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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断言

既然那个发出信函之人能够集聚这么多江湖人士,又怎么能没有想到天涯罗刹自己也会来到这里呢?!

明月没有时间听说书,她也不想听说书。

现在有一个人有一个问题比听书还重要。

明月突然淡淡地对寒暄道:“原来寒大侠也在这里。”

寒暄没有说话,他还是在喝他的酒。

此刻除了酒,他什么都不会在乎,不会在意。

明月也不再说话,她知道寒暄绝对不会回答的。

因为他在喝酒,只要他在喝酒,就算是你在他背上捅他两刀他也不会去管的。

明月不再看他,因为她无法再看下去。

这样一个人往死里的喝酒,是任何人都无法看下去的。

明月索性也开始听老人和女孩将江湖上的故事娓娓道来。

老人说道:“这个‘天涯罗刹’实在是可怕至极,他杀人的手法无可复制,杀人的速度也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似乎在这个天下,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要杀的人,但又似乎都不是。你猜不到他为什么要杀你,你也不敢想象他什么时候会来杀你。就像是‘神算子’皇甫无垠一样。”

他似乎是刚开始,可是他却已经说了很久。

明月知道,他这是重点重复再重复天涯罗刹的可怕。

可是他又为什么一定要重复呢?

明月不知道。

而女孩接过来说:“那神算子也是死在他的手中?”

老人抽了口咽,说:“对。‘神算子在江湖上大家都并不陌生,但他却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会死在‘天涯罗刹’手中。这就是他最悲哀之处。”

讲着讲着,他便又再次重复天涯罗刹杀人的手法。

几乎是毫无声息地插入那些片段。

讲得是如此惊心动魄,而现在已经快开始最近的新鲜事,是明月所不知道的。

剑客“逍遥神剑”公孙琦终于见到“猎鹰王”李世天等人的尸体以后,本终日盼望想与天涯罗刹一决雌雄的雄心顿时冷落下来。

全场几乎全都屏气凝神。

只见他又说,这一次他们二人,终于清清楚楚地看清了“正气剑”阳明与“无情三刀”“刀鬼”田贵然、“刀魔”盛秋与“刀杀”周童等,十二人的伤口及被毁掉的面目,他才明白自己绝不是天涯罗刹的对手。

他更不知道天涯罗刹使用的是什么兵器。

但从速度与手法上看,无论天涯罗刹用生命兵器,自己都必死无疑。

只见他站在十二具无头尸身中间,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剑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就是生命,然而对于一个剑客来说,遇见一个真正的对手是一件最不容易的事。

他还发誓,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但我知道,你就是我唯一要找的对手,三年之后我一定要与你一决高下。希望在这三年内,你不要死去。

自此,洞阳山洞一役之后,他便消失在了江湖。

这样的剑客,才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剑客。

全场无一不点头称是。

他又说,江湖人称“铁判官”,曾立下重誓要自己打出一片天地。

想当初,被南海派掌门钟松钟大侠逐出南海派的剑客,胡钟玉。

当时见此惨烈现状也丧失了原有的信心。

在江湖上,此人可谓如大唐狄仁杰般的头脑与机智,对于推理那敏熟程度想必很少有人能与之相比。

可惜的是,他不在朝为官,若不然将会有第二个狄仁杰出现。

他吸了口烟,又说,一个人纵然他在仁义无私,若没有了生命,他都无法做到仁义无私。

所以,保住生命,你才能做更多更好的事情。

这是实话,也是真话。

在与剑客公孙琦一起见证了这些人头之后,他才感觉到自己原来并不能阻止天涯罗刹,若执意阻止,非但阻止不了,反而会丧命,一旦丧命,那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于是,他那原本十足的信心立马就只剩下一层!

最近,江湖上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这两个人本也是江湖中后起人物的佼佼者,在这几次的追寻中,却一个个丧失原有的信心,可见,那天涯罗刹残忍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这些讲得清清楚楚,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明月再次猛然惊醒,难道已经过了七月初七?

明月并不知道洞阳山洞所杀的是何人。

但是“天涯罗刹”要在洞阳山洞杀人却是在七月初七。

明月扭头看了看寒暄,寒暄还在喝酒,不停地喝。

一碗又一碗,似乎不会醉。

他没有醉过,他想醉。

最好醉死,可是他却偏偏不会醉。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为什么他不会醉?为什么他没有醉过?

他也想知道原因,可是他却偏偏不知道。

这实在是不公平,对于他来说真的不公平。

想醉的人偏偏不会醉,不想醉的人偏偏醉得很快,这岂不是一个常理?这岂不是一个悲哀?!

明月真的不想再看,可是她却不得不看。

她下定决心要看出一点倪端,可是却还是偏偏看不出。

明月又对寒暄说:“今天是初几?”

寒暄还是没有说话,就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依旧在不停地喝酒。

明月再次问道:“你杀了‘猎鹰王’李世天和‘正气剑’阳明一共十二人?”

寒暄还是没有说话,还是在喝酒。

明月本不该问,她知道问也是白问,可是她终究还是只能问。

明月长长地叹了口气,难道自己已经睡了这么长时间?这怎么可能?

可是联想起这几日发生这些离奇的事情,她又不得不相信。

明月迅速站起身,走到柜台前,问道:“老板娘,我睡了几天?”

老板娘听见她的问话,才回过神来,回答道:“姑娘你的瞌睡还真大,一睡竟然睡了三天。”

自己睡了三天?这件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怎么可能睡了三天?

三天,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明月真的不解,就算是很累的人也不可能一睡就睡了三天。

明月转身看着寒暄。

寒暄还在喝酒,此刻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老人和女孩还在说书,寒暄此刻似乎才真正开始在听书。

他那永远不知道在哪里的目光已经移到了老人和女孩身上。

明月也将目光移到老人和女孩身上。

老人又抽了两口烟,目光对准听众,缓缓地说:“今日又要有事发生。”

女孩摇着手中的树枝,惊讶地问道:“在哪里?”

老人笑了笑,又抽了口咽,才说:“在这里。”

众人一惊,分别左顾右看。

但最后还是把目光移到老人和女孩身上。

女孩冥思了一下,又问道:“发生什么事?”

老人将烟杆往脖子上一横,说:“杀人。”

女孩点点头,又问道:“就在此时此地?”

老人也点点头,说:“对,就在此时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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