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差点被他捏碎的下巴,楚妍后退一步,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跑。
他没有追过去,只是凝视着她远去的身影,眼瞳中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回到家,楚妍大哭一场。她觉得好孤立,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对她这么冷漠?安淳风直接不想跟她说话,当然更不会跟她透露一点殷圣奕的消息。
明天就是三合会召开首领大会的日子,将决定裴忆凡有没有资格继承会主之位。假如殷圣奕再不出现的话,楚妍估计他真的凶多吉少了!
冷静下来,她又有点后悔自己太沉不住气,为什么要跟裴忆凡吵翻天呢,这样明天他就不会带她去三合会啦。
不过话又说出来,就算她去有什么用呢?
脑子乱得像一团理不清的麻,她抱住自己的头倒在卧室的床上,再也不动一下。
小香以为她感冒生病了,就给她拿进来一点感冒药,嘱咐她吃下去。
楚妍答应了一声,也懒得解释,只是让小香照顾好爱爱,暂时不要进她的卧室。
心渐渐冷了,也许殷圣奕真的遭到了不测,不然裴忆凡不会这样一副笃定的样子。
假如裴忆凡真的统治了三合会,再跟弗朗做生意……她一定会想办法接近裴忆凡,然后再靠近弗朗,她一定要杀了弗朗,完成殷圣奕生前唯一的遗愿,也算偿还欠他的情。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纷乱的心反而平静下来。起身主动给裴忆凡打了个电话,问:“明天……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可以。”男子很爽快地答应,好像她在要求跟他一起出去吃饭般简单。
“谢谢。”楚妍低声道了声谢,黯然的挂断电话。
“子寒,你快看,我穿这件怎么样?”雷芊芊在巨大的穿衣镜前搔首弄姿,她的身边已经堆着小山般的婚纱,旁边侍立着好几个婚纱店的店员。
夏子寒陪伴着雷芊芊试了几个钟头的婚纱,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不是他突然对她有了耐心,而是他感觉盯着雷芊芊换婚纱的时候,心里才没有那么难受。
至少还有一个女人填补他感情失败后的空白,她所忙碌的一切全都为了他,让他看着她的时候暂时忘掉凌楚妍带给他的挫败和伤痛。
楚妍真的不爱他了,他哀哀地想着,这种如丧考妣的神情让雷芊芊一阵失望:“又不合适?再换!”
一位店员弱弱地提醒道:“雷小姐,我们店里的新款婚纱都已经被你试遍了!”
“啊呀,你们这么大的店怎么就这点新货吗?早知道我就不来这里了!”雷芊芊悻悻地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到夏子寒的面前却收起凶悍,换回小鸟依人的表情,娇声道:“子寒,这里的婚纱都不好,我们换一家!”
夏子寒兴趣缺缺,虽然他没不耐烦,可是也懒得再去新的婚纱店,只是随手往那堆小山般的婚纱里一指,说:“从里面随便挑几件吧!”
“哦!”见夏子寒总算发话了,雷芊芊顿时又恢复了活泼和好心情。转身对着那些松了口气的店员说:“从里面包十件吧!”
夏子寒懒懒地起身,告诉店员直接送到雷家就好,他则带着雷芊芊去冠凰大厦。
冠凰大厦虽然还沿用以前的名称,但现在已经属于雷氏的资产。只是这笔巨大的资产还没给雷氏创造效率之前先让他们赔上了一千多亿。
总裁办公室里,雷鸣刚刚跟弗朗通过电话,见夏子寒和雷芊芊进来,便随手指了指沙发,示意他们坐下。
夏子寒问道:“为什么非要弗朗来呢?我们还欠他那么一大笔钱!他来亚洲只会找我们要债!”
雷鸣抽着雪茄,阴恻恻地笑着:“弗朗这个人跟殷圣奕一样生性多疑,如果只是裴忆凡一人邀请他,他还不敢来,现在再加上我,他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疑心!”
夏子寒听得一头雾水,想了想突然有点明白什么,低声道:“他不会来香港的,起码他惧怕殷圣奕的旧部暗杀他!”
“他当然不会来香港,我知道他会去新加坡!那里有他的一个旧交,是新加坡的黑社会大佬!他感觉他在新加坡会比较安全,隔岸观火,等着看香港的变迁,等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会抢着第一个挤进东南亚的军火交易市场。”雷鸣吐了口烟圈,嗅着雪茄独特的香气,微微得意:“人吧,就怕太贪心了!贪嘴的鱼总是先被钓到鱼钩上,嘿嘿!”
夏子寒沉默了一会儿,他基本明白雷鸣想干什么了,端着咖啡杯,有些无趣地仰到沙发靠背上,提醒道:“就算弗朗死了,他还有家人呢!我们欠他的债还要还的!”
“哈哈!”雷鸣笑得更阴,“难道你忘了,有一个人曾经发誓要杀光弗朗全家的!等弗朗全家死光光的时候,还有谁来跟我们要债呢?”
“叭!”手里的咖啡杯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夏子寒驳然变色,失声道:“你是说他还没有死?”
“慌什么?”雷鸣有些不满地看着夏子寒,训道:“你老是这样沉不住气,怎么成大事?子寒,不是我说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殷圣奕那样,什么样的打击下都能快速做出反应!趋利避害这才是生存之道。生意场上多奸诈,什么样的意外不会有?要沉住气,不要乱!就算他活着又怎么样?只要他杀了弗朗,冠凰还是我们的,这点不会变,不同是的,是弗朗给我们本钱买下冠凰,这有什么不好?”
可是夏子寒却稳不下神来,他对殷圣奕有种本能的恐惧。好不容易听到殷圣奕死亡的消息,他还没来及松口气,竟然又听说他极有可能还活着,这让他怎么放松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