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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打断狗腿

说要打听事儿,云娘也搞不明白两个小孩儿要打听什么。

“云姨,您可知,在这镇子上,哪家酒楼最大?”陈思翰问道。

陈思漫一听,着实一愣,心想:刚拿了这点儿钱,不会要下馆子吧,还最好的馆子!

云娘一听是打听酒楼,还是最好的酒楼,斜眼看了看陈思翰,不屑的说道:“你这小哥儿可真不会过日子,你娘绣的这点儿钱也不够你们兄妹去那家聚仙楼的。”云娘跟陈思漫想的一样,都以为陈思翰拿了钱要下馆子,而且眼瞅着也要中午了,是该吃午饭了。

“云姨您误会了。我只是想去看看有没有招工,给家里赚些家用。”陈思翰解释到,可他也不想把蓝莓酒的事儿告诉云娘。

陈思漫也反应过来了,大哥这是要直接去酒楼卖酒。想想也是,自己这穷酸样儿,蹲在路边肯定没人敢买。

“哦,这样呀,还真是个孝顺孩子。”云娘又看了看陈思翰,这个文雅的孩子,去酒楼做事儿?他能干什么呀!“你们出了大门,朝右一直走,走在头儿左手边就是聚仙楼。那可是咱们镇子上最大的酒楼。听说东家来头不小,好像是京里的人。”说完,云娘还撇了撇嘴。

“谢谢云姨,那我们先走了。”陈思翰说完,带着陈思漫离开了绣品铺子。

“大哥,你刚才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去吃馆子呢。”陈思漫边走边说,同时眼睛环顾四周。她发现,她的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这是一条古街,名副其实的古街,比前世参加的那些什么古城、影视基地可地道多了。

陈思翰笑着对陈思漫说道:“我一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你肯定误会我了。”陈思漫看着陈思翰脸上温暖的笑,曾一度晃神儿。大哥的笑像寒冬里温暖的太阳,就像现在头上的高阳,虽烈,却不热;虽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但照在身上暖暖的。

陈思漫看着陈思翰的笑正在发呆,就又听他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娘这么辛苦的绣东西,到头儿来还不及别人桌上的一盘菜。等我以后考取了功名,一定再也不会让娘吃苦了!”

两人说着话,没走多久,就到了云娘说的“聚仙楼”。不得不说,这果真是最大最好的酒楼。这家酒楼在这条街上算得上是最大的建筑,有两层高的阁楼。陈思漫说不出来这些古建筑相关的词汇,只是觉得这个比她在现代见过的古建筑要漂亮得多。现下正值吃午饭的时间,很多客人纷纷往里走。店小二在门口忙着不停的招呼着。

陈思翰带着陈思漫走到酒楼门口,并没有着急往里走。

“小二哥,可否通报一声您家掌柜的,我们有事儿要见他。”陈思翰双手抱拳,对门口迎来送往的店小二十分客气。

门口的店小二看了眼站在眼前的少男少女,身上的粗布衣服已然要看不出它的本来颜色,旁边站的女娃手里提着个篮子,虽然长得俊俏,虽然那个少年郞也很是有礼,店小二还是不客气地挥着手里的一条手巾说:“走开走开,这地方也是你们能来的!你们也不看看,就你们那个穷酸样儿,也想见我们掌柜的!”说完,不再理陈思漫兄妹,一转脸,又是一脸谄媚的招呼着进进出出的客人。

“狗人看人低!还以为自己多高贵呢!什么东西!”陈思漫嘟囔了一句。她哪儿受过这个气,更是从来没这么被人看不起过。

“嘿!我说你这个小丫头,你说谁呢!谁是狗!你再说一试试,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还不赶紧滚!是不是老子扇你你才滚!”店小二听到了陈思漫的嘟哝,气势凶凶走过来,举起手就要扇陈思漫。

陈思翰一个箭步挡在了陈思漫的身前,拱手道:“我妹妹小,她不懂事儿,还望店小哥不要跟她计较。”陈思翰生怕这个店小二下手伤了妹妹,连忙挡在身前,替自己打着圆场。

“谁怕谁呀!大哥,你让开,看谁打断谁的狗腿!”陈思漫这爆脾气一上来,谁也别想拦。自己正好也好久没伸展伸展拳脚了,正愁没人陪着练手呢。

“你这个狗东西!毛都没长全呢,还想打人!”店小二也不示弱,巴拉开陈思翰就要打陈思漫。

“什么人在这儿吵吵闹闹!”陈思漫正想着怎么暴揍一顿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就听到一声很有威严的中年男声从店里响起。随后,便看到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大叔从里面走了出来,背着手,迈着阔步。这个微胖的大叔,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们,却是问向店小二:“不好好干你的话儿,在这儿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店小二一看自家掌柜来了,连忙狗腿的小跑过去,点头哈腰的说:“大掌柜,这两个小孩儿在门口闹事,轰又轰不走。您看。。?”

还没等这个大叔说什么,陈思漫连忙指着店小二说:“你说慌,我们才没有闹事!”又对着这个中年大叔说:“您就是掌柜?我们才没有闹事。我们刚才请这个人进去跟您说一声,我们想见您。我们有买卖想跟您谈,他却狗眼看人低。”

“你才是狗!”店小二不服,转头对着陈思漫骂道。

“好了!回去干你的活!再给我找事,你就卷铺盖回家!”掌柜怒喝一声,店小二不敢再说话,回头瞪了一眼陈思漫,灰溜溜的进了内堂。

掌柜看向陈思漫二人,表无表情地问道:“两位小友说有买卖要跟我谈。我这里你们也看到了,更远的地方咱不敢说,要说这镇子上,最好吃的东西都在我们聚仙楼。两位小友还能有比我这里更美味的东西?”

陈思漫知道这个大叔不相信他俩穷小孩儿有什么,对他的无礼先视而不见。陈思漫恭敬的回道:“大叔,我这儿是有好东西,而且这好东西怕是宫里也没有。”

一听宫里,掌柜的立马收回了傲慢,认真的看了会儿这对兄妹,然后说道:“你们随我来。”说罢,转身抬腿向里走去。

陈思漫和陈思翰在后面跟着,两人谁也没说话。这酒楼里面很敞亮。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里面几乎座无空席,每一桌都坐满了人。店里伙计们肩上挂着白手巾,手里托着盘子,利索地穿梭在餐桌间,准确地找到手中食物的主人,放下餐盘,大声的报着菜名。

陈思漫两人继续跟着掌柜走,就见前面一处楼梯,掌柜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梯。她二人继续跟着。

到了二楼,这一层与下面那一层完全不一样。这里被竹帘隔成了一个个的雅间,食客们被竹帘隔开,同如一个独立的空间,彼此互不打扰。

从酒楼面外看,这里就两层。可没想到,在二层一个转角,还有一截楼梯。掌柜的顺着楼梯继续往上走,陈思漫二人则继续跟着。

到了三层,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夹层。大约不到二十平米的样子,家具摆件都很精致。掌柜的坐到主位上,陈思漫二人则分别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说吧,你们带来的是什么东西?”掌柜的顿了顿,又说道:“宫里都没有,这个口气不小呀!小小年纪出门在外,小心说错话给自己惹了祸端。”掌柜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又看了看陈思漫放在桌上的竹篮,知道他们所说的东西定是在竹篮里。

“这位掌柜大叔,晚辈姓陈,名思翰,这位是家妹。她年幼不懂事,说话也没个轻重,还望掌柜大叔多多包涵。”陈思翰站起身,恭敬地对掌柜的说,他知道刚才二妹在大庭广众之下谈宫廷是多危险的事。

大掌柜认真的看了看陈思翰,文文静静的小哥儿,一身儒雅气质,落落大方,与他的穿着格格不入。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你们到底带来什么来?希望不会让我失望。”大掌柜倒是很希望有个新鲜吃食,最近食客们对聚仙楼的菜快吃腻了,再不推出个新菜单,怕是要流失一部分常客了。

陈思漫刚想说话,陈思翰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少安毋躁。

“掌柜大叔,您先闻闻看这个。”陈思翰将竹篮里的小酒坛拿了出来,轻轻的掀开上面的油纸盖子。

一股香甜浓郁带着浓浓果味的酒香随即飘满整个房间。大掌柜闻到酒香,马上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酒坛子,问道:“这是。。”

这个大掌柜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掌柜的,即使喝过再好再醇的酒,也绝无可能喝到宫里的果子酒。

陈思翰抱着小酒坛,走到掌柜旁边的小桌处,拿起一个空茶杯,倒出一点儿蓝莓酒,举到大掌柜面前,说道:“不如掌柜大叔先尝尝,这是自家酿的蓝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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