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成很明显的顾左右而言其他,“这个……那个……哪有什么误会呀,春儿。”
看到凌成这个表现,方春儿更加笃定凌成误会自己了,她得赶紧跟相公解释清楚,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子的清誉比命更重要。
可方春儿话还没有出口,陈三有的声音却从门口传来,“少爷。”
“哦,陈叔来了,快请进来。”凌成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离开桌子出门迎接去了。
陈三有看着凌成亲自走到门口,便有些受宠若惊,“少爷,万不可如此。”
“没事,没事,你可是袁家的救星,袁家这一次能不能走出这个关口,一切全靠陈叔了。”说完,凌成深深地鞠上一躬。
凌成行如此大的礼,让陈叔感动万分,连忙还礼回去。这个年代,商人的地位不高不假,好歹有地位,但下人那是完全没地位的。
“陈叔,请坐。”凌成拉了一把椅子在陈三有身边,“这大晚上让陈叔没得休息,小侄倒真过意不去。”
“少爷切莫说这样子的话,折杀老奴了。”陈三有诚惶诚恐,哪里还敢坐。
凌成废了好大的劲才把陈三有按在椅子上,自己也跟着坐一边,刚要开口,便看到方春儿还泪眼婆娑站在一边,心里顿时不忍。
凌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硬生生地去接受一个他人之妻,他过不去心里这坎。
“春儿,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我跟陈叔还有些事,你放心,官人相信你。”凌成始终说不出“相公”二字,只好用“官人”代替了,虽然他也明白,这两个词有何区别?
听到凌成这么说,方春儿那眼泪不但没有收的架势,反而有喷涌而出的感觉,那久久憋在喉咙里哭声也一并发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哭声一起,方春儿便夺门而出,即便跑出去十几米远,那声声啼哭仍然打在凌成心上。
“少爷,少奶奶这段时间不容易呀。”陈三有看着门口,轻声说道。
“我知道。”
“你可要相信少奶奶呀。”陈三有的头依然没有转过来,依然盯着门口。
“我知道。”
见少爷似乎对自己介入他们夫妻的事情不太高兴,陈三有很识趣地把目光收回,对着凌成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少爷,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个人不是你的二叔袁继祖的?”
凌成嘴角笑了笑,心里暗想,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看出来了,果然不简单。
“他一开口,我便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二叔。”凌成笑了笑,玩笑之风一扫而空,“不然,你以为,我真会任你们朝二叔开箭,让我背上弑叔的罪名?”
“那少爷干吗还对他发问呢?明明知道那是假的。”陈三有非常不解。
凌成答道:“虽然他并不是我二叔,但既然二叔会让他来行刺于我,自然知道的事情也不少,毕竟有时候替身知道的事情比真身还多。”
听到这个答案,显然陈三有并没有释然,那紧锁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老奴实在不明白,那替身的声音、动作跟你二叔并无二致,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凌成笑了笑,并不作答,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比方说他前世是主攻心理学的,对于人心的拿捏,微表情的变化,已经到了大师的级别,只要对比一下,又怎么看不出分明是两个人呢?
再说,这个解释说出来,也得这个老头子能够听得懂,能够相信呀。
陈三有似乎有一脑子的疑问,见凌成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便又选了一个问题问道:“那这人说的老爷之死?”
“多半是真。”凌成长叹一声,这个跟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但却是名义上的爹爹的仇,还真不能不报。
“他既然会这么说,二叔兴许真的知道一点什么。”说到这里,凌成猛然醒悟,好像今天叫二叔过来是来问话的,想不到,自己一直扮演回答者的身份,大笑了几声:
“陈叔,到底是你问话还是我问话呀?”
陈三有一听,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是少爷问话,老奴答。只是,老奴对今晚之事很是好奇罢了。”
凌成一拍陈叔的肩膀,笑道:“陈叔,收起你的好奇心吧,不管杀我爹的是什么人,现在的我们都不是他的动手,贸然行动,只会让我们一败涂地,兴许有可能全家死光光。”
“那……”陈三有迟疑道。
“连消息都不能去打探,以免打草惊,明白吗?”见陈三有仍然一脸疑惑,凌成再次拍了拍陈三有的肩膀,“陈叔放心,杀父之仇,小侄定不会忘记。还有,只有让他们认为我们怕了,我们才有机会。”
“少爷,我明白。”陈三有还以为凌成忘本了,现在听到凌成仍然把父仇看得很重,忍不住老泪纵横,“不过,少爷你也要小心一点儿。”
凌成爽朗的笑声再次响起,“真出了什么事,不是还有陈叔你们吗?”
陈三有听到这话,立刻站起身子,猛拍胸脯,“少爷,就是拼了老奴这条老命,也会保得少爷周全。”
“好好好,知道陈叔最疼侄儿了。”凌成身子凑近,“所以还请陈叔告诉侄儿,咱们出一次货,可要哪些准备?”
闻听此言,这刚刚落坐的陈三有,立马又弹了起来,“少爷,你要出货?莫非是去鞑靼?”
看到陈三有吓成这幅德性,凌成连忙把他扶回椅子上坐好,“陈叔也知道袁家现下如何,不赶紧出一笔货,如何还上债?”
“至于你问去鞑靼,除了他们来钱快外,还能怎么来钱快?当然,我也知道,其实可以跟这些边军作生意,可是他们只要的粮食,我们已经没了。”
陈三有听后不再说话,他知道凌成说的是实话,袁家之前也有万担粮,而且也成功的交到边军手上,也赚到一些钱。
只是,袁继业当时并没有立马回家,而是继续往鞑靼而去,打算把手里头的钱变成货物后再带回中原,一直以来,袁家都是这么做的,想不到,这一次,袁继业不但人没了,货没有,即便赚的钱也没了。
“少爷,出货总得有货,袁家库中已经没有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