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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醉人的六盘山松菇

六盘山松菇,多么诱人的名字。巍巍六盘山不仅是一座丰碑,也是一座植物种群资源丰富的宝库,它是六盘山苍翠的松林里土生土长的特有野生菌菇,是当地群众不可多得的纯天然美味佳肴。

六盘山的秋季是醉人的,天然灌木丛呈现五颜六色,落叶松渐渐变黄,各种野生果子成熟,透出迷人的色泽,飘逸着醉人的果香。踏着醉人的金秋,人们在踏秋赏景的同时,忙中偷闲钻进松林采摘松菇便成为一件有趣的事情。六盘山松菇一般夏季就能够采集到,秋季是采摘的黄金季节,每当连绵的秋雨过后,雨后焕然一新的松林开始迎接朝阳,草尖上的露珠晶莹透亮时,被牛毛细雨滋润的松菇就会如雨后春笋般钻出地面。松林里一簇簇松菇洁白诱人,飘出淡淡的涩香,山下的群众便知道该到采摘松菇的时候了,她们结伴而行,上山采摘六盘山松菇。

其实我和六盘山松菇的情结始于8年前,那时我在六盘山下的一个小山村挂职担任村干部,在村子工作的两年期间才认识了六盘山松菇。那时候六盘山秋季雨水多,生态植被特别好,松菇遍山都是。忙完夏收的农民,带着丰收的喜悦,提上篮子上山寻找美味佳肴,刚采摘到的松菇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清新的原汁原味,大小均匀,是当地农民不可多得的盘中餐。新鲜的松菇因为价廉物美,深受城里人的青睐,拿到市场去卖,往往被一抢而空。

秋季的节假日,秋高气爽,我也会跟随村民上山采摘六盘山松菇。沿着陡峭的山路上山,拿起一个塑料桶急不可待地钻进一片松林里寻觅,当时不认识松菇也没有采摘经验,只是满林子乱跑,跑得气喘吁吁也没有发现松菇的影子,有时很失望的没有了劲头。在乡亲们的指点下,我们踩着厚厚的落叶,在树草结合地带仔细地寻下去,就会惊喜地发现它们的影踪,有的匍匐着在青草中,有的在粗壮的树根旁,大的超过成人的手掌,或一枝独秀地占据着一小片草地,或鹤立鸡群般地立在一大簇小松菇间;小的甚至只有小拇指大小,往往是一大簇一大簇地拥挤在一起,高低错落,大小不一。如果你够仔细的话,用一根小木棍,轻轻地撬开那些松软鼓包的泥土,等待你的将是另一抹意外的欣喜,一个个根茎粗壮、盖帽油亮的松菇,就那样倏然地出现眼前,仿佛彼此都有些措手不及。乡亲们眼疾手快,步履匆忙,专找林木茂盛的阴湿地带,那儿会有一片片的松菇,他们专门挑拣刚出土的鲜嫩松菇,也顾不上松菇根部的草末和松针,只顾一股脑地装进竹篮,用不了多久,他们会采摘满满的一篮子,带着收获的喜悦一路说笑,陶醉在秋天的山野。

因为特有,人们给这些高原的精灵们起了好听的名字——六盘山松菇。这是当地群众对喜爱的野山菇的亲切称呼,而真正令我期待的唯有这新雨后的六盘山松菇,秋天的六盘山景色迷人,融入到成熟的山野,使人心旷神怡。现在每逢秋季,尤其是秋雨过后,我总要忙中偷闲约上朋友去采摘六盘山松菇。雨后的六盘山更加苍翠欲滴,在秋雨的沐浴下,六盘山松菇疯长劲长,最多、最嫩,采摘的人也最多,一个地方常常会有几拨人先后到过,有时两拨人相遇。我们总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断地寻找,开辟新天地。为了找到无人采摘的松菇地带,我们往往带着一路的潮湿,跑好多的山路,钻过好几片松林地,全然不顾钻林子的疲惫,有时在人迹罕至的松林里才会有新收获,一簇簇雪白的松菇就冒出了地面,或招摇地粘在松树根部,或匍匐在浅草丛里,无限娇羞地露出一个半个散发着光泽的盖帽。用手小心翼翼地采摘,又小心地放进塑料桶里,生怕碰坏了那水灵的鲜菇,许许多多的六盘松菇,采摘一茬又一茬,自生自灭,我在想是被雨水唤醒的高原精灵?还是原本就是新雨撒下的种子?面对着眼前这片青翠中的点点灰白,这样的疑窦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它们就那样真实地呈现在那里,清冽的芬芳自成一体,透过草地和泥土的清香,悠然地钻入鼻孔,弥散全身。

松菇的吃法有很多种,有的把捡回家的松菇洗干净炒青菜吃,有的炖汤喝,有的干脆把松菇洗干净晒干,待到冬季炖肉吃。松菇炖肉是妻子的拿手好戏,她往往先把松菇用清水泡上一个小时,这样就能很容易地去掉粘连在松菇上的松针、杂草和泥土。将清洗干净的松菇根部的硬茬掐掉,再把松菇、肉和少许的盐,一起放进砂锅里文火炖,大约半个小时,在砂锅里放少许葱白和其他调料,随着肉汤的沸腾,一股馥郁的清香便会弥漫。砂锅炖的松菇肉汤不仅味道鲜美而且营养丰富,盛上一碗松菇肉汤,先是被一股清香呛鼻,迫不及待地舀一勺送进口里,不怕烫口,一股黏稠的浓汤就已经顺着喉管滑了下去,嫩滑松脆的松菇开始满嘴游动……快速地咀嚼几下就咽下,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刹那间舒展开来,仿佛无数的鲜花在体内绽放……

离开山下的村子很多年了,每到下雨天,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惦记起山上,那一片青翠掩映的灰白。此刻,县城正下着一场初秋的细雨,虽然不能上山采摘六盘山松菇,却能身临其境,眼前呈现出一片片的六盘山松菇,又隐隐闻到了那股清冽的奇香。

六盘山松菇……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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