离开她的怀抱时,又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一样。”

在董浩与死亡抗争的时候,他的女儿所给他的力量也许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他总觉得欠女儿太多,那是因为在他女儿即将降生时,他的妻子难产,两天两夜生不下来,医生拿着一张手术单出来问他:“必须要做手术,是要大人还是要孩子,请你签个字。”在走廊中徘徊了48个小时的他几乎没有犹豫张口就说:“要大人。”结果,手术很成功,大人孩子都保住了,但他却认为自己当时忽视了一个小生命生的权利,自己必须要用比别的父亲多十倍的爱来对待女儿。

当知道自己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他让妻子不要告诉女儿真相,因为这会给女儿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当女儿打来电话问爸爸的感冒什么时候好的那一刻,他顿时泪流满面了。他觉得用不着欺骗女儿,哪怕是善意的,他深信自己的生命力,更坚信自己4岁时就失去了父亲的悲剧绝不会在女儿身上重演,他对妻子说:“我欠女儿的还远远没有偿还,我绝不会离她而去,叫她来吧,让她从小就知道她的爸爸有顽强的生命力。”

7岁的女儿来了,她给爸爸留下了一封信和一张画,信上歪歪扭扭写着:爸爸,好好养病,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画上画的是几朵玫瑰,色泽鲜艳,生机勃勃。在董浩住院的漫长日子里,这封信和那张画一直放在他的床头,伴随他走出死亡的阴影。他对笔者说:“说来惭愧,在我身体健康的时间里,我似乎把爱给了全中国的小朋友,而当我卧病在床的时候,我又只能索取女儿的爱。所以,每当我出现在屏幕和晚会上,面对无数孩子们时,我都会在心里暗自说:我是在给我的女儿表演。于是我就会特别真诚。”在他的这句话中,笔者其实还悟出了另一个意思,那就是:全中国的小朋友都是董浩的儿女!

也许是病中女儿画的那幅画使董浩终生难忘,也许是女儿遗传了父亲绘画的天赋,在他的支持和关爱下,通过女儿自己的努力,女儿终于在2000年考上了鲁迅美术学院附中,一个女画家的美好前景使当父亲的董浩心满意足了。他给女儿也写了一首诗,里面有两句令人感动:孩子是我、爱人和祖先生命的延续和结晶\善待孩子就是善待自己的精灵……

董浩战胜了死神之后,一些大夫们不可思议,他们说:“按医理,你不可能活下来。”他说:“是3亿7千万小朋友为我建立了一条坚不可摧的长城,阻挡住了死神的进攻。”当然,他也感慨道:“死亡对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只有这时,你才会觉得家庭、亲人、朋友于你的生活和生命有多么重要。”

自认为是亿万小朋友们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董浩发誓要将今后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视他为叔叔的孩子们。在新千年里,他经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严格讨论,成为了至今尚只有他一人的“中国少年儿童爱心大使”,要在今年内搞一个《迎接新世纪、振兴中华、董浩叔叔万里行》活动,走60个大中小城市,见180万孩子。他说:“只要董浩叔叔有一口气,孩子们不烦我,我就永远是他们的伙伴,像阿凡提一样,骑个小毛驴,到千家万户,到孩子们中间,串串门,聊聊天,讲讲各自的经历和理想,沟通一下。”

为了和孩子们更好地沟通,董浩还设置了东方少年嘟嘟网站,每天都有很多小朋友点击上网,6月1日高达3万余人次。

风车王,你生命的风车呼啦啦地吹吧,千万别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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