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不安的一次,可能是因为“医院”两个字让我胆摄了,它红色的十字标志仿佛要割断我的咽喉。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也不用顾忌他们会因为担心而来找我。魔女对我的行动似乎不言而喻,临走前她发了短信,大致意思是警告我,陆曼梨不知道我是小偷的身份以及他们的身份,要我注意言语。
我稍有吃力的打出“好”字回复了她。
今天天气阴沉的欲要下雨,我不必将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让出租车司机怀疑。青藤山的地址偏僻,虽然我看过地图,但是路线密密麻麻,相对于盲目寻找,乘坐出租车反而更省时间。
出租车行驶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但是仍在市区,繁华从车身的后视镜里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苍松翠柏,林阴蔽天。
青藤山颠簸曲折的山路使司机放慢了车速,片刻,一幢雪白的建筑出现在万绿丛中。
付过钱,我下了车,朝青藤山精神病医院高耸的大门迈去。
“找谁啊?”执岗的门卫严厉道,平常人进出这里似乎极为困难。
“陆,陆曼梨。”如果他让我出示什么亲属证件,那我就得另想办法了。
“齐护士,麻烦过来一下。”
结果出乎意料,他打了一通电话后,齐护士便出现了。她大概四十来岁,眼角布满皱纹,她让我跟着她。
我的面前有两栋三层长形楼房,全是雪白的颜色,竖向排列。我先是去前面那栋填了份个人资料,然后跟着她来到后面那栋。
“凡医生,陆曼梨是您的病人吧?”齐护士和一个比她还要老几分的女人打了声招呼,她接过齐护士手中的资料单,让一个小护士在电脑上不知道查什么,随后冷漠的问道:“你就是秋小迪?”
我点点头,对她用“就是”这个词不明思议。
后来我得知,在病人入院前都会对该病人的自身情况详细了解,无论亲属还是朋友,他们的名字及和该病人的关系都会录入该病人的电子档案中。
“你还是过阵子再来吧。”
“为什么?是她今天状态不好吗?”我是抱着见陆曼梨的目的而来的,我很想知道和秋小迪能够维持关系的女人是怎样的人。
“不是。”凡医生不知是对我哪里不满,她看我的眼神像把利刃。
“那我见见她可以么?就见一面。”
“不行!”凡医生斩金截铁的态度令我费解。
“她是深度抑郁。”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哦…”我想我是没希望了,正要离开的时候凡医生却叫住了我。
“你还是以后别来了。”
“为什么?”我不明白一个医生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况且我的身份是陆曼梨的男朋友。(虽然是借用秋小迪的身份,但是再怎么说他和陆曼梨的这层关系要比普通朋友亲密。)
“你不知道为什么?”凡医生比我更震惊,而且非常恼怒,“是你让她变成这样的!为了防止我的病人再次自杀,请你配合我的工作,不要再来了!”
“自杀…秋小,不,是我害的她自杀?”
凡医生面无表情的脸扭向别处,我瞪大了眼睛,一股突如其来的血腥味刺挠了我的神经,紧接是护士的刺耳尖叫:“凡医生快来!!”
凡医生跑起来的同时,我逃离了医院。
我没有忍受住,在我恢复理智之后,我的脚下是一头野鹿萎缩了的尸体。
阴沉的天终于下起了雨,我在恍惚中找到回公寓的路,野鹿的血液增强了我的移动速度。
再有几百米我就能够回到公寓,然而我却放慢了步伐,比耄耋老者还要缓慢。
我被雨拍打的身体突然有了保护,转过身,我看到撑着伞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