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于片刻宁静中捡拾生命的碎片

——2005年第9期《青年文学》封面人物创作谈

大约是几个月前，给《青年文学》投了一个中篇小说稿，编辑看了，很喜欢，但一时下不了定论。我知道，支撑一份刊物是很不容易的。最终，我的那个中篇没能被刊发出来。这也许就是一个东西的命运和归宿，随了它去吧。《青年文学》的老师们似乎很遗憾，同时也关心着我的创作，希望我能再写出几个东西来给他们。

这一点，叫我异常感动。

觉得写不出一二篇东西来的话，似乎很对不起人家。

那段时间，我比较忙，因为工作调动、办理手续等一系列的事情，使我疲于奔波，但我在零乱时间的片刻宁静中，苦思冥想，捡拾那些珍贵的流传的记忆和生命的碎片。我就是这样容易宁静下来，无论多么烦躁，只要一坐在桌子前，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简单纯净的孩子，便会忘却人间的一切烦恼、焦灼和不安。这两个短篇写得还算是顺利，写第一篇的时候，写到中间，心里抑制不住的酸痛，觉得仿佛是在刀口上撒盐和涂抹辣椒粉。我自书桌前站立起来，我甚至想借酒麻醉一下自己，我在我的小屋里疯子般徘徊着，我企图想放弃写下去，想让这生命最难言的滋味永远埋葬在心灵最深处，不再触摸它。

但是，一个潜伏在骨头里的声音不断督促我写下去、写下去。

于是，我又回到书桌前鼓着勇气写了下去，可说一气呵成吧，写完后，大约是早晨六点钟的样子，万物苏醒，这就是《废弃的园子》的降临。

我自觉得，我的小说总是永远充满悲凉之感，总是永远流淌着苍凉悲悯的气质。这大约与我的经历有关。

我曾经流浪过很多地方，放过羊，后又牧马、淘金，挖过蕨菜和冬虫草，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那时候，觉得小说写作的困难可能出现在叙述的问题上。可是，经过这些年不断阅读和写作，觉得语言是浅层次的，而语言背后才是小说的力量。语言粗糙一点、朴素一点，丝毫不影响什么。大师的语言都是近乎朴拙的，接近自然本真的，但读者的灵魂会被打动，被震撼。

我渴望我的小说接近于这样的东西。

再次感谢《青年文学》，感谢老师们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