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二更,今天会三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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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翎觉得,金铖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一开始她以为他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可后来他的连串行为,又让她觉得他就是一个有点精分的二世祖。再然后,他突然的“开诚布公”让她看到了他十分狡猾的一面。接着他脑筋短路的去单挑狼群,又让她认识到了这个人惹事的能耐。而现在,看着他双眼热切的样子,方翎又想到了无奸不商的商人。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方翎心中这样想着,一边对这位王子殿下回道:“这就是一般的手弩,只是准头稍微好一些而已。殿下要这东西有用吗?”
“当然有用!”金铖双眼放光的盯着方翎道:“你知道手弩为什么不能大规模用在战场上吗?一是因为射程太短,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它准头不行。但你送我的这个我试过了,虽然射程依旧不如弓箭,但准头却比普通的手弩好太多了。这东西如果用到战场上,我们就多了一种中距离的攻击手段了。手弩连续发射速度快,而且换匣也不麻烦,如果可以大量生产的话……”
方翎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问道:“殿下,为何你总是对战争这么热情?虽然我不太懂天下大局,但也知道天下四国中,东盛国国力强盛占据中原要地,城防坚固,坚不可摧;西源国则民风强悍,上马即为兵,无人敢擅动;余下靠近南海的南溟国占据海中群岛,海战能力很强,内陆中人根本攻不下;最北边的北寒国则环境严酷、常年寒冬,除了当地的原住民外,外地人在那里很难生存,根本攻之无用。殿下,如今天下国与国之间外交稳定,四海升平,您为何总是如此忧心战事?”
是的,在方翎看来,这位王子殿下实在太过于热心战事了。而从他急切的态度来看,这种热心并非兴趣,而是忧虑。他似乎非常担忧西源国的军中配备不够强大。这不应该啊。草原民族素来以民风强悍著称,据说战事来时民可为兵,极为勇猛。在四国之中,西源的兵力强悍可是排在前头的。
金铖沉默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方翎,原本热切的神色渐渐转冷。他似乎没有料到方翎能够如此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心思。这种隐晦的心思,他不想被别人察觉。因此惊诧之余,他对她起了杀心。
金铖目光变冷,方翎比他还冷。她对杀气十分敏感,就在他露出杀气的瞬间,她就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虽然在居延部落中杀了这位王子可能会很麻烦,但她绝对不会因此而对威胁自己生命的人手下留情。
而方翎突然外放的杀气让金铖不禁打了个寒颤,于是瞬间醒悟了过来。他来找她可不是为了杀人的,而是为了招揽她。她很强,而且很有用,他为何要与之交恶、反受其制呢?她不过是窥见了他心中的某些心思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变成自己人,不就没问题了吗?
“别紧张。”金铖放松了脸上的神色,清了清嗓子说道:“本王没有恶意。你猜的没错,本王是很忧心西源战事。你知道自从几十年前建了圣城之后,西源的贵族们就变得越来越骄奢**,早已经失去了历代先祖的传统。如今能够像居延族长这样一直尽心于部落的贵族,已经不多见了。如果一旦战事来临,没有贵族们领头作战,西源会怎样?会不会一触即溃,战败而亡?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吗?说是要‘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本王不想有一日西源腐朽败亡,因此不得不忧心一二啊。”
方翎听后静默了下来,许久之后开口问道:“殿下是有君临西源之心吧?”
“是。”金铖点头:“阿翎可愿归附于本王?”
方翎抬眼看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年,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不过殿下既然如此真诚待我,那我愿与殿下做下承诺。三年内,属下定然在不违本心的情况下全力相助殿下成事。”
方翎自称属下,便是认下了以他为主。虽然只有三年,如今的西源王上身体很差,不一定能有三年活头了。如果三年后王上身故,而金铖未能坐上王座,便是说他夺嫡失败了。方翎到时离开也不为过。而若他成功,她就更没必要留在他的身边了。她想做个自由自在的人,而不是身居高位的弄权者。
“好,那一言为定。三年,本王护你周全,你助本王成事。”金铖举掌示意。方翎抬手与其相击三下,击掌为盟。
定下约定之后,两人神色都放松了不少。方翎指着金铖手中的手弩道:“这东西是属下闲来无事做的,并不太好。回圣城后殿下找几个能手巧匠过来,属下可以教他们做一种射程更远准头更好的弩箭。不过那种不是连发弩,比较适用于暗杀。”
金铖闻言顿了下,面上带了几分好奇之色:“阿翎才十四岁吧,为何会懂得这么多杀器的做法?”
方翎的目光暗沉了下来,露出一抹苦笑:“因为属下只会这些,不会别的。”
金铖于是没有再问,拿着方翎非要退回的狼皮走了。走之前,他留下了昨日在集市上买来的那把匕首,留下了一句:“既然你不收狼皮,就收了这把刀吧,我总不能厚着脸皮赖下你的手弩。”
两人之间的身份已定,这把小刀自然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方翎只将它当成是领导照顾属下的礼物,于是心安理得的收了。
翌日,金铖派人来传话,他们要离开部落回圣城了,要她准备一下。
方翎并没有什么东西好准备的。她在这里用的所有的东西都是金炳或族长送的,就连唯有的几件换洗衣服也是阿夜的阿姆送来的。
呆在部落里一个多月的时间,再怎么深居简出也会与人产生交集。听闻方翎要跟随王子殿下一起回圣城,还是有几个相熟的人前来送行。不过,来为她送行的人是几位高大威猛的汉字,因此显得有点奇怪。
方翎这段时间学会了很多生活常用的西源话,与这些人日常中三不五时的来访有很大关系。与其他不知情的人不同,这几位猛男都是当初那场暗杀中幸存下来的勇士,知道她是救出了族长的英雄。因此他们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尊敬,这会儿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
“方姑娘有空一定要回来啊……”
“方姑娘钱够不够啊……”
“方姑娘还有什么缺的东西没啊……”
……
其实,他们很想让她留下来的。因为,这段时间他们从她这里学到了不少好东西。比如说打哪个地方可以让人剧痛,拍哪个地方可以让人半身发麻,这样的技巧可不是什么人都会的!
可惜,方翎还是走了。只是走之前没能见到小金炳,让她感觉有点失落。难道昨天的拒绝,会让她失去一位好朋友吗?应该不会吧,他还只是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