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爸爸买了些礼物来找思野中学校长拉关系走后门,一见面才知道校长竟是当年同班同学。于是两人相谈甚欢,感慨不断,那场景真叫一个“执手相看泪眼”。
校长给了爸爸两个足以让他把心放进肚子里的承诺。
第一,我转来思野大附属每学期8000块钱的借读费全免了,正式入籍思野高中部,第二,给我安排年级最好的班级。爸爸高兴地给了老同学一万元的红包,说是小小意思就当见面礼了,然后校长推辞了几个回合还真收下了。
后来我进了高一9班,校长口中“最好的班级”。
班里同学大多是些贵公子富千金,不学无术者众。这分明就是全年级最差的“放羊班”。教语文的是个临退休的老头,他上课底下必定睡倒一大片,教数学的是个24岁女老师,常常被同学们的提问难倒,教英语的是个眼镜比啤酒瓶底厚上两倍的女老师,由于缺一个门牙,所以发音特别怪异,而且时态语态自己常常搞不清。这就是9班的教师阵容,其他课程就更不用说了。但我没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因为我怕爸爸对老同学失望,然后造成一个难以收拾的局面,说不定刚刚建立起来的美好友谊都毁于一旦。
整个高一就在浑浑噩噩中结束了。
高二的时候,学校再一次分班,我满怀期待希望能离开9班,可仍被剩在“万年吊车尾”的9班。
高三了,我多么希望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却无奈地发现,似乎一切早已是定局。
虽然冯楠的高中入学成绩远不如我,但却从未进过9班。
高三5班的带班主任是学校里著名的“师太”级老师,她对学生的要求相当高。据说师太带出来的学生最差的也能上二本。再看看9班,历届的代课老师都是纯“放羊式”管理,而且今年的班主任听说还是一个新来的实习生,才23岁,这样年轻的班导怎么能带领大家在高考这架独木桥上冲锋陷阵。
往届的9班也就最多有三两个能上二本线的,这一届估计要全部阵亡了。
我仿佛看见了一年之后,冯楠背着行囊去寻找首都8月的太阳了,而我却只能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独自迷惘徘徊着。
我也多想去首都读书,我曾在梦里畅想过无数遍,但梦境破碎的瞬间,现实的无力感便将我整个人包覆起来,毫无招架之力。
又是9班,心情指数已经跌到了谷底。
我把提在手里的背包使劲儿往肩上一甩,但竟然没搭上去好像撞到了什么,我还没细想,背后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啊!”
我和冯楠同时转过头去,又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我竟然拿背包狠狠地砸在一个男同学脸上。
我立即很礼貌向他道歉,我说:“不好意思,我把你当成校长了,哦!不对,总之,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男同学是我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吴树权,高二时他在3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