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在卫生间准备洗澡,脱了一半的衣服,瞅见左手腕上触目惊心的淤紫,突然想到,原本打算回来的时候去家附近的药店买些药膏的,刚才被萧辰告白的事情这么一闹,忘的没边了。
这样放着,搞不好会留疤。
舒可毛衣也懒得再穿,胡乱把大衣套在身上,换鞋拿了钱包和钥匙下楼去找药店买药膏。
外面天阴沉沉的,风真凉,舒可刚走出小区大门,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过了一小会,天空中开始飘雨,舒可心里存了侥幸,一时半会下不起来,自己也懒得折回来拿伞。走到街边,发现最近的一家药店已经关门,只能又往前走了一条街找其他药店,还没找到药店,雨已呈密密麻麻之势,而且周边的店铺也皆已打烊。舒可心一灰便想回去,刚回头小跑了一段路,雨霹雳啪啦越下越大,雨刮到脸上,落进脖子里,后背一凉,舒可一个冷颤,用手紧了紧领口加快脚步跑起来,只是这雨势正应了她的速度,一点也不想输过她。身上被淋透了,站在家门前用钥匙开锁的舒可,钥匙孔对着锁孔对了好久才对进去。
本来感冒症状就没有全好。
舒可一进家门,就迅速跑到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只是,第二天她还是病倒了,她是被身体时冷时热的体感折腾醒的,头痛,嗓子也痛,口渴的要命,舒可勉强爬起来,扶着墙壁,走了好久,才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开水放在床边,她要再躺一会,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舒可又渐渐转醒过来,听到手机铃声一直在耳朵旁边响的没完没了。迷迷糊糊地放到耳边,声音绵软无力:“喂?”
舒可隐约听见,谁问她怎么没来上班……
“我感冒了……,现在没有……力气去上班了。”舒可意识模糊的答。
然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连续的忙音……舒可放下手机,再次昏睡过去。
舒可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到自己躺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门外一直有人敲门,这个声音好吵好吵,她很想爬起来去看看到底是谁,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爬不起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在床上嘤嘤的哭起来。
后来。
左边手腕处一阵清凉,有人用指腹打圈式轻柔的帮她按压着那里,感觉很舒服。
鼻子里隐约传来淡淡的酒精味,睁开眼,视线里一片白,头顶上方1米处有个悬挂的吊瓶,这是医院!那人按压的手指突然停了停,舒可下意识的低头看过去——老板!做梦吗?!而且……他的一只手握着她的左手……另一只手继续帮她轻柔的按压着手腕处。也没有看她。
舒可头顶上方,有好几个问题冒出来,他怎么会在这里?她什么时候来的医院?怎么来的?但是又虚弱的不想去问太多。他在就好了。
“医生说,这样淤青才会消。”
“哦。”舒可忍不住看向他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过了好一会舒可想起来,又说:“谢谢!”
这个人现在低垂着眉眼,替她按摩的样子这样认真温柔,舒可心里不由溢出一丝丝甜蜜。真希望一直……
老板始终都没有看她:“我不是为了听你说谢谢。”
“嗯?”鼻子里发出的声音,听的人痒痒的。
Joe突然抬起头来,舒可立刻收了目光,还是有一秒的对视。是温柔的。
是不是因为人在病中,身体和意志力都很薄弱的关系,所以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舒可喜欢他这样待在她身边,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不用隔着办公室厚厚的玻璃门,他偶尔也会看他,他的指温在她的手腕处流连;另一边,盐水带着丝丝凉意流进她的血管里,心里兀自欢喜。
等舒可头顶上方的盐水掉完,Joe将她的左手掖进被子里去,站起身走出去叫来医生又帮她换了一瓶。
Joe低头看了看腕表。
舒可瞧见,问:“几点了?”
“下午3点。”
难怪胃里难受呢,大半天过去了,她什么也没吃下,还要继续坚持一会。想到着,舒可用舌尖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老板,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好多了。等这个打完,待会我自己打车回去,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知道老板是不是中饭也没有吃,更害怕耽误他过多的工作时间,平日在办公司里,舒可最知道,老板不在,文件便没法签字,不签字,工作进程便只有暂停。
“不耽误。”
其实,她想让老板走,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
过了好半天,舒可艰难的挤出一句:“我……想上厕所。”说完,头用力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半张脸。
他轻笑一声,走了出去。过了一小会儿,就有一名女护士进来帮她。
舒可去完卫生间回来之后,那人也一直没有出现在病房里。不是说不耽误吗,为什么又走了……心不由失落起来,眼睛紧锁在门的方向。
好想再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