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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杨行密大战孙儒

朱珍在军尝私迎其家室于汴,而不先请,朱温疑之,密令李唐宾察之,二将不相下,因而交诤。李唐宾夜斩关还汴以诉,朱珍亦弃军单骑而至,朱温两惜之,故不罪,俾还于师。龙纪初,朱珍与诸将屯于萧县,以御杨行密,朱珍虑梁王自至,令诸军葺马厩以候巡抚,李唐宾之裨将严郊独慢之,军候范权恃珍以督骂。李唐宾素与朱珍不协,果怒,乃见以诉其事,说:“我的部下不服从管理应该禀报于我,军候范权越权督骂就是对我不敬”。朱珍亦怒说:“唐宾无礼!”遂拔剑斩之,珍命骑列状陈其事。朱温闻唐宾之死,惊骇,与敬翔谋,敬翔说:“朱珍刚勇,如贸然派有司去问罪他一定投奔杨行密,不如诈令有司收捕唐宾妻子下狱,以安珍心,然后再图之”。朱温遂令有司收捕唐宾妻子下狱,与敬翔径往萧县距萧一舍,朱珍率将校迎谒,朱温令武士执之,责说:“大将之命皆在我手,汝擅权专杀,有没有把孤放在眼里?”朱珍惊惧,朱温命丁会把朱珍拉出去砍了。都将霍存等数十人叩头求救,霍存说:“朱珍从王初起兵,就与庞师古、许唐、李晖、丁会、氏叔琮、邓季筠等跟随,摧坚陷阵,立功劳无数,请王赦免其一死”。朱温怒,以坐床掷之,说:“李唐宾被杀之时,你们为什么不为他求情!”霍存等惊慌乃退。丁会把朱珍押出,对珍说:“汝自做孽不可活,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于是执行军法。

朱温在讨伐兗、郓两州的同时,淮南的孙儒和杨行密也在攻城掠地,孙儒率领土团白条军南下攻击江南,取得润、常、苏三州,孙儒兵势益强,朝廷封其为淮南节度使。战乱之下,曾经的天下第一繁华城市的扬州变成了空城,以前“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已成为历史。

杨行密,字化源,庐州合肥人,行密幼时丧父,家庭贫困。为人高大有力,能手举百斤,一日可走三百里路。唐乾符年间,江淮造反群起,杨行密因参加造反被抓获,刺史郑棨以其相貌奇特,解绑放走。后来应募为州兵,戍守朔方,迁为队长。一年戍边期满而还,但军吏讨厌杨行密,又让他去戍边。杨行密准备起程,路过军吏的住处,军吏笑问:“杨行密你要去干什么?”杨行密大声说:“要取你的性命!”当即斩下军吏的首级,携带而出,杨行密以军吏的头颅示众,大众皆拜服,行密乃趁此起兵为乱,自称八营都知兵马使。刺史郎幼复弃城逃走,杨行密于是占据庐州。中和三年(883年),唐朝拜杨行密为庐州刺史。淮南节度使高骈被毕师铎所攻,高骈上表杨行密为行军司马,杨行密率兵几千人赴援,走到天长时,毕师铎已囚禁高骈,并召宣州秦彦进入扬州,杨行密不能进入扬州,屯军于蜀冈。毕师铎率兵数万攻打杨行密,杨行密假装失败,放弃营寨逃跑,毕师铎的士兵饥饿,乘胜争相入营收取军资,杨行密回兵攻击,毕师铎大败,单骑逃回扬州城,并杀死高骈。杨行密听说高骈已死,令全军穿白色丧服向城哭三天,再进攻西门,秦彦及毕师铎逃奔到东塘归顺孙儒,杨行密于是进入扬州。

杨行密的谋士袁袭对杨行密说:“我们以新募集的军队守卫空城,而将领大多是高骈的部下,必须有厚恩信义和有力的统制才能使他们心服。现在孙儒军势正盛,攻无不克,这是将领们持两端、选强弱、择向背的时候。海陵镇使高霸是高骈的旧将,肯定不能为我所用。”杨行密于是以军令召高霸,高霸率兵进入广陵,杨行密想让高霸守天长,袁袭说:“我们因怀疑高霸而召他,还能再重用他吗?再说我们若能战胜孙儒,就没有必要用高霸,不幸不胜,天长我们哪能拥有呢!不如杀掉高霸而吞并其部。”杨行密于是犒赏军队,以违反军纪把高霸诛杀,得其部下数千人。不久孙儒令刘建锋、马殷和大将许德勋攻打杨行密,杨行密知道不敌,想到海陵。袁袭说:“海陵难守,而庐州是我们的旧治,城池完好,仓库充实,可做以后图谋的基地。”于是杨行密退到庐州。刘建锋、马殷和许德勋向庐州杀来,杨行密不知往哪个方向出去,杨行密问袁袭说:“我想整装兼程而行,西取江西洪州可以吗?”袁袭说:“钟传新近得到江西,势头正盛,不可图谋,而秦彦进入广陵时,召池州刺史赵锽托以宣州。现在秦彦已死,赵锽失去依恃,而守卫宣州非其本意,况且他的为人不是公的对手,所以赵锽可以攻取。”杨行密于是率军攻打赵锽,两军战于曷山,杨行密大败赵锽,进而围困宣州,赵锽弃城逃去。赵锽出奔东溪,当时暴雨如注,河水上涨,赵锽以为追兵不会逼近,于是解甲休息,不料杨行密大将田頵乘轻舟赶到,赵锽落荒而逃,被田頵擒拿,杨行密提升田頵为马步军都虞侯。于是进入宣州。唐朝拜杨行密为宣州观察使。

杨行密派大将田頵、安仁义、李神福等进攻浙西,取苏州、常州和润州。自己率兵攻取滁州与和州,杨行密以大将安仁义留守润州和常州,另一位大将李友守苏州,自己率兵攻取楚州。

孙儒自从赶走杨行密后进入扬州广陵,时间久了,孙儒粮草缺乏,城里的人不断逃亡,孙儒知道不能守,于是焚毁城池,杀死老弱病残的百姓以饷食军队,立即驱赶部众渡江,号称五十万,进攻杨行密。孙儒以刘建锋复取常、润二州,刘建锋率军到来,安仁义领兵出战,双方大战两百回合,刘建锋勇不可挡,安仁义大败而走。孙儒引兵自京口转战向南,杨行密的大将田頵和刘威等人合兵三万来战,孙儒命大将马殷出马,田頵和马殷大战一百回合退败,刘威大喊一声杀出,和马殷又战一百回合,刘威也落荒而逃,马殷乘胜而杀,孙儒人多势众,田頵、刘威等屡败,杨行密于是想退走铜官。谋士戴友规说:“孙儒来势凶猛,兵力众多,势不可抵挡,但可以挫败,兵力多不可攻击,但时间久了可使之疲惫。如果避开退走,这是走向被擒啊!”刘威也说:“背城坚守,可以不战使之疲惫。”杨行密认为正确,于是坚守城池。

景福元年,孙儒率大军包围宣州,扎营于陵阳,杨行密与之交战,多不利,智囊戴规说:“作战者粮草为重,孙儒百里奔袭,将军派人断其归路,等其粮绝草尽,一战可擒也!。”杨行密然之,于是让大将陶雅暗中袭取了润州,扼孙儒归路。自己率领大将田頵、刘威等人与孙儒决战,双方连战不休,大将刘威认为:“孙儒焚仓隤垒以来,粮尽将为我禽。若劲兵背城,坐制其困。”大将李神福也请求坚壁以待。杨行密于是死守城池。孙儒无粮,只以活人为食,营中又疫病流行,只好分遣大将刘建锋、马殷等人到附近诸县抄掠,搜集粮草。杨行密听说刘建锋、马殷已出,立率大将安仁义、田頵等人突然展开攻击,连破五十余寨,孙儒拼死抵抗,无奈两拳不能敌四手,杨行密和田頵在阵上将孙儒生擒,孙儒战败被俘,将要砍头时,抬头看着刘威说:“听说您出此策而打败我,假若我有像您这样的将领,难道会失败吗?”杨行密一刀将孙儒的头砍下来,传首长安,孙儒还有精兵数千,杨行密收降孙儒精兵,赐黑衣给他们蒙住盔甲,称为“黑云都”,作为自己的亲军。杨行密重新占领扬州,唐朝拜杨行密为淮南节度使。杨行密以田頵守宣州,安仁义守润州,升州刺史冯弘铎见杨行密强大,前来归附。杨行密又分派田頵等人四出攻掠,自淮河以南、长江以东各州都被攻下。杨行密进攻苏州,擒获刺史成及,于是威振江淮。

杨行密听闻李承嗣到来,大喜,封其为行军副使,兖州朱瑾奔归杨行密,杨行密闻瑾来,出门相迎,解其玉带赠之,表朱瑾领武宁军节度使,从此如虎添翼。

刘建锋、马殷等人听说孙儒已死,痛哭不已,无奈之下,率兵辗转西入湖南,驻扎在醴陵。潭州刺史邓处讷为了防备刘建锋,派邵阳指挥使蒋勋、邓继崇率军三千驻守长沙龙回关。马殷赶到龙回关,对蒋勋等人说“刘建锋智勇兼人,术家言当兴翼、轸间。今将十万众,精锐无敌,而君以乡兵数千拒之,难矣。不如先下之,取富贵,还乡里,不亦善乎!”蒋勋等人深以为然,于是归降,刘建锋、马殷率众改打蒋勋部下旗号,穿上邵州军的衣甲,长驱奇袭潭州,守门者以为是龙回关人马班师,于是开门接纳,刘建锋等人入城后,立即突击帅府,当时邓处讷正与部下置酒高会,毫无戒备,于席间被刘建锋擒杀。刘建锋自称武安军留后。895年(乾宁二年),唐昭宗任命刘建锋为武安军节度使,马殷为内外马步军都指挥使。不久,蒋勋向刘建锋求取邵州刺史,刘建锋一口拒绝,蒋勋便与邓继崇一同起兵攻打湘潭。刘建锋和马殷两路出击,很快平定蒋勋之乱。

896年四月,刘建锋占有部下陈赡的妻子,被陈赡所杀。众将杀死陈赡,推行军司马张佶为留后。不料张佶在前往府衙时,堕马受伤。张佶对众将道:“马公有勇有谋,为人宽厚,比我更适合当主帅。”当时马殷正在攻打邵州,众将便派人前去请马殷回来。马殷得知后,犹豫不决,亲信姚彦章劝道:“您与刘龙骧(刘建锋)、张司马,三人一体。如今,刘龙骧被杀,张司马受伤,这正是老天让您为主帅。”马殷于是命部将李琼继续攻打邵州,自己则星夜返回潭州。马殷到潭州后,张佶将留后的位子让给马殷,自己率众将参拜,定下君臣名分。马殷仍旧任命张佶为行军司马,并命他代替自己攻打邵州,岳州刺史邓进思听说马殷乃世之英雄,也归顺马殷。马殷势力强大,被朝廷任命为潭州刺史、判湖南军府事。后马殷据有湖南全境,自称楚王,上表唐廷请求追封孙儒为司徒、乐安郡王。立庙以祭祀。实现了孙儒‘生不能富贵,死得庙食’!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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