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写过一篇小稿《臭棋篓子》,发表后,被若干报刊转载,还收进了中国作协编辑的散文年度选本,主要内容是说我从当年插队当知青时就学会了下围棋,可数十年如一日,水平毫无长进,始终属于臭棋篓子的范畴;同样是上山下乡时喜爱上了文学创作,1973年就开始正式发表文学作品,同样是天赋不足,问世的字数拼了两千万,出版的作品数十部,可质量估计一直停留在三流。偶然与国内一流文学团队陕军骨干手谈,比如白描、和谷、竹子、子页等(与平凹没摆上一盘的原因在于白描说赢了他就不需要与平凹下了),居然没有败绩,于是欣欣然,自觉虽然在文学成就方面与陕西作家相比,望尘莫及,但终有可炫耀之处,那就是围棋。
后来一时兴起,以上个世纪某个年代中日围棋大战为背景,创作了一部长篇小说《血泪黑白阵》,发行得不错,还差点被拍成电视连续剧。10多年后,有一位江苏作家也发表了一部围棋的长篇小说,中国作协为其召开作品研讨会,号称是中国第一部描写围棋的长篇小说,对于中国作协那些号称方家的人们来说,这种论断无疑属于贻笑大方。
一部长篇电视连续剧《大秦帝国》的播出,又火了一位陕西的学者型作家孙皓晖,其实他的同名长篇小说更能展现其历史积淀、现实思考、哲学理念、文学才华,应该是一部名副其实的知识分子文学创作,因为里面蕴含了正义与良知,更关键的是独立人格。
与其相识后,把酒问俗事之余,聆听了不少值得深思的言论,从古至今,从中至外,从理论至实际,从策划至操作,包罗万象,可谓受益匪浅,更在文学创作方面一直受到他的鼓励,因而封笔之念总是不能立断。
无意之中,得知他也在闲暇之时手谈黑白子,纵横十九路,并在长篇小说《大秦帝国》中有对战国时代围棋对弈的生动描写,甚至演绎出以棋为国,随意选棋,指棋骂国,快意恩仇的情节,让人拍案叫绝,便忍不住提出与他鏖战一番,他欣然同意,就在他家摆上好茶、好烟,开始大战。
朋友之间,无需客气,他也不是高官新贵,不用谦让,不用假意失手,不用制造猥琐氛围,不用考虑对方面子,上来就是一路拼杀,你死我活,毫不留情。也许是对我的野路子一时不能适应,到中盘之刻,便已看成他目数不够,败局已定。他棋品尚佳,听我点明,推子认输,但求再战。又是一盘快棋,我见到怂人搂不住火的京城毛病毕现,想以大目数决胜弹丸棋盘,收纵横千里之快,结果稍不留意,形势急转直下,眼见优势变为劣势,只有结城下之盟。当然,第三盘必然免不了,有了前车之鉴,自当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尚未收官,大局已定,我赢。
因与老孙为近邻,几日之后,应他之约,赴他家再战,两盘下来,速战速决,如秋风扫落叶般大获全胜,我很得意,一展臭棋篓子本性,而他也并不郁闷,悠然自在,因为他已获博弈真谛,不以胜败论英雄了。陕西籍著名学者曹锡仁教授以对中国哲学的神悟及对当代社会发展脉络的高屋建瓴而称世,他的概括能力超强,也善于因人而异的评判,他同样喜好围棋,也同样以输给我为常,他坦承:在黑白枰上,老孙于晓剑略逊一筹。
因而,我再一次得出结论,作为陕西籍作家的皓晖兄,在文学成就上我只能仰望,甚至叹为观止,但在围棋PK上,我灭其不在话下,犹如大秦帝国横扫群雄。
不过,终究我还是一个臭棋篓子,在网络上终日浸润,也还徘徊在一段,偶然升上二段,也马上被砸回原形!
尚有陕西作家,能否与吾一战否?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