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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你怎么可以如此大胆

地图显示,SunGoddess的设计工作室很偏僻,在悉尼手工原创中心最内区域,一条名为艺术巷的尽头处,巷子内的道路也是错综复杂,且宽皆不足1米5,车根本开不进去,老板将车停在马路边,舒可带了一些备用资料,两人决定一同走进去。方向感这种东西舒可根本没有,所以她完全是跟着老板指定的方向和步伐寻找。这些巷子的地面和墙壁都是设计师们精心设计过的,墙上有艺术性极强的手绘,色彩斑斓;每个转弯壁沿上都有镶嵌入画的精致雕塑,下方会印一些道路信息给路人一些指示;地面的石头形状,个个都是一件艺术品,有的拼在一起便成一种好看的图案。他们不知道饶了多少个这样的巷子,老板的方向感极强,一路上都没有走错,他还帮几个慕名而来的求学者指路。

才走到一半,舒可背上额上都是汗珠。老板腿长速度比她快走在前面,舒可能感觉到他偶尔放慢速度等她,她不愿拖后腿尽力和他保持一致。前方不远处有个凉亭,许是见她越来越不稳的气息,老板停下脚步坐下休息,顺手递给她一个浅棕色的格子手帕,这动作自然而然,尔后又拿起地图仔细的研究起路线来。

舒可将手帕覆上额头,左右浮动间,隐约传来一股清冽的大地香,如此熟悉好闻,在这样炙热的午后显得格外纳凉清沐。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了,舒可觉得身后一直有两个黑影,从他们走进来开始,便紧随其后,藏在哪个隐蔽的拐角处,时隐时现。

想到这里她便真的有些惶惑,只希望这定是天气太热神思恍惚的错觉!

两人站在SunGoddess设计工作室门口的时候,舒可笑意盈盈,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两手伸到空中,摆出胜利的姿势,转头察觉到老板脸上难道的浅笑。工作室从外面看比想象中小,进入之前很难想象它的设计魅力能获得如此效应。迈进门槛才发觉门庭讲究,注重细节,门栏处就镶嵌了许多手工雕琢的饰品,成一个系列,个个形态生动鲜明、纹饰极致精巧。入眼处,站了一位绅士,西装别致打着小领结,见他们进来,彬彬有礼屈身问好。

听老板和绅士用英文交谈,舒可有扑捉到几个关键词:设计师不在!明日再来……

好在老板当时考虑会有些麻烦,让舒可定了4天的行程。第一天便扑了个空,多少有些挫败,明日再来,即使见到设计师本人,也不见得她会轻易松口同意。这必是一个持久战。

隔天,两人再次来到工作室。接待他们的依然是那位绅士,问好以后,便直接将他们引到设计师的创作室里去,他大概只是以为这两人是要定制饰品的客人。舒可在网上查过,SunGoddess的设计师是一位50多岁妇人,相对于网上画质模糊的艺术照,本人装扮朴素简单,看起来也就40来岁的样子,戴着细边框的银色银镜,坐在工艺品繁多的工作台后面,腰上围着皮革的围裙,她眉头微皱,专注着自己的工作,似乎并没发觉有人进来。

这工作室四周也摆满了各种品类的设计作品,只要是可放的地方,便有一个精致的玻璃盒子,作品镶在绒布里。这些作品大致分两类,一类为金属制品,造型精美,大多以人物、植物图样为造型而设计,有可以穿戴在身上的,有可以收藏用的,还有一类,便是舒可也叫不出名字的宝石,颜色繁多,主要看形状,精致秀丽、圆润可爱,呈现两种不同的风格。这些小东西确实好看的令人咋舌,但更值得探究的是每件作品背后深藏的意义。舒可忍不住发出赞叹。

妇人的视线终于转移过来,低头越过镜片看着他们,Joe欠身问好介绍自己,舒可站在旁边也跟着欠了欠身,那妇人又打量了他们许久,才缓缓站起身,走近他们,询问青睐哪件作品?

舒可不能完全听懂老板的话,便也是认真听着,过了一会,看妇人的表情由开始的和颜转变为严肃,知道两人已进入正题,心里也有些着急,却帮不上什么忙。舒可看到妇人走回工作台后面继续工作,不再说话…。。老板站在原地继续游说。

这时,妇人突然抬起头来,淡淡的开口,舒可听明白了这一句:“中国没有奢侈品,他们不懂艺术的价值。”

Joe叹息:“如果是一个儿子对于母亲的怀念,您愿意成全吗?”

那妇人依然不为所动:“我非常同情你,但是,艺术是自由的,并不应该被框在商场里,被人选择,被人判定!

“艺术是自由的,是否它们也有自由被更多的人看到?”

妇人摇头。Joe大概不知道,每一个设计师都有一个固执的灵魂。

两人对谈僵持不下,舒可有些着急。这时,眼睛突然被一小束光闪到,那光源的方位便是在设计师的工作台下,舒可有些好奇蹲下去趴在地上寻找,竟发现一颗透亮的黄色石头,舒可下意识觉得,它是被遗失的。

两个正交谈的人,突然都被舒可吸去了目光。因为她正在桌子底下掏那颗漂亮的黄色石头,轻轻握在手心里,舒可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仔细将它擦拭干净之后,轻放到设计师的面前,有些欣喜的说道:”Ifoundit!”

妇人看了一眼黄色石头,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孩,突然开心的笑了,握住她的手称她为“Luckygirl”。在女孩刚才的动作里,她看到了她对于这件艺术作品的敬畏爱恋之心。

这块石头,是她早期最为成功的作品,也是她至今最喜欢的作品,她给她取名叫“Thesunstone”,设计之意为:爱人赐予的阳光,是对得到它的恋人们最美好守望。她本做了2颗,一颗在多年前被一位英籍青年买去,另一颗一个月前遗失,现在被她找到不得不说这是一次机缘。

“Thankyouverymuch。Youaresobeautiful!”

看妇人的表情,舒可就知道这颗石头定是她的宝贝,只是突然看到帮她捡起来而已,便被她这样夸赞,她有些不好意思。

至此之后,Joe便收到了“你的建议我会考虑,我会联系你。”这样态度转变的答复。他知道转变的由来,也记得舒可捡起“Thesunstone”之后的每一个动作,记忆翻滚而来,这块石头,他母亲也有一颗,有限的记忆里母亲日日戴在脖子上,直到临走之时才将它取下交予他手上。

“You'relucky,She'syourangel。”

舒可回去的一路上都有点开心,一不小心做了一件好事,还让SunGoddess设计师转变了态度,考虑接受合作的意见。虽然来来回回走了两天,脚脖子酸的厉害,但是现在心情好明朗呢。

舒可走到前面,面向老板倒着走……此刻,他的面容呈现出少有的温和。

角落里,那两个黑影又来了。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又从另一条巷子的最深处冒出来,仔细看,她的视线怎么也捕捉不到人影。舒可转回身来,慌张地向老板的方向靠了靠,小声问:“老板,你有没有发现后面一直有两个人?”

他不说话,转头盯着她的眼睛,想寻找一丝害怕的情绪。

走到转弯路口,舒可拉起老板的手便开始跑。夕阳里,视线的斜前方,正好能看到她的头发随风起舞,暖黄色的光线乱入发丝有点醉人。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大胆不知畏惧的。明明是所有人都会有些害怕的情况。

果然,那两个黑影也跟着向他们跑过来,舒可闭上眼睛叫了一声:“快跑,他们跟过来了。”

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两人为何要追着他们不放。

后来力量换了。一阵疾风手腕被人反扣住,迅速被拉到一个窄巷里,是个死角,3面墙隐着,适合此刻藏身,她的背抵到墙壁上,老板就在面前用身体护住她,距离贴近,那清冽熟悉的大地香,让某人脑子一乱,抬眼处便是老板的喉结,因为喘息有节奏的起伏,再向下……舒可吞了吞口水,此刻根本不是花痴的时候!低下头闭上眼睛阻止自己去看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低沉的嗓音。

“你怎么可以如此大胆?”

舒可听见声音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此时夕阳的光线在左侧,透过老板凌厉的线条射向她的眼睛,无法完全睁开,她微眯着眼,看不真切对面人的表情、眼神,不知他为何意,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板突然走开,直到两人隔了一定的距离,才转回身两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看着她,声音有些愠怒,问对面的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墙壁太硬,舒可轻轻向前走了两步。

“害怕啊!所以要一起逃跑呀。”

所有人都说让他远离危险,只有她愿意带他一起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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