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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知,侠义

..

“今天是戊寅丙子日,农历三月初一,黄历忌出行。”

“所以,今天的夜晚,没有月亮,没有星辰,比任何一天都要漫长、黑暗。”

“这样的夜晚,普通人的话只要待在家里就好了。”

“只有我不同——今夜,我将褪去普通人的外衣。”

“.从三年前到现在,我一直都在追查的东西总算有了结果。”

“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如果一路顺利的话,我想在四更时分便可以赶到了。三年时间,我不知道那里又有了什么变化。”

“想想的话,还真有些期待。”

..

迎面看到一条幽深漫长的走廊,一盏盏灯台上点燃着蓝色妖异的火焰,周围的墙壁上雕刻着各种各样奇异的花纹。

有一个人正在走廊里急速的跑动着,当跑到一个广阔的大殿之上时,那人对坐在大殿之上的黑影单膝跪地,声音沙哑的叫了一声,“大人。“

“朔月已至,大乱将临,在这片连光都不愿涉及的土地,果然.只剩下黑暗与我们为伴.”身形被一袭黑色的长袍所包裹着,那个大人半躺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青色的匕首,随意的道,“说吧,这三年来,你查到什么了?”

”.经过属下调查,自黄缺魔使身死后,七杀剑并没有被七杀门夺回,反而是落在了一个小孩的身上。”

“哦?那小孩叫什么名字?”

“回禀大人,那小孩叫张小木,是清虚观的弟子。”

“知道了。”那个大人淡淡说了一句,眼中却有丝丝冰寒的光芒闪过,“张小木么.”

“我一定会拿回,这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灰暗的天空,遮蔽了蓝天与阳光,亦遮蔽了人们的希望,在这片无边的土地上,偶尔露出的光亮,只如昙花一现般,无人注意。

※※※

第二天。

清晨微冷,许是下了一夜春雨的缘故,周围的花草上面都乘着晶莹的露珠,天色尚未亮堂起来,少年就已经朝着山门走去了,远远看到那个白衣女子早已等候在那里时,更是不由得脚底速度加快,几乎是跑着到了清虚观山门口。

远远看见靖雪的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淡蓝色的长剑,有幽幽的波光流转其中,只看一眼,张小木便知道,这就是神剑“沫寒”了。他曾经听师叔苍明说起过,这把剑是明善游历天下时偶然得到的,后来给了靖雪,其剑威力之大,即使是面对玄铁神兵也不遑多让。

见张小木过来,一袭白衣的少女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了两个字,“走吧。”说完,也不顾张小木,祭出了身后的沫寒剑,立于其上便向着南方天际飞去。

张小木也不拖曳,当即捏了个剑诀,祭出了自己修炼的铁质长剑,踩在上面,紧跟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而去。

靖雪御剑飞行的速度并不快,张小木很快就追赶了上去。两人并着肩,迅速飞向了远方的清阳村。对于清阳村,张小木也不算陌生,只因为这清阳村离那青山村不是很远,小的时候他也曾去过几次。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远远看到一片村落已经出现在了视野当中,绿树掩映之中,整齐的木屋和陈旧的草屋交错杂陈,恰似一盘错落的棋子儿,便是那清阳村到了。二人御剑落在了村子前方的一片树林里,随即徒步向着村子里走去。

刚刚踏入村子,张小木和靖雪都不由觉察到了一种诡异的现象,偌大的村子里带给人的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宽敞的大街上没有任何人影。阴冷的风在嚎叫着,就连几个站在房屋门口的中年汉子,看到二人,竟似见了鬼一般,迅速躲进了屋子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窗。

寂静,整个村子寂静的不正常。

“这.这是怎么回事?师姐,这村里的人都怎么了?”张小木挠了挠头,诡异的现象使得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转头看向身旁的白衣少女,却见她也是秀眉微蹙,面露困惑之色。

信步来到一户人家的房屋门前,张小木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敲了敲,“咚.咚.咚.”声音在沉寂的村子里是那么的刺耳。房屋里安静异常,似乎根本没有人在里面。

可是张小木刚才却分明看见,有人跑进了这间屋子。

“年轻人,你们离开这里吧。”一个年迈的声音突兀的在二人耳畔响起,张小木和靖雪寻着声音看去,只见旁边屋子的门打开了一点,一个老人露出了半张脸,那老人看了看张小木和靖雪,又低沉的说了一句,“你们快走吧,这里不欢迎外来人。”说着,老人便缩回了头,作势就要关门。张小木急忙冲了过去,终于在门将要关闭之前挡住了他。

“老先生,你不要害怕。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知道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小木诚恳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

“你们.”老人面色微变,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少年还有一旁的少女,目光仿佛要把两人看穿一般,良久,才缓缓打开了房门,对着靖雪和张小木小心的说道,“年轻人,你们先.先进来..”

点了点头,张小木和靖雪走进了这间陈旧的木屋。老人在其后缓缓关上了门,屋子里变得漆黑一片,好在片刻之后便有一根蜡烛亮起,给昏暗的屋子里带来了几许光明。

颤颤巍巍的把蜡烛放在桌子上面,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又看向了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你们两个.是为何而来?”

“我们来找一个人。”张小木如实说道,“老先生,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叫李斯的人?”

“李斯.”老人的声音低低的,脸上神色不断变化着,良久才说道,“你们找李斯干什么?他早在三天前就被妖怪抓走了。”

“妖怪?什么妖怪?”张小木一惊,一旁白衣少女的目光也不由看了过来,落在了老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老人坐在椅子上,向张小木和靖雪讲述着事情的缘由,“我们清阳村,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庄。虽然算不上繁华,但是人口也不算稀少。就在一个多月前,村子东头的山上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妖怪,那妖怪生性残忍,又厉害无比,以人肉为食。”

“妖怪刚来村子的时候就抓走了一些人,那些人大多是被妖怪吃掉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而那妖怪每隔两三天又会重新来村子里抓走其他人。”老人说道这里,语气中也难免有些痛心,“这样一来二去,村子里的人都没有多少了。”

“竟然有这种事.”张小木微叹了一口气,旋即不解的问道。“老先生.妖怪抓人,你们又打不过妖怪,那为什么不选择逃跑呢?”

“逃?”老人兀自摇了摇头,道,“起初是有人想要逃跑的,还有的人想逃出去请厉害的道士来降住这妖怪。可是,所有离开村子想要出去的人,第二天,街道上都会出现他们的尸体。以致到现在,人人都躲在家里,没有人敢再逃跑了,唯恐下一个被抓走的就是自己啊.”说着说着,这个老人竟是流下了泪来,神态甚为凄凉。

“老先生,你别难过.”张小木一边安慰着老人,一边在心里暗暗做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为清阳村铲除掉这个妖怪,还村子一个太平。

从小到大,无论是娘亲还是苍明都教导过他,做人一定要有一颗锄强扶弱的善心。

依云曾告诉过他,“为人者,侠义当前。行侠仗义、济人困贫,乃是本分。”

还有苍明也对他说起过,“‘侠’之一字,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帮助弱小的人。帮助一个人是侠,帮助的人越多,就是将侠义之道传播给越多的人,能够帮助全天下的人,为国为民,就是大侠。”

这些话,他一直牢牢记在心中,时时刻刻,不敢忘记。

..

张小木回忆着往昔二人对他的教诲,然后决然说了一句,“老先生,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赶走那个妖怪。”他说完后,全然不顾老人的阻拦。打开房门,径直走出了门外,毅然向着清阳村东边的山脉走去。

白衣的少女也在后面走了出来,但她并没有跟着张小木而去。

静静地站在屋外,这个美丽的女子看着那个布衣少年离去的背影时,清澈的眼眸里恍若流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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