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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徐嘉欣

徐嘉欣是个典型的书香门第三代,外公是学校校长,妈妈是美术老师,爸爸是教育局工作人员。她在爷爷的检察院大院里边长大的,那里的小孩或活泼或文件,但是大家都是有礼貌有修养有纪律的,即使是段云歌。

段云歌的爸爸一步步走向检察院院长,心里承受能力大约是要极大的,偏偏老对着他皱起眉头,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大人都说因为段云歌长得太像他死去的妈妈了,所以段爸爸下不去手。

那么,一定是段云歌爸爸太爱他妈妈了。徐嘉欣一开始这么想。

然而不是。渐渐的,徐嘉欣知道段云歌的妈妈和他爸爸可谓是青梅竹马,从小家长们就认定他们会一起长大,然后相守至白头。可偏生半路杀出程咬金,即使从小一起上幼儿园,一直到大学都没有分开过,可偏偏段云歌的爸爸遇到了一朵白莲花。那时,段云歌不过刚会爬,话语都说不清楚。

段妈妈发现这意外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敞开心来对段爸爸说:“多恩,我们散了吧。我都知道了,那个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段多恩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事情来得太突然。莫云敦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说不爱是不可能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和她分开。在他眼里,老婆从小就是莫云敦。

可他知道,莫云敦眼里从来容不下一颗沙子。

“明天周一就去离婚吧。”段多恩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莫云敦又说出了下一句。

这句简直杀他措手不及。

“我去给你买飞巴黎的机票,你不是一直想去那里吗,去那里转转散散心吧,其他事情回来再办也不迟。”段多恩只想到拖延时间,对莫云敦什么办法都想不到了。

莫云敦什么都没有再说,她知道段多恩还不知道要怎么办,说是让自己静静,不如说是让他自己静静。婚是一定要离的。她下了决定。

段多恩并没有思考多久,就决定和杨佳断情。本就是莫名其妙的开始,根本没有想过要什么结果。至于刚刚阿云说的肚子里的孩子,他还不知道个究竟……

然而天不遂人愿,莫云敦坐的那座飞机,坠机。

无一生返。从此,段云歌没有妈妈,段多恩没有老婆。

段多恩给了杨佳全部储蓄,告诉她他们必须分开,希望她能理解,最好离开这座城市,孩子……最好拿掉,他永远不想做他的爸爸。

段多恩至此再也没有女人,时间都给了工作和儿子。

有时,段云歌想要个玩具,第二天就会得到。

可段云歌犯错了,徐嘉欣可以看到他站在他家后院,面朝水泥墙,一动不动。而段叔叔就在一边看报纸,又或者一个人下棋。有时候段叔叔有事离开,徐嘉欣会跑进去和段云歌说说话,他刚开始会摇摇头告诉徐嘉欣不能说话。后来徐嘉欣自己也知道了这一规则,就在一边玩泥巴或者喂金鱼玩乌龟,然后默默在心中扎段叔叔的小人,实在太狠,居然大夏天叫自己的小伙伴站上一两小时。

可罚站后的段云歌还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打架还是会的,罚站也是会继续的。

段叔叔实在没有办法,而徐嘉欣则是心疼好几年。

因为,段云歌实在太好了。徐妈妈从小就不让徐嘉欣吃路边摊的小吃,说是不卫生,小学时上下学接送,到初中才偶尔和段云歌一起回家。

不过徐嘉欣小学就吃上了早已垂涎三尺的路边摊。有次上课很忧伤地趴在课桌上,段云歌就问怎么了。徐嘉欣说我想吃烧烤和棉花糖。

段云歌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于是徐嘉欣眨眨眼睛继续忧伤。

可不久就闻到一阵烧烤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有点恨自己的不争气,居然为了一点小东西出现幻觉。

然后她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的手肘,转头睁眼是段云歌那张一脸认真的脸,嘴巴发出动听的声音,“吃吧。”

他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大包烧烤递给徐嘉欣。

徐嘉欣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对面的段云歌,转过头边吃边流眼泪。

段云歌听到了她吸鼻涕的声音的时候就知道她哭了,默默从口袋拿出手帕纸想递过去,可是看她吃得那么专心,哭得也是那么专心,就只好帮她擦眼泪了。

然后默默说:“别哭了,以后你想吃我就给你买。”

后来真的就缠上了段云歌,一开始是因为妈妈不给零花钱,后来有了零花钱又想着买各种漫画书和小说小物件的,就一直死皮赖脸在段云歌身边吃吃喝喝。

渐渐长大,圈子越来越大,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某一天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明明还是半大不小,却是一副老妻老夫的模样。

徐嘉欣突然就心虚了,想了半分钟就拉着段云歌走去一家麻辣烫的店里,轰轰烈烈地吃完一大碗后,颇有些五味交杂地对对面的男生说:“段云歌,其实一直蹭吃蹭喝,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好像天经地义的,我用你的钱,我分享给你看我最喜欢的漫画书,可是我现在突然觉得不对了,这些好像是恋人们之间做的。而其实,我们之间……可能是像兄妹可能还是兄弟关系……总之,最后请我吃一次吧。还有,我喜欢上一个男生了,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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