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闪着身后那可怕的铁棍,陈江流面容沉重。其实佛门弟子多用棍棒为武器,但这并不说明棍棒比起刀剑要仁慈几分,反而棍棒更加可怕。因为其上蕴含的力量,却不是刀剑可比。
略一打量那铁棒,陈江流就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虽说这铁棒的材质或许不如青玄的木剑,但威力并不比那木剑要差多少。
此时他只能不断在石室狭小空间内打转,以来抵挡那铁棍的威胁,另外还要暗自盘算该如何应付。
就在陈江流左闪右闪之际,他忽然感觉身后突然而来一道劲风。回头望去,却见一柄断剑直刺向他的后心处。原来是青玄,他趁着陈江流不注意时,竟然起身偷袭。
饶是陈江流刀法了得,但此时后有铁棍,前又有那柄夺命的木剑,他显然两个都无法躲闪。
“当!”
一声浑厚的声音在陈江流胸前响起,原来那木剑竟然刺中了他匆忙放在胸前的木盒上,那木盒倒是挡住了青玄凌厉的剑锋。
只是即便躲过了断剑的锋芒,身后那铁棒却也狠狠地击打在他的后背上。一股巨力使得陈江流只觉全身筋骨将要断裂一般,胸腹之中剧烈翻滚。霎时间,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青玄偷袭的木剑虽说被挡住,但并未收回。
起初他尚还欣喜,那撞上的定然就是那木盒。只是他很快便发觉,手中的木剑好像有一股巨大吸力一般,正将他浑身灵力以可见的速度吸走。
一时之间木剑上蓝光大盛,而那木剑显然有些承受不住这暴增的灵力。下一刻,一只木盒从陈江流胸口飞了出来,却见那木盒紧紧的吸扯着木剑,而木剑又不断吸噬着青玄的灵力。
青玄自然知晓自己的灵力正在不断的被那木盒所吸,但宝贝就在眼前,岂能不心动。他忙伸出手去抓那木盒,但他刚抓住木盒,手就像粘在了木盒上一般。
站在一边的可延却也一直发愣,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青玄的脸上迅速苍老,那道道皱痕以及他挣扎的身躯,浑身都透出浓郁的绝望,直到青玄发出最后一声嘶吼。
“陈江流,你若是杀我……我师尊……他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灭你全族……”
望着只剩下一层皮肉的青玄,陈江流心中说不出的震惊。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便如此残酷。那道人像老树皮一样的皮肤,凹陷的双眼,绝望的神态,以及瘫软的身躯,都深深的刻在陈江流脑海。
只是想到青玄最后说的那句话,他顿时又十分恼火,倒也不再同情这道人,口中轻哼道:“我就是我全族……便让他来找我,照样吸了他。”
此时在长安朱雀街尽头的青云观某个偏房内,一名老道正在打扫庭院。忽然他腰间悬挂的木牌咔嚓一声断裂,他不由皱起眉头看向那木牌,却见木牌上篆刻着一个名字。
“是青玄?”老道脸色大变,一把丢下笤帚,旋即咬破右手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那木牌之上,顿时一道画面出现在木牌上,画面中青玄挣扎的表情清晰可见。
饶是他隐匿清修多年,早已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但看到徒儿竟如此惨死,又岂能轻易忍受,却见他脸上狰狞,并不比青玄好过多少。
忽然,他的目光被那只木盒吸引。
“这是什么东西?”老道目光停留在那木盒之上,但很快他便发觉有一股巨力正在反噬他心神,接着他喷出一口鲜血,旋即木牌上的画面消失不见。
“青玄……”老道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昨日观主便说你将有一劫,倒是没想到如此快……为师会为你报仇……一定会为你报仇……可是那木盒?”
他没有在说下去,而是快速将庭院打扫干净之后,匆忙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路,向着一边山上而去。
而此时的石室之内,相比陈江流,可延心中更是震惊,他何曾见过这种画面,一个加冠中境的修行者顷刻之间,就被吸干浑身灵力,整个人就像被晾晒成肉干一样。
大约是彻底吸干了青玄的灵力,却见那木盒缓缓飞入陈江流手中,而之前一直吸扯的木剑也掉落在地,化作一堆碎屑,只要风一吹,就会消散不见。
陈江流快速将木盒收入储物袋中,很快便稳定心神,他深知危险伤害存在,断然不能乱了心智,于是冷冷的看向可延,沉声道:“你二人倒也出自名门正道,尚还是出家之人……行事竟如此龌龊……”
“这……”可延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沉吟一阵后,他才轻哼道:“你莫要以为你能杀掉青玄,便能对我下手。”
陈江流心中自然也知晓,之前能杀掉青玄,多半是因为青玄的轻敌,而可延这老僧素来诡诈,加上陈江流自己现在又受重伤,想要应付可延定然很难。
不过看着可延昏昏然的神情,陈江流倒也毫不示弱,他握紧手中柴刀,沉声道:“五亩仙田,今日之事便算了。”
“五亩?”可延心中大为苦涩,凭借他加冠上境的修为,其实倒也不畏惧陈江流以及他那凌厉的刀法,但他奇怪陈江流那木盒的来历,毕竟青玄的下场就在眼前,他岂能贸然犯险。
不过五亩仙田对于可延来说,也着实肉疼,思索一阵后,他才沉声道:“四亩……不过青玄的储物袋要给我。”
陈江流扫了一眼青玄的储物袋,暗想着自己如今正缺少一些功法,刚才见青玄的那轻灵的步法,若自己能得到,在今后的战斗中定然能发挥奇效,故而坚持道:“三亩仙田,储物袋不能给你。”
“凭你加冠中境的修为,却也打不开他的储物袋……”可延有些恼火,他深知青玄在道门中的地位,在他的储物袋中定然宝贝不少,只是见陈江流如此坚持,倒也不好再多说。
略一沉吟,他从袖中丢出三只令牌,冷哼一声,道:“青玄的师尊轻灵子,乃是道门不世出的高手,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对于这位轻灵子,陈江流并不认识,不过既然杀了人,他倒也不后悔,毕竟对方要来索他陈江流的命,这岂能容忍。
陈江流收好那三枚令牌,看着可延离开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刚松了这口气,他便觉得浑身要瘫软了一般,毕竟刚才可延那一棒乃是加冠上境的威力。
他连忙屏住呼吸,盘膝在地开始打坐恢复。随着一粒粒的仙豆入体,陈江流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待重新恢复修为后,陈江流约莫着已经过去两三天左右。这他时刻提防着可延的动作,确定这几天可延没有在过来,他心中也安心许多,但他也认定这里以后是不能再住,需要换个地方。
仙田这边的弟子行为还是较为自由的,故而陈江流打算换个地方居住,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一眼扫过青玄的尸体,陈江流心中还是不断发毛,暗想着自己就这样和一具尸体同住几天几夜,心中也着实有些不舒服。于是他一拍储物袋,一只白色瓷瓶出现在手中。
这瓷瓶是之前刘冰凌给他的,大约是一种化尸粉,当时情况紧急没有使用,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陈江流收了青玄的储物袋,接着将瓷瓶中的白色粉末缓缓倒在青玄的尸体上,却见青玄的尸体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去,直到最后成为一滩血水。这些血水不久之后就会渗入这土壤中,被仙树吸收,而青玄这个修行者,从此也从修行界彻底消失。
接下来陈江流拿着木盒将仙田上的仙豆收获一遍,又将可延给出的三块仙田上的仙豆一收而空。陈奖励估计着,此时自己已然拥有将近五百粒的仙豆,倒也算颇为富有。
毕竟就算内门中的弟子,一个月怕也只有数十粒仙豆,修为高一些勉强能有五十粒。
收了这些仙豆后,陈江流便匆匆向着岭山外赶去。他如今需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修炼,快速将修为提升到加冠中境,直到佛门七年一次的问难时,便可成为佛门的一名正式弟子。
而在这期间,他只要每隔一段时间去仙田处收获仙豆,倒也无需待在石室之内。
下山之后天色已然不早,陈江流对这一代不甚疏略,故而也摸不清路。一来二去,他便走进了一个山谷之内。这山谷倒是十分寂静,陈江流匆匆寻了一处山洞,简单清扫之后,便算是寻到了一个住处。
山洞好像以前有人居住过,其内还有些石桌石椅,但显然已经很久无人过来,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接下来他又四处探查一番,直到天彻底暗下去后,确定这山洞的确十分隐秘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仙豆。
依旧按照之前的修炼方法,陈江流将一些仙豆洒在周身,旋即一道光笼罩在他的身上,接着一粒粒的仙豆随之炸裂,这一次他用了较多的仙豆,故而灵力更加浓郁。
只是这些灵力对与陈江流来说,显然还有些不够,他只觉得自己丹田处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无论进去多少灵气,好像都不太够一般,所以他一连洒出近百粒仙豆。
百粒仙豆同时炸裂,即便是那防护都有些不稳,若非陈江流迅速的吞噬,怕就要将那防护涨破。
却见丝丝灵力如奔涌的泉水一般,迅速进入陈江流的躯体,接着被他丹田中那两个指甲盖大小的仙脉吸收。随着灵力的吸收,两个仙脉好像有些膨胀,但若不是仔细观察,又看不甚明了。
不过对于丹田处的一切,陈江流都了然于心。随着修为的提升,他能清晰的观察到自己丹田的变化,以及那出现的两个仙脉。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世间所有的修行者,就连那处于世间巅峰的道门大掌教,佛门的佛国首座,也都只有一个仙脉,而他陈江流却有两个。这意味着他在同修为中,他的灵力是对方的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