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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见(一)

天空阴沉,不见光。

那一世的终结,再世的开始。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墨婉抱着焚殊画泪如雨下“婉儿以后都听师父的,呜呜呜。师父,你不回会有事的,你答应过婉儿会护婉儿一辈子“

听着墨婉心痛的哭喊声,焚殊画忍着魂散的巨痛,睁开眼,手抬起,轻抚上墨婉哭花的脸“婉儿,不要哭,。”

手覆上焚殊画的手,触及冰凉,墨婉的泪流得更凶了。

“婉儿,活下去,等着来生,师父去找你。。”焚殊画尽力露出微笑,金色的眼眸中满是温柔,大概没有来生了,替为师好好活下去。

“不要,我不要离开师父”墨婉用力摇头。手更用力抱住焚殊画。

焚殊画用尽力气,头靠在墨婉肩上,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便无力垂下手,魂散尽。

“我也是。”墨婉闭上眼,紧抱着焚殊画。心里痛到麻木,呼吸都觉得困难。“师父,我一定会等你的。”

如果有来生,我也要与你共度,哪怕逆天而行。

魂魄的微光渐渐散尽,星星点点,淡淡疏疏。墨婉抱紧焚殊画,似要融入骨里,感受到身体上温度变凉变冰。。

一片天,一片地,一双人

墨婉眼神涣散,唯有眼泪不停落下,不断不尽,心也在那时冰封,等你归来

“想救他么?”一道声音传来,不急不缓。

“……”墨婉抬头,一滴泪也随之落下。“你是谁?“眼神有了交集,带着一丝希望。

一袭白衣,一绾黑发,一段白纱遮眼,看不到全貌,丹唇微上扬“你想救他么?“女子并没有回答墨婉的话。

“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墨婉眼光中露出一抹坚定。

女子微微一笑"我可以保住他的魂魄不灭,但要坠入轮回,投胎转世。”说着,女子抬起手,一滴血浮起,散发出金色的微光,空中蓝色的魂魄慢慢凝聚,被吸入那滴血中。

“师父!”墨婉惊呼一声,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血在女子的手心里颤动一阵,安静下来后变渐渐消失。

“师父,他的魂魄去投胎了吗?”墨婉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怕不成功,怕师父丢下她一个人。

女子点头“我把他的记忆与法力都封印了,来生他恐怕不会记得你……”

“不要紧,只要他活着就好。”墨婉低头看着焚殊画静睡的容颜,露出笑容,只要师父活着,就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

“唉”女子叹了口气,双手结印逼出一滴血打入墨婉的右眼中“这滴血可以助你修炼,三百年后的新生招募,你的师父就在其中,他魂魄中也融入我的一滴血,两滴血是有感应的,之后的事你自己凭本心走下去,祝你好运……”女子身影消失。

墨婉抚上自己的右眼“谢谢你。”

三百年,师父,我等你。

清菱山,隐流,生世殿。

殿前,白梨花开满树,阶梯上铺了一层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梨花的清香,微风吹过,零零花瓣落下,无声寂静,昔日一白一粉朝夕相伴的身影已不见。

只留下一室空寂……

三百年时间一转而过,到了新生招募的时候。

山下,一个个年轻的面孔上流露出憧憬,其中一位小乞丐,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盯着山顶的大殿,不明的感情流转,似怀恋,似回忆,似疑惑。

新生要接受试炼,第一项就是顶登清菱,必须要一步步走上去。

阶梯直入云霄,一眼忘不到尽头,迷雾渐渐聚拢,遮住前方的路。

测试开始了……

生世殿,繁花阁

墨婉睁开双眼,红色右眼中有一丝金光闪现,随之泪落下“三百年了,师父,婉儿来接你”站起身,活动已僵硬的筋骨,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衣衫,三百年没换……

师父应该不会介意的吧……思考过后墨婉决定还是换,师傅是有洁癖,虽然衣服不怎么脏。

一步一个阶梯,雾气越来越浓,三尺外看不到人,只有低低的喘息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晚了下来,参加测试的人有三分之一落在后面,渐渐不见踪影,继续爬阶梯的人也有些气喘吁吁。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青色玄袍,腰间系着蓝白色玉带的男孩子,眉宇间透出傲气,步子不急不慢,从未变过节奏,面色如霜望着前方……

菱云山,源光殿

左右两边站着隐流杰出的内门弟子,一律着玄色道服,头上用玉冠绾发,腰间系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各自的姓。

殿上在坐着掌门及各殿执掌人,一众人都看着中央灵镜里新生试炼的场景。

镜中正是那一步一步爬阶梯的新生,第一位是青色衣服的男孩子,第二是衣着破烂,头发披散凌乱,脸上因为脏而看不清脸的孩子,虽然已经体力不支,但还是倔强的向前方迈步,意志力着实强悍。

“今年的新生招募中又有极其可造之材了”,霖磐殿清虚上尊一边摇着羽扇,一边无比欣喜的说着“师兄今日可有意收徒?”清虚转头看向掌门璘铧。

“……”璘铧微微点头,眼注视着灵镜中的情况,眉头不展,不知在想些什么。

“唉”最了解璘铧的清虚叹了口气,摇头。

三百年了,还是放不下三弟他的死,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隐流中,最有实力和威望的唯三弟,执掌生世殿的天尊焚殊画,三人感情虽算不上手足般无间,但好歹一起拜入隐流,修炼,兄弟情分还是有的,师兄本来是要转掌门职位给三弟的,可惜……

试炼时间又过了一刻钟,新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多数人都放慢速度休息,但仍有加快脚步向前走。

空气中雾气渐渐有了变化,似乎由白转为红……一丝血腥味,淡淡的。

“啊!救……”“扑哧”走在最后面的小女孩被一只利爪贯穿左后背,鲜血从枯瘦狰狞的手指一滴滴落下。小女孩脸部表情扭曲,像是极大的痛苦,待利爪抽出,小女孩的身体立刻失去支撑,瘫倒在地上,死了。

利爪的主人不再隐身,身形显露出来,是血尸。全身是血腥味,四肢着地,瘦骨嶙峋,脸上五官模糊,分不清哪个是眼睛,哪个是鼻子,唯有一张嘴咧开,白森森的尖牙露出,令人毛骨悚然。

一时间,新生们慌了,拼命的逃跑,向源光殿跑去,胆小的直接腿软摊在地上,或哭喊或吓得失神。

血尸一口吞下刚刚小女孩的心脏,迈动四肢朝下个目标伸出利爪,掏心啃食,速度极快。阶梯上到处是血还未凝固的尸体,雾气已经转变为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走在前面的青衣少年与衣着不堪的孩子,都停下脚步转头朝身后看去,血色雾气腾腾的涌上四周,哭喊声渐近。意识到事情的不妙,二人向山顶奔去,在生死时刻,都拼尽力气。

“不好!快闪开!”衣着破烂的少年惊呼出声,向前大跨一步,同时伸手拽住青衣少年,猛力向后拉,挡身在前。

一道金光闪现,似藏着数万把利剑,凌厉威严。四周血雾也退散三尺,“嗷!”前方一只血尸显现,前肢鲜血淋漓,可看见暗灰色骨头,森白色利齿露出,大张嘴发出嘶吼吃痛的叫声。

随即,金色光芒消失,似不曾发生过。

“血尸!”青衣少年惊呼,心里后怕刚刚如不是被人救了一把,现下已经挖心致死。看着挡在前面的背影,“这人似是不凡。”想闭,便向救他的少年道了声“谢谢。”

少年并不接话,凌乱长发下,一双金瞳死死盯住受了伤,还在哀嚎的血尸,“现在可能不只这只,后面可能还有,而且等级不低,外围一定有结界封锁出路……”声音有些沙哑,音调平静,听不出面对危险的紧张,害怕,反而极镇定。

“那现在该怎么办?”青衣少年有些急。身后哭喊声越来越近,前面的血尸已经缓了过来,想要再次发起攻击,但对于刚刚那道金光,有些忌惮。

金眸少年没动,依然镇定“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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