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源源不断的****,我知道你的线在几年前就断了,我可以提供货源。”
林叔看了眼楚墨,道:“你确定你的线是安全的?”
“我只说提供货源,其他的都是你们的事,我概不负责,”洛云天看林叔似有些犹豫,又补充道,“当然,价钱不是问题。”
要知道,在Z国这样的地方,想要生生打下一条毒品传送线路没有一定的财力、物力以及后台,是相当困难的,更何况这条线是否安全也是个问题。林叔有些迟疑了,毕竟一把岁数了,他不想晚年凄凉地在监狱中度过。
“可以。”楚墨淡薄且坚定的声音忽然响起,所有人都略显惊讶的看向她,她仍旧是那张淡然的表情,看不懂、猜不透的表情,她扫了眼屋子里的人,道,“所谓富贵险中求,我们也不漫天要价,按照行情价的两倍,如何?”
洛云天从方才就注意到了,老头在与他交谈的同时,目光总是时不时地看向一旁的楚墨,显然这个老头很看重这个女人的看法,不过他实在搞不懂,眼前的这个女人除了漂亮一点,她有什么能耐可以让东街的林叔这么尊敬她。
林叔觉得楚墨的做法有些鲁莽,但是他也知道二小姐没有一定的把握也不会接下这单生意,二小姐确实与当年不同了。
林叔最终点头了,双方就具体的细节又做了一定的商讨,一笔交易算是敲定了。
“这是他的联系方式,”洛云天笑了笑,将一张卡片扔到了楚墨桌前,他不知道东街能不能成事,也许他该多找几家,他起身,身后有人为其套上大衣,他又郑重其事看向楚墨,道,“记住,出了任何事,与我无关。”说完他向楚墨抛了个飞吻,出了门。
楚墨,1985年2月7日出生,性别女,于XXXX年将毒贩楚羽从XX监狱劫走,证据确凿,罪名成立,后逃亡海外,已失踪……
凌枫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关于楚墨的,可惜只有寥寥几张,什么线索也没有。
“凌队,这是几起国际诈骗案件的案情分析。”安诺拿了一打子的资料走了进来,门也不敲,因为平时凌枫待人比较随和,所以几个下属平时总有些没大没小。
“咦,凌队,你怎么在看几年前的档案?”
显然凌枫想藏也藏不住了,索性直接摊上桌上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凌枫笑了笑,区区几张纸他都研究了一个上午了,一无所获。
“凌枫,你该不会还在想着那个楚墨吧,”安诺见凌枫没有太多反应,只是疲倦的揉着两侧的太阳穴,又接着道,“作为兄弟,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忘了吧,你跟她不是一路人。”
凌枫手中的动作忽然一停,缓缓吐了口气,淡淡道:“我怀疑她回来了,我能感觉到,她就在这座城市。”
“哗啦”只听得一堆纸张落地的声音,不是安诺手上的,两个人同时看向门口,门外站着一个可爱小巧的女孩,温顺的齐耳短发,白皙的脸上带着一种透明的质感,她有些木讷地站在门口,缓了缓神,她尴尬地拾起洒落在地的文件,然后匆忙奔走。
这边的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凌枫有些无奈地叹息道:“下次记得关门。”
“好。”
又是夜晚,凌枫心里再次升腾起一种不安感,他执意亲自要送邱云回家。
凌枫六点多的时候下班,邱云因为手上还有一些事情,愣是拖了一个多小时,出了警局已经快八点了,凌枫知道邱云是故意在跟她置气,所以他等的很耐心,他知道邱云从不会跟他吵架,在他的面前,邱云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他跟邱云在一起很开心也很轻松,邱云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她不激怒他,并不代表她不会生气,跟邱云在一起三年了,凌枫清楚的知道,邱云一旦遇到烦心事,就会陷入疯狂的工作状态,而凌枫从来不会打扰她的这种发泄方式,他只是会一直等她,等到她累了、倦了,给她肩膀靠。他们似乎很适合在一起。
凌枫的车送去修了还没来得及去取,两人只能徒步行走,走到车多的地方打车。
“如果她真的出现了,你会怎么做?”邱云的声音很细很柔和,却带着质问的语气,她终究……是介意的。
凌枫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沉默了,一瞬间气氛陷入沉寂,邱云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邱云只是觉得那几秒钟比一个世纪还要长,他终究是犹豫了。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罢,他拉起她的手快步地向着马路边走去。
两个人站在马路边等着红灯,邱云感觉到凌枫拉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有些担心地看向凌枫,此时的凌枫脸色苍白,正满脸错愕地注视着马路对面的方向。
邱云顺着凌枫的目光看向马路的对面,那里正站立着一个美丽妖艳的女人,她孤独的身影看起来淡漠寂寥,冷风吹起她身后如墨一般的长发,她的嘴角带着一股戏谑的笑容,整个人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玫瑰,美艳而可怖。
凌枫怔怔地注视着对面的女人,来来往往的车辆似乎都已静止,嘈杂的世界一瞬间被他隔绝在外,他不能动,不能想,更不能逃离,他的脚下就像被钉了钉子一般,寸步难移,他只是觉得他的世界在那一瞬间承载不了太多东西,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他希望时间能够静止,静止在这一刻。
他们,就像是两座可望不可即的雕塑。
半晌,楚墨动了,她一直揣在口袋里的右手猛地伸出,她的笑容在一瞬间也已消失殆尽,温柔的眼神在同一秒变得凛冽,而她手中的枪口对着的是……邱云。
凌枫几乎是反射性地挡在邱云身前,而下一秒,只听“砰砰”两声,凌枫方才所处位置的地面上出现了两个子弹大小的凹陷。
是狙击枪!
绿灯亮了,凌枫再次看向方才的位置已经不见楚墨身影,他匆匆跑向马路对面,他可以认出她的背影,不论经过几年、几十年,他都记得她的背影,即使是在茫茫人海中,他也可以一眼就认出。
“你小心!”邱云在身后大喊,可惜凌枫一句也没能听见。
楚墨稳步而灵巧地闪进了一个巷口,她扶了扶耳朵上的黑色小耳机,沉声道:“全部撤退,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保持静默。”
“明白。”
楚墨摘下耳机,顺手将其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她镇定地踱在空无一人的小巷中,高跟鞋的踩地声刺耳地回荡在空旷的巷道内,楚墨知道,她一旦回来,这个男人就必须要面对,与其哪一天措手不及地在这座城市碰见,不如好好布个局,在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自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是兵,她是贼,他遇见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抓捕她,而她如果想在这座城市安心的发展势力,她就必须先将凌枫这个障碍摆平。
凌枫手持手枪,缓缓地走在死寂的小巷中,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
“你在找我吗?”一个高挑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小巷的尽头。
凌枫快步走上前,手中的枪口自始至终对准着那个身影,没有丝毫的懈怠。
楚墨举起了双手,摆了个投降的姿势。
凌枫从她的身上搜了半天,也只是从右手风衣口袋搜出了一把枪,那把枪很轻,凌枫愣了半晌,才明白,那是一把……玩具枪。
“国际刑警,抓犯人的时候,都像你这么摸别人身体的么?”她淡淡弯起嘴角带着一丝戏谑与嘲讽。
凌枫再没有得到比一把玩具枪更有价值的东西,然而他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用手枪抵着楚墨的脑袋,道:“撤了你的人,否则我把你的脑袋打开花。”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凌枫摸了摸楚墨的两耳,他同样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凌枫明白,楚墨是有备而来,他是不可能找到一丝有力的证据的,然而……他也绝不放过任何有可能逮捕楚墨的机会。
他将手枪收了起来,然后一把抓住楚墨的手腕,他冷冷道:“为什么要回来?”
“那你是希望我回来,还是不希望?”
凌枫并没有回答,楚墨的脸埋在黑夜中,他甚至看不清晰,但是他就是能无比确定,眼前的女人就是消失四年的楚墨,他能感觉到他的心在动摇,但是他又忽然想起了邱云,不不,他绝对不可以心软,他更不能忘记自己的职责。
“抱歉,你被捕了。”他将手铐拷在了楚墨的手上,动作没有一丝的停顿,但是他却一眼也没有看她,楚墨也没有任何的反抗,有那么一瞬间,楚墨的心里掠过一丝苦涩,是不是,这一生他们都只能以这种方式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