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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纽约闻笛

夏天,我和来自广州的友人到纽约去,在布碌仑区的友人家盘桓几天,进出门都坐的地铁。纽约地铁,名气在环球同类交通系统内堪称无匹,庞大与方便在其次,使人一搭难忘的,是它的霸气。哪个城市的地铁站,不设空调,不把环境弄得清清爽爽呢?纽约地铁偏大咧咧地摆臭架子,大热天,尿臊气、香水气、汗气、垃圾气、莫名其妙的都市气,都憋在站台里头。我来自四季如春的旧金山,对此尤其敏感,每次从人口处探脚走下通往地铁站的楼梯,钝重的闷气迎面扑来,几乎跌进发昏章第十一。所以,不得不像儿时潜水捉鱼一般,先在大街长长地吸一口也没干净到哪里去的空气,然后屏息,沉没到车站内的人海深处去。

纽约地铁也有独特的魅力,即便在摄氏36度的酷暑中。最难忘的一次是黄昏,我被下班的人流裹挟着,进入曼哈顿区一个车站。脚下年资久远的水泥地,湿漉漉的,但外头不曾下雨。我想,兴许是人的汗,要不就是购物袋子漏下来的水吧?纽约人,上下地铁都像参加百米短跑赛,不挥汗如雨才怪。忽然,前头响起了笛子声,地道的中国竹笛。窒闷的空气中,悠长而清冽的笛声,给无路可逃的感官扒出一个缺口,清凉的长风从天外呼呼灌入,我蓦地打了个畅快的寒战。曲子是稔熟的:青海民歌《花儿与少年》。我甩开同行的伙伴,发疯似的追赶笛声,一路撞上好几个行人。

站台旁边,中国女人吹笛。我不曾细加端详,但一眼把她的轮廓摄了下来:中等个子的中年人,一脸风霜,肤色白而暗淡;立在天花板的水银灯下,白发与黑发混杂,搅和出一种没有光泽的浑黄色。毫无风韵可言的衣着,好在身段没遭岁月歪曲,亭亭玉立。笼统说来,她出于演奏家的匠心也好,出于因痛感韶华消尽而生的“破罐破摔”心理也好,她的肉体与灵魂都隐藏在异乡的黑暗中,显露的,只是笛子,橘黄色的一段竹子,八个小圆孔,手指按动时,笛子闪着灵异的毫光。

我停步,盯着她纤长的手指,眼前旋舞着如花的“花儿”和俊美的“少年”。不好意思作出别的表示,只胡乱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纸币,放进她两脚之间的狭长盒子里。盒子以绒布裹就,是装笛子用的吧?如今充乞钵,放着几张不拘形迹的一元钞票和数量可观的硬币。盒子下,铺一块从纸箱剥下的纸板,好和泥浆一般的水泥地面隔开。这演奏家,这盒子,在急剧流动的都会交通枢纽中,也许是唯一不动的岛屿;于我而言,是一场悠远的春梦。

我和笛子有过可以和初恋比拟的情分。30多年前,在初恋之前很久很久,还在上高中时,就为它如痴如狂过。张岱断言:“人无癖不可交,以其无真气也。”说来惭愧,我基本上就是这等“无嗜”的人物。迄今为止,除了读书、写作二事外,什么嗜好都没法维持过一年,茶、烟、琴、画、乒乓球、羽毛球、卡拉OK,都似乎喜欢过,又尽是乡人所讥笑的“鸡屎一阵热”。但在少年时代,确实为了一段竹子,寝食皆忘。说缘由,是上高一时,从别校升来的同级同学中,出现了三位笛子高手。每晚下了自修课,在五层高的宿舍,学生们吵吵闹闹,一片脸盆水桶的碰撞声、泼水声、二胡声、正在变粗中的少年嗓子的合唱、讨伐克扣饭菜的食堂会计的声浪,还有,捉木虱的大行动—人人卸下床板,拿到走廊,打桩一般往地上狠砸,把藏在缝隙的吸血鬼震出来,再用小棍子掐死,那才叫惊天动地。但是,所有噪声合起来,都抵不住笛子。独奏、二重奏,三重奏一开始,灯火通明、形如蜂巢的建筑物,霎时匍匐下来,听任笛音穿行,旋舞。毛泽东思想武装过,下决心解放全人类的少年人,忽然被不知何处飘来的旋律搞糊涂了,迷迷惘惘地思春,没来由地想起不远处的女生宿舍里,某一位给他抛过媚眼的姑娘。

我是在到大浴室去的路上听到笛声的,澡不洗了,提着小水桶,一层层、一个个房间地搜索。直到响起熄灯号,才查到,笛声的发源地,是高一(4)班住的402房。几天后,陆续打听到,三个笛子演奏家,分别是龄、晃和荣。其中以“龄”最出色,那时代上海乐团有名满天下的“魔笛”陆春龄,他在东德演出时,风靡全场,复出演奏,谢幕13次,才勉强下了场。同学小“龄”,用的是短小的牧笛,他一吹,我的魂魄就给勾去。幸亏不是女的,要不,我不知该向他还是向他的笛子写情书。有一次,全级学生到几十里外的山村去支援水利,天天挖泥填塘,晚上累瘫了。躺在床上,“龄”的笛子声在村口高高的碉楼上飘出来。我悄悄地从通铺爬起,溜到外头塘基去,躺在布满露水的草坡,醉心聆听。他兴许晓得荒僻之地有知音吧?《我是一个兵》之后是《打靶归来》,雄心勃勃的时代强音过去,却是缠绵欲绝的《双星恨》,清朗低回的《平湖秋月》。最撩动心绪的,就是《花儿与少年》,野性的草原,“花儿会”,教人慵懒、教人相思的蕙风,青春的一切:活力、迷惘、憧憬、梦遗的惊悸、秘密的恋慕,都在这美得教人心甘情愿地自杀的旋律里:

春季里(吗这)到了(这),

迎春花儿开,迎春花儿开。

年(呀)赶的个女儿们(呀),

采(呀)采青来(呀)。

(小呀哥哥,小呀哥哥)

……

周遭,蟋蟀和怀春的猫在叫,榕树和乌桕树上,风掠过,却没有声响。白毡帽、白褂黑裤的“少年”,大辫子、红围裙、绣花鞋的“花儿”,在眼前翩翩。我的灵魂出窍了。在初恋降临的前夜,我成了笛子拜物教的信徒。那一晚,我没有睡,在通铺外的煤油灯下,写了一封信,给龄,诉说自己对他的崇拜,请求他收我为徒。第二天,下塘挑泥时,看到了龄,他一身泥巴,拿他虽称端正但不见得出众的相貌,比较那管牧笛所制造的绝顶瑰丽的幻境,突然感到一阵绝望,瞅个空隙偷偷把信撕掉,和着泥,填到池塘底层去。

拜师不成,并不妨碍我的追求。我趁墟期,在县城的小摊子上,买了一管竹笛,才花1毛5分。自个儿苦练。嘴唇吹破了,口腔酸酸的。其实练习也并不是非要拿一管笛子,平时上课手指也动,在按着无形的孔眼。嘴巴也常常“撮”着,舌头在里外忙个不亦乐乎—练单吐音、双吐音、颤音,还勤加锻练腹部的控制力。一年的苦练,到了高二,我发现,每当傍晚,我在宿舍三楼的房间,对着窗外开满红花的凤凰树吹一曲《牧民新歌》时,结伙逛街去的学子在操场停下脚步来,仰头张望,指手画脚地议论什么。我晓得,舆论于我的技艺,尽管不可能全是赞扬,但业已引起影响,是没有疑问的了。遗憾的是女生似乎全是“笛子盲”,从来没看到拖长辫子的,匆匆走过,再怯怯、悄悄地回眸,不能不算临窗演奏生涯最大的败笔。

终于,我有了一支玉屏梆笛,这可是伟大的战略性转折。那时,一个在香港打工的同乡青年男子,回家乡娶亲,看上我姐姐,不久两人结婚。姐夫虽然是纯正的工人阶级,但那阵子全国大反修正主义,这算得“受资产阶级思想腐蚀”的严重事件,姐姐和全家很吃了些苦头。新科姐夫在广州南方大厦买下它,作为给小舅子的见面礼。贵州玉屏县,以产竹著名,顺理成章地生产全国驰名的笛子。我的这一管,色褐黄,分两截,接合处镶晶亮的铜皮,可伸缩以调整音调,在小地方自是难得一见的奢侈品。粗短的G调,不如江南丝竹中同类的纤细袅娜,在我看来益发憨厚顽皮。定价7块。那时父亲在国营商店,每月工资不足50块,养家之外,因我和弟弟在县城上中学,他每人每月给10元作伙食和零用钱。日子这样拮据,哪来余钱圆我的笛梦?

事过这么多年,我仍以为,这是一支罕见的宝笛,音质完全抵得“十全十美”一词。依我的经验,好的梆笛,声音要有两种特质:脆和润。脆易得,不必好的材料,单是竹膜贴得好,发声也如黄鹂的溜脆,乐音流淌开来,胜似盛夏中水分饱满欲裂的西瓜。脆兼有润却难,高价并不一定买到,这是梆笛中的绝代风华。我的这一管,哪怕你是新手,一吹,珠玉就成串成串滚动。春水在溪涧潺潺,鸽哨在蓝空呼啸,秋雨在芭蕉叶子上玲珑,花腔女高音在舞台咏叹……你可以用上任何比喻,都难以描摹它销魂蚀骨的魅力。我和它,是两个生命体的呼应。领袖群伦的音质岂能隐藏?很快就凭我仅仅算得“合格”的独奏传播开来。我暗里仰慕备至的龄,居然也到我的宿舍来串门,一边和一位同是客籍的同学搭讪,一边偷偷察看我的笛子。他比我还骄傲,从来没有和我切磋过笛艺,更不和我套近乎,见了面无非点点头。

高中毕业那年,我的技艺,虽仍排在三名同级高手之后,但也赢得很多初学者的尊崇。“文革”开始了,大学停止招生,我们读上所谓“高中四年级”—留校参加“文革”,进“阶级斗争”的大学校。高潮中,先是校内,后来扩展到全社会,对立的两大派,从文斗升级武斗。从前笛声悠扬的学生宿舍,用沙袋和黑板筑起防御工事。书本收起来,房间里,红宝书旁边堆着用水管改制的长矛。笛子,我很少吹了;要吹,也敌不过楼顶的大功率播音喇叭,它老在播放什么“血血血!”什么“为××流血事件告全体师生书”,小桥流水的笛声,被革命埋葬了。

有一次,县城的两派在游行时起了冲突,伤了人。随后谣言蜂起,最耸人听闻的,便是××派正在调遣全县民兵,带齐轻重武器,要一举端掉对立派的老巢。这“巢”,指的就是我所在的宿舍,那时已成为戒备森严的司令部。战友们悲壮地试验土造手榴弹,磨匕首,往书包里装石头,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我的一位老师,是司令,他给妻子写下“遗书”,开头是“我底贞”,舍“的”而用五四后流行一时的“底”,浪漫诚然浪漫,却不大像“赴死”的样子。风暴将临,学校特别宁静。父亲气急败坏地赶来,二话没说,塞来一张到江城去的车票,把我撵上长途客车。我在江城躲了十来天,怕战友讥笑为“怕死鬼”,在那里的一个据点内,依着床前木板,写了一篇控告本县“一小撮坏头头”屠杀“××战士”罪行的檄文,交该市同派的《造反战报》刊登。

后来,风声松了,我回到宿舍。一看,什么都没丢,就丢了玉屏笛。还用说?是战友偷去的。甚至知道是谁,一位学笛子的劲头和我在伯仲间的同学,好几次来侦察过,我早从他的眼神,看到狼子野心来。薄命红颜,与我的情缘告终。以后,我还吹笛,但是,刻骨铭心的熨帖,活力奔泻的酣畅,唯初恋可比拟的、全副身心的投入,统统找不回来,终于心灰意懒,和笛子告别。

在失去宝贝笛子20年之后,我在异邦,全心为了谋生而挣扎。有一次逛唐人街的书店,无意中看到玉屏笛,锦缎盒子盛着,是F调,比原来的G调稍长,却够亲切了,一如邂逅分手近四分之一个世纪的初恋情人。书店老板看我对着笛子发呆,二话没说,塞过来,说:“拿回去试试,新雨不来旧雨来,看你这神情,年轻时当过‘发烧友’是不?”我脸红了,按价目牌付上12块买下。一手握着盒子,一手提着塞满青菜腐乳腊肉的购物袋,挤上巴士,一如找回了烟云缥缈的青春。

一到家,费尽心机才贴好竹膜,一吹,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喑哑突兀,一如老牛在霜冻的稻田里拉犁。我喘着大气,抱头欲泣。唉,别说北方曲子的吐音,南国用滥了的滑音,弄不出来;连气也出不顺畅。往昔,元气通过撮起的唇,送出绵长的一脉,在孔眼放大为婉转万状的激流。那气,讲究的是细圆,均匀,强健,绵长。真力弥满的生命,流失在何处?

这回,我彻底地绝望了。碰巧昔年三位高手的末一位—荣,也移民来旧金山定居,一次他来我家,我把玉屏笛送给了他,表达对过气的被崇拜者一点过时的景仰。荣拿起来吹,功力也远逊于高中时代。我说:“你那时不是最爱吹《花儿与少年》的吗?我还暗里骂过你套用吹广东小调的指法,把它弄得油腔滑调呢?”荣茫然摇头,说都忘了,连那曲子。我用手打拍子,哼了过门。他约略记起,勉强吹了头一个乐章,到了“如歌的行板”,迟迟疑疑,不敢前行。

我的血却在澎湃,忘情高歌:

(哎嗨哟—)

绕过了一山(呀)又一山(呀),

山坡上有呀有几朵牡丹,

(哎哟)白牡丹耀人(嘿呀),

红牡丹摘着要破嘿(呀)

……

荣的笛子没跟上来,我低头看,他把笛子搁在膝上,对不起18代祖宗似的低着头,久久不语。看气氛过于沉抑,我改换话题,和荣聊起另外两位笛手。位居第二,以“循环换气”,即全用鼻子呼吸、不间歇地吹奏全曲见长的晃,在我们留校造反时,死于一次荒唐的事故:他在宿舍关起房门,拿一支小口径步枪来打靶子,一颗子弹卡了壳,他用铁条捅枪膛,子弹飞出,命中心脏。这位出身贫苦的独生子,没有来得及过21岁生日。父母从乡下赶来,哭得那个凄惨,我俩今天忆起,鼻子还酸酸的。至于我的第一号偶像—龄,据荣说,也没有靠笛子成就过什么来,离校以后当上小学教师,娶妻生子,一如不吹笛子的其他平常人。笛子,虽然我和他们几位,为之沉醉,为之癫狂,终归只是笛子而已。岂止笛子?《少年维特之烦恼》中殉情的少男,如果幸免于死,不必说享到天年,到忧患中年,他就晓得,爱情,也就是爱情罢了。笛子之内,之外,之上,有生命,有命运。

我在纽约的地铁站,上车坐定。笛声悠扬,尾随而来,我才来得及品评她的技艺。她,该算中等,如果在“文革”后期,她可以凭一管笛子,混上个“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专业演奏员的饭碗,在“三句半”、“锣鼓词”和样板京剧折子戏的间隙,由一把高胡伴奏,奏一阙悲郁的《老工人讲的故事》。从年龄看,恐怕当过知青。从脸相揣测,是北方人,也许在北大荒或者内蒙熬过来。当我在岭南老家,为挣买纸烟的3毛钱进深山打柴的时光,她正值双十年华,明眸皓齿,楚楚动人,是《花儿与少年》里的“花儿”啊!那阵子她要在“干打垒”里头吹起笛子,会引来多少后生的脚步和眼光?什么时候,她回了城?什么年月加入“洋插队”大军,受横行的英语与美式苦头的“再教育”?什么缘故,让她拿起笛子,在这里,把凝聚了爱情所有的纯真与美丽的《花儿与少年》,出卖给吃饱城市噪声的土洋耳朵?能对付房租和一天三顿饭吗?她的丈夫和孩子呢?

我想起了纽约诗人彭国全咏纽约地铁的一首诗,他把四条铁轨比作小提琴上四根弦,演奏小提琴的中国留学生,凭它来运载乡思。我想,地铁站台上长长的甬道,姑且比作一管笛子吧,中国女人用它,吹响一代人遗落在故土的青春。啊,花儿与少年!

山里的牡丹(呀)开千层(呀),

照得川里的水(哟)红(呀),

(哎哟)牡丹虽好摘去难哟,

红不到手是枉然(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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