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与珍妮近四年未见但在心中对彼此的挂念从未终止过,我们还没到珍妮已经迫不及待的在门口等着了,远远地透过车窗看见珍妮那熟悉又显得笨拙的身体一阵鼻酸,“对不起珍妮这些年让你操心了”我在心里默念!
还不等车子停稳珍妮便急着从台阶上下来,远远的看见珍妮通红的眼圈,我快速的打开车门珍妮一把将我搂住,珍妮抽噎着对我说“可算回来了,可算回来了”!我也紧紧的搂着珍妮,只有珍妮懂得这些年我故作坚强洒脱的背后有多少无奈辛酸,好久没哭过了,眼泪顺着脸颊簌簌留下!他们两个大男人站在一旁想要上前劝阻却又停住脚步欲言又止!
“小玉,孕妇是不能过于激动的!”最后还是贾思潮提醒了我!
”没事让她们好好哭吧!我早都想到啦!”寒冰微笑着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破涕为笑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珍妮一路上拉着我的手一直到上了楼!虽然没说一句话但珍妮要说的千言万语我用心能听得懂!进了门珍妮拉着我坐下,我认为一向很大男子主义的寒冰也是倒水切水果里外忙个不停!也许是顾忌贾思潮寒冰和珍妮什么也没没有多问!只是关切的看着我都让我觉得有些不自然呢!
“小玉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吧?”寒冰一边切西瓜一边问我!
“等到珍妮出了月子还要走呢!”我笑笑回答他!
“她很快就会回来啦”一向喜欢开玩笑的贾思潮肉肉的脸上露出了坏笑!我只是坐在一旁瞪了他一眼,见惹我生气了他马上住嘴笑容还僵在脸上!
“就是小玉你俩快说说你们怎么在一起的?“珍妮关切的追问,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吃惊的感觉!因为在学校时我曾经说过即便嫁不出去也不会找一个大肉墩儿!
“说来话长,我们两个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关系,以后有机会我会一点一点的告诉你!”我刻意回避因为在我心底真的还没有完全做好接受贾思潮的准备。
“让我来告诉你们吧缘分,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你们想象的那样的关系!”我的思绪还在凌乱之中贾思潮便开口笑着说!我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却也不再好说什么了!
珍妮看出我的尴尬故意说累了想要进去躺一躺,我顺理成章的跟着珍妮进了卧室!
“傻丫头,这些年一个人受苦了吧?”珍妮像姐姐一样帮我撩开挡在脸上的头发,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将声音压得好低!
“珍妮不要担心了,我还好挺幸运的遇到了好心的房东和老板!“我微笑安慰着珍妮说!
“你怎么那么倔强,真不知道你离开我时最痛苦的日子是怎么挺过来的,为什么最难过的日子不要我陪着你!”说着珍妮再也忍不住眼泪!“我猜你一定一个人常常躲在角落里哭,那段时间你该有多难受,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吗?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我拉着珍妮的手,“珍妮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傻丫头哪有什么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苦!“说着珍妮擦去我的眼泪!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我们不再提了,快和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珍妮破涕为笑一边用袖口擦去眼泪一边好奇的追问我!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缘分吧,他们公司的一次旅行我们偶然相遇了,后来他时常去看我然后就是你看到的了!”我简而化之一语概括!其实珍妮很清楚我心里的感受,她也知道我最想知道的是谁的近况!
“仙人山还真是个好姻缘灵验的地方,人们都是因缘而聚,无缘而散的!”珍妮这话真的大有深意,她一定是想告诉我珍惜眼前人,本想打探海晖的近况,可是听了珍妮的话我只好沉默!也许她是怕我知道的越多会越会难过吧!是啊,人家已经有妻有子,对我也仅仅是怜悯了吧!也劝自己别想得太多,说来也奇怪一个人在仙人山时心里很安静,否则也不会鼓起勇气回来,不知为何回到了这里思绪一片凌乱,我不知用一句触景生情可否概括,但我知道这个地方我不宜久留!
“珍妮你怎么知道我在仙人山?”我突然反过神来问!
“我···嗯···我听贾思潮说的!”珍妮支支吾吾的回答让我颇为怀疑,一进门也没听贾思潮有提过仙人山啊!既然她不想说我也不想再追问了,我手机号码一直没换,何况在信息化时代定个位是不难吧!
“咚咚,珍妮你们两个姐妹情长也要吃饭啊!“寒冰在门外敲门又大声的问我们!
“哦,知道了”!我回答边去开门,开门呐一刹那心咯噔的一下,我直直的看着寒冰,可是我知道那不是海晖,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小玉,我们吃饭去吧!”寒冰轻声说,语气当中似乎带着一丝不忍心,不忍心扰乱我当时的思绪,寒冰和珍妮都知道我那一刻的感受,知道我为什么看寒冰看的出神,太像了高矮胖瘦行为举止我似乎有些难以分辨!我伸手楼住了寒冰的腰,趴在他肩膀上没有流泪什么也没有说就只是想在他胸口靠一靠!寒冰也如父如兄一般拍了拍我的头!
“不对,感觉不对”!我松开手,不好意思的说!
“珍妮你可不许吃我的醋哦!”我回头望向早已泣不成声的珍妮!
“傻瓜,我怎么会吃你的醋,何必呢?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我说过只有珍妮最懂我,她知道我内心永远也无法抚平的伤疤!我听见关门的声音才转过神来刚才一切的不由自主被贾思潮看在眼里,他已经悄悄地离开!寒冰追下楼去计程车已经开远了······寒冰和珍妮劝我给他打个电话,可是我没有,我应该让他知道我心里最真实地感受,我不想解释,我想就这样不等开始就已经结束对他的伤害会小一些吧!
傍晚寒冰下班回来我便开上他的车回了学校,我想回去看看玉兰花,虽不是玉兰花盛开的季节,可是我依旧想要回去看看昔日最幸福的痕迹!暑假里校园里好安静!玉兰树长高了许多,我用手抚摸着树干,似乎听到往日的欢笑,我和海晖一直也是聚少离多,分别多年却依旧让我如此无法释怀!我怀念是他无微不至的关怀,还念在他怀里肆意的撒娇任性!我想要给他快乐幸福,想要在他无助的紧锁眉头时给他安慰······也许那才是爱吧!可是爱和现实是两个不相及的概念!无情的现实把我们的爱摧残的遍体鳞伤,痛到无法言说······
天色渐渐昏暗,空旷的篮球场上除了我再无一人。
我回到寒冰和珍妮的公寓,寒冰还没有睡,在楼下的长椅上抽着烟。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珍妮怕你进不来门让我在这等你!“他掐灭了烟头仍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哦,没什么出去转了转!“我笑了笑并回答他!
“我们上去吧!”寒冰打开了楼道的门!并摆手示意我进去!
“寒冰我想问你几句话”!我站在原地很没有底气的对他说!
“好啊!你问吧!”寒冰似乎犹豫了一下!
“我就是想知道你和海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如此的像?”听到我这样问又寒冰点燃了一颗烟坐回了原处!
“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问出口,我们是双胞胎兄弟,是苦命的兄弟······”寒冰深吸了一口烟望向了天空,这时一颗流星划过,我一点也不惊讶,因为我也曾经这样想象过!不明白的只是这种司空见惯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没有打断继续听寒冰讲完······
原来寒冰是海晖的双胞胎哥哥,兄弟俩一岁多父母出车祸去世,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可怜的兄弟两个就被分别寄养在姑姑和舅舅家,寒冰在姑姑家处境要比海晖好的多,海晖在舅舅舅母家受尽了冷眼和哥哥姐姐的欺负!为此两家大人也再无来往!在他们十四岁的时候姑姑在房顶晾晒玉米不慎跌落高位截瘫,再无劳动能力!懂事的寒冰放弃了读书在家跟着姑父一起干起了农活,偶尔一次听到大人们说海晖在舅舅家的处境很不好,寒冰便向姑姑询问了有关海晖的一切,姑姑也是为了他们兄弟将来有个照应违背了当时让他们永不相认的诺言将他们兄弟两个的事告诉了寒冰!寒冰通过十里八乡的打听终于找到了舅舅新家的地址!为此还偷偷的跑去看过海晖几次!这件事终于让舅舅舅母知道,为这事还到姑姑家大闹过两次,不过时日久了他们也没办法这事便搁下了!好心的姑父常到县城里的旧书摊或者废品收购站给两兄弟买一些旧课本!就这样两兄弟自学到初中最后考上高中因为条件不允许两兄弟准备作罢不去读书,是姑父踏破了县城中学校长家的门才得以落得旁听的资格!谁料两兄弟除了英语比较吃力外,其他各门成绩都非常优秀老师也很关注常常帮扶!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
听完寒冰的话我再也控制不住,蹲在树下大哭起来!我恍然大悟为何他时常紧锁眉头心事重重,我粗心的竟全然没有察觉到,为什么没有全心全意的去呵护他,为什么没有尽我所能弥补他内心的缺憾?为何没有跟体贴的安慰他每一次失落?为何老是跟他撒娇发脾气?要他无时无刻的迁就我,悔不当初我用力的抓着胸口,哭到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