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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东汉(54)

曹操在宛城吃了张绣的大亏,心里很是不舒服。因此,他决心整顿好军马再去征讨张绣。忽然有人来报袁龙在寿春僭号称帝,曹操不禁微笑着轻松地说了一声:“此子也配做皇帝么?”声音刚落又由军吏呈上一书,立即拆阅署名系是大将军冀州牧袁绍,语多傲慢顿时触动操怒,但把书藏下,默不一言。左右见操有愠色不敢进问,接连有好几天曹操的心神未定,坐立不安。荀彧便去找曹操聊天,曹操不等彧言便出示诏书,彧看后说:“往讨不义,又兵力不足,怎么办?”他正还要接着说时,又正好祭酒郭嘉进来了,嘉抢着说:“古今成败取决智愚,而不完全是在兵的多少强弱,从目前来看袁绍好像很强,实际上他是衰弱的。”他列举了袁绍有十败而反过来曹操则有十胜,即:道、义、智、度、谋、德、仁、明、文、武。袁绍却是表现失败的象征。相反曹公则完全与他不同,取胜的因素多着哩!据此看来胜败已分,怕他什么。曹操闻言心里喜慰。正要再问如何决策时,嘉又说:“徐州吕布实为心腹大患,今袁绍方与公孙瓒相侍,我当乘此远出东取吕布。否则我若攻绍,布必袭我,为害正不浅哩!”荀彧也说:“吕布不除河北亦必难图。”曹操听后还是皱着眉道:“这个你们分析的对,但我所虑的尚不止在此呢,倘若袁绍再侵扰吴中,西掠羌胡南诱蜀汉,这些地方的势力倒也蛮强呢,我们的势力比较这些地方来也是很弱的。我们区区兖豫还能保得住吗?”荀彧却回答说:“关中元帅唯马腾、韩遂最强,今若抚以恩德与他们联和的话,虽未长久相安,目前且总可无虑!”曹操忙点首道:“此议真善!”当即命左右缮表,荐举锺繇为司隶校尉持节出督关中诸军。献帝当然唯言是从,即遣锺繇往镇长安,由繇贻书马腾和韩遂与他们共叙祸福,马腾、韩遂倒也服了,便遣子入朝侍候献帝,表示没有二心。曹操至此总算安心东略,方拟出兵先攻吕布。

鬼知道又来了名堂:有人说吕布近几天正在准备与袁术结亲呢,在这个时候去攻布,袁术不会发兵来援吗?于是几个人又讨论必须改变计策。乃改用反间计,特使奉车都尉王则奉诏书往拜吕布为左将军,且由曹操又另备一书给吕布,令王则一同带去。王则尚未至徐州,袁术已遣使韩胤向吕布求婚来了。布当即应允连夜备办妆奁送女前往。这时候有一个叫做陈珪的他本来是个沛相,由于身体不好近来正在家养病。他听说吕布将女嫁与袁术子,便扶病出得家门来求见吕布。吕布不知道他有何事,便把他招呼进来。只听陈珪说:“袁术叛汉称帝,将军奈何与他和亲。”吕布说:“这有何妨?”珪接着说:“孙策向袁术借兵取得江东,现在都不肯支持他称帝,可见谁都可以看出袁术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况曹操方在奉迎天子翊赞国政,一旦奉诏讨逆,海内响应,袁术还有不要灭亡吗?将军与术结亲,显然是从逆的举动,一定会因此带及祸灾呢?”吕布一听脸色突变,不免惊吓,便向陈珪说:“你说的诺有一定的道理,问题是我现在已成事实,该怎么办了哩?”陈珪告诉他:“一面派使去朝廷向曹公汇报事实,一面立即派人追回其已出嫁的女儿,反正刚走出门不久嘛,从而求助曹公支持你才更靠得住呢。”吕布听了此言立即遣轻骑往追其女,才阅半日将女追回,并拘住袁术的使者韩胤。陈珪又劝吕布把韩胤解送到许昌,并派他自己的儿子陈登作为吕布的使者一同前去。吕布尚在踌躇,可巧朝使王则到来,并读诏书递给左将军印绶。吕布心喜狂欢,欣然拜受。王则又出示曹操的私书交布展阅,内容多是奉承和夸奖他的话,喜得吕布手舞足蹈,送了好多东西给王则回朝去了。还遣陈登持了谢表随则入朝。临行时还与陈登密议要他代表自己要求曹操荐他为徐州牧。陈登要吕布将胤推入槛车,由他带去。不几天到得了许都,曹操听说袁术派往吕布的使者韩胤一并解到便立命斩首。陈登便对曹操说:“吕布有勇无谋,明公宜早图之为是!”曹操说:“我素知吕布狼子野心,不宜久养,还要拜托您父子善察情伪,为我从中代谋?”陈登答应尊命!曹操当面表示加增陈登父陈珪秩为二千石,登为广陵太守。

陈登赶紧回到徐州报知吕布:告诉他见到曹操后封赏了他父亲和他的权,独未提及吕布想要授徐州牧的事。吕布不仅怒起,他拨剑砍桌道:“你父子劝我事操,断绝袁术,你们却得显贵,这明明是出卖我。今天你还敢来见我。”陈登表现得好像没有什么事似的,只见他从容地说:“我见到曹公与他说了你的要求,并把将军比似老虎吃饱了不会咬人,可是曹公却说要把将军比似老鹰肚饥才可用,吃饱了才会飞去。所以暂未旨授州牧于你。说将军自思究竟意思是如何还不清楚了吗?”吕布听后即转怒为笑道:“曹操意思我为鹰么?”刚刚说完,又有探卒来报道:“袁术遣大将张勋、挤藐与韩暹、杨奉连兵,有步骑数万,分作七路来攻徐州来了。”吕布又大惊失色道:“我的兵不到一万,马不满千匹如何敌得住袁术呢?”说着便目瞪陈登道:“都是你父子绝婚惹出的大祸,快去叫你父亲来为我驱术。”陈登大笑道:“将军如何这般懦弱,我看袁术七军就如七堆腐草当可扫平。”说到此恰好陈珪也到了,吕布忙问陈珪如何驱敌的方法,陈珪说:“术虽发兵七路,势同乌合,其中韩暹、扬奉未必真正地为袁术服务,但教将军作书相招定可倒戈。若是袁术敢亲自到的话,一定要擒住袁术呢?”吕布又说:“作书又要谁去送达哩?”陈珪说:“乃遣我儿子陈登去吧!”于是作好了书陈登照行。过了数日,陈登回见吕布说:“韩暹、杨奉愿为内应,专候将军进兵,会同击术不敢有误。吕布亦即起兵带同张辽、高顺、陈宫、臧霸等出城迎敌,不远就与袁术将张勋相遇,勋未敢交锋,闭营自守,吕布压营结垒。相隔不久,有喊声大起,是韩暹、杨奉两军杀到。张勋望见两路旗帜总道是来帮助自己的,当即开城出战,不意暹与奉改招呼吕布三面夹攻,杀得张勋叫苦连天,慌忙引兵奔还。一路上士卒随水溺死不可胜计。吕布与韩暹、杨奉二军乘胜南下,直指寿春。水陆并进沿途大掠。韩暹、杨奉想与吕布同至徐州,吕布便将所掠财物颁赠两人,令他俩留守徐州和扬州交界的地方防御袁术,二人照令留下来以后,免不得又纵兵四出劫掠平民。这时被豫州牧刘备闻得,便诱令韩暹、杨奉入宴,阴嘱关张突至席间把二人杀了,余众闻变赖散,附近的人民才得少安。

至此,当时与韩暹、杨奉挟帝车行的尚有胡才、李乐留屯河东,乐自病死,才被冤家所害。就是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将同时作乱。也都没有得到好下场:樊稠为李傕所杀,张济战死穰城;郭汜入居郡坞也由部将伍习刺死,但乘得李傕一人收拾残众混迹关西。宁辑将军段煨奉诏往讨阵斩李傕并诛三族。

惟曹操得知袁术败耗,又打算去攻击吕布。却又接到陈国警信,乃是陈王刘宠即明帝子与陈相骆俊俱为刺客所伤相继殒命。这刺客是由袁术差遣。袁术向陈王刘宠乞粮不获,故有此举!曹操想袁术如此不道乐得声罪致讨!因此又转变主意,先灭淮南再攻徐州。即日检阅三军亲出讨术,袁术闻得曹操大军东来,吓得弃军急走。但留得部将挤藐、李丰、梁纲、乐就等,居往靳阳,曹操引众围城,一鼓突入,把这四将尽许擒斩,再追袁术至淮上袁术急忙渡淮窜去,曹操乃还师回营。

在途中遇上一壮士叫做许褚,自称沛国谯人与曹操同籍。操见他容貌壮伟,气象粗豪,料他必有勇力,便问他有何特技,他说能曳牛尾行百步。操恐他所言未实,硬叫他曳牛试技,果如所言,当下面授许褚为都尉,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当门卫,取代原来的典韦,曹操又得高枕无忧了。

行抵叶县又闻得张绣结合刘表谋袭许都,曹操便令许褚为先锋领兵至宛。正有挥马来报:刘表将。邓济进据湖阳,说是来支援张绣的。曹操即下令将士先围击湖阳,将至湖阳城下,许褚已擒得邓济还报,曹操将张济斩首录褚为首功。湖阳城不攻自降了。再分兵略午阴也即攻下。乃进围穰城,穰城为张绣亲守,见操兵声势甚盛不敢出战。惟飞使向刘表求援,刘表也愿意救绣,便发兵截曹操后路,曹操正拟分兵抵御,突又接得许都来函系由侍中荀彧所发,内称袁绍有袭许都意,不如速归,但归途务请小心。因此曹操过细地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乃回信于荀彧说:“自有良策愿君勿扰!”即撤围西归,到了安众地界果然后有追兵,前有阻卒,曹操令军士勇敢排险,暗中令步兵分走两旁,自率骑兵待着。这时张绣刘表两军联合入险不防,伏兵突发左右夹攻,再加曹操纵骑迎击,大败联合军,伤亡无数,余众遁还。突又有一彪人马,前来截住,为首将弁大呼李通在此,休得逞威,张绣见有曹操的援兵到来,方吓得更慌张退回,李通也即还军送操入许。

李通江夏人表字文达,以勇侠得名,建安初年归依曹操,操令他为中郎将,出屯汝南西境,今闻得曹操出兵攻张绣正引兵来助,方得全师入都,通得拜为裨将封建功侯。

至此这一时间的四方敌势威逼,恶劣处境竟系曹操有条不紊地应对,以不折不扣的智勇结合方略,战胜了左右前后敌危攻势,获得了一方暂时的平安。

曹操三战吕布

曹操顾到四方威敌,最后追走了张绣回到许都。心下想是休整几天,但又怕袁绍会来侵扰,便派使去探侦袁绍行踪。听得返报说:“袁绍未曾出发”,才觉得放心。这时已是建安五年(200),不料小沛那边又有人逞上急报,乃是刘备为吕布所攻,要求飞速乞救。曹操问明来使才知道吕布又复通好袁术进攻刘备,原来刘备与吕布失和以后两下里互生嫌怨,彼此相图。吕布在徐州派人到河内买马,运至中途被刘备掠夺了去。吕布当然愤怒,立即遣部将高顺、张辽等率兵攻沛,刘备兵少不能支配。所以只好向许都曹操求援。曹操得书当下派遣夏侯惇领兵数千往助沛城。惇行至沛城尚不及安营,就有高顺部下锡骑七百余人叫做陷阵军所向无前,乘隙攻惇。惇慌忙接战,不到数合已被高顺踏攻行阵,部兵四散,急得惇脚忙手乱。正当想拍马返奔,左眼上突然中箭,鲜血直流,一时忍痛不住险些儿堕落马下,幸亏亲兵拥护出险,才得以逃生。

那高顺既击走夏侯惇,又还攻沛城。正好刘备带着关张出城,来迎接夏侯惇,谁知夏侯惇已败还,没有接到夏侯惇反而碰了高顺只好迎战,正与高顺作战偏背后又来了张辽竟将关张二人冲散单剩得刘备一军,只好聚马斜奔窜往梁池。沛城里只有孙乾、糜竺等几个文人。哪里还能固守,眼见得全城陷空,好好两位甘糜夫人束手遭囚,由高顺监押送往徐州去了。

刘备奔至梁池忽见前面来了无数人马旗帜上号着曹字,刘备暗想,莫非曹操救我来了?走近一看并问明情况,果由曹操亲来讨布,刘备与曹操相见,曹操亲热地说:“闻得夏侯惇的败报,才方知吕布的势盛,沛城难免失守,所以我督兵亲来,令玄德受惊,幸勿见怪!吕布乃一无谋匹夫,必为我败,玄德看我指日擒布了。”刘备对曹操的救助表示感谢不尽,两人便带兵直指彭城。彭城守将侯谐竟敢开城迎战,有曹操将领许褚上前接斗,约有数合将侯谐活捉了来。这样彭城失去主人,便自然被陷了。曹操令将城内兵民一体屠戮。再引军进攻下邳。这时又有广陵太守陈登也率军来迎曹操,并愿为曹操的先驱。浩浩荡荡地杀到下邳来了。吕布亲自来交锋,几个回合败回城中不敢再出。曹操四五设栅昼夜围攻,关羽、张飞也已收拾残兵赶到,先会了刘备,接着与曹操拼力攻城。吕布登城督守俯视操兵如蚁,不免惊心,可巧有一飞箭贲着一书由军吏取下送与吕布,布一看乃是曹操劝己投降,不失封侯。吕布执书下城与陈宫商量竟想出降。陈宫因前背操迎布,恐无生路乃极力劝阻,且为布定策他说:“操军远来,时难久留,要布率兵在外自己领众守内不出旬内,操兵粮尽自然退去。那时方好并力追击无虑不胜了。”高顺乃赞同陈宫的意见,吕布也有所动心,到了晚间对其妻妾一讲,妻严氏劝阻道:“陈宫与高顺素不相和,若将军一出两人岂肯同心守城,倘若有差将军如何自主呢?”吕布听了妻言又觉值得考虑。严氏又流泪再说:“前时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好容易走到一起来了,今又要抛弃妻我么?”布怎忍割舍只好绝不他去,一面乘夜派出许记和王楷二人,偷偷混过敌垒至袁术处求援。可是袁术怒斥吕布不将女儿嫁与儿子本来就得使吕布问罪,今天还要救他岂有此理吗?记、楷二人又只好为其说情并遵袁术为明上即帝尊,方才面色渐平说道:“吕布既知前误,可再送女过来也不迟,我当遣兵救他便了。纪与楷不好再言,趋返吕布,布情急无奈不得不将女又遣嫁,但城内外已满布敌兵如何送去,想了一想得了一计,候至夜半用绵缠住女身,背负上马提戟出城才行至数十步已被曹兵察觉上前截住,布挺戟为先,后面又带了张辽等将跟杀上去倒也冲破了好几重,怎奈曹军又变计改用弓失攒射,飞矢雨点般地射来,且恐爱女受伤,没奈何还是退回了城中。

河内太守张扬索与吕布友善,闻布为操所围,出兵东市遥为声援,不意部将杨丑,谋叛张扬竟将扬斩首献操。又有一将叫做眭固,他要替张扬复仇纠集了好多人又将扬丑杀死,北通袁绍。吕布只好自己振作精神,与陈宫等拼死拒守。约莫过了月余,曹操攻城不下。苟攸、郭嘉便对曹操说:“吕布屡败锐气已挫,乘此急攻自可擒布;或者也可采取决汜洒两河水灌入城中。”曹操欣然说此计甚妙应即照行。即令决水,不到一日城内外变作水乡。曹操军队尽在高处等待着城内发生变化。果然吕布看见水要淹城了禁不住惶急起来登城四望,遍地汪洋当然愁眉双锁。操军瞧着且笑且呼:“吕布何不投降。”吕布眼见得此种形势还有何办法了,只好答说:“我愿意投降明公。”谁知陈宫在侧怒目吕布道:“逆贼曹操,怎得称为明公,今若出降似卵投石!”布无奈下城与妻饮酒解闷。到了第二天有部将侯成失去名马数匹,幸得找回,诸将向他道贺,侯成恐违军令,将酒肉分别献给吕布。吕布大怒说:“现在到什么时候了还献什么酒!无非想谋害我不成!”便想把侯成拿出去斩了,还是宋宪、魏续等跪求才许未死。尚仗责数十下弄得侯成惭愤交并,暗与宋宪、魏续密谋竟率众为乱,突然把陈宫,高顺拘住,开城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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