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昏暗,长剑所到之处,一束寒光。硕塞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妍儿一定不能有事!找出去甚远,依旧是一无所获。
往回走,却发现一处草丛像是被人践踏过一般。他跑过去,草丛上斑斑点点,看不清什么东西,于是探手一摸,是血!
是血!是妍儿的吗?妍儿!
他心中一紧,窒息般的疼,在这周围寻找蛛丝马迹,找到的却是一只熟悉的锦囊,这正是妍儿的!那这血迹……
“妍儿!”他握着锦囊,发了疯一样,对着空旷的草地,歇斯底里的喊,喊了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除了呼呼的风声,始终无人回应!
长剑撑住他即将崩溃倒地的身子,他一次次的失去妍儿都能找回来。然而这次,他失去了信心。这地上的血迹,已经让他的心跌到了谷底。
“主子!”德广带了几人赶来,听到主子伤心的嘶喊声,心里一阵恐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快点派人去搜!”一向冷静沉着的硕塞,此刻已六神无主。草地上那斑驳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
德广观着血迹的方向,似乎往偏僻的地方走远。于是带着人沿途搜寻。
柳震扛着才恩吉雅走了很远,累得够呛。这女人,活着折腾人,死了还要折腾人!他刚才那一刀刺得不浅,即使是个壮年男子此刻也该断气了。何况一个弱女子。
月光下,河水湍流不息,闪着片片粼光,水声哗哗的响。
“哎,我也不想那么早让你死。硕塞欠下的债,就由你来还了。看你对他用情那么深,到最后他不还是要娶别人为妻?早点投胎到个好人家,过太平的日子吧。”柳震喃喃自语,把才恩吉雅的尸体放在河边的鹅卵石上,他则坐在旁边的大石上歇脚。
周围静谧极了,风吹草动之声皆可入耳。先前一直害怕被清兵追到,所以他也像惊弓之鸟一样,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日子,只要听见一丝响动,就警觉起来。
所以,当周围有声音慢慢靠近时,柳震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借着月光,发现地上的血迹,知道是这把他们引了过来。费景妍离开硕塞府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去,定是硕塞派人沿途找了过来。
再瞧瞧躺在河边面无血色的费景妍,哼!即使他被抓了,也不能让硕塞找到这女人!硕塞不是很爱她吗?那就让他连这女人的尸首都找不到!伤心一辈子去吧!
柳震愤恨的想着,起身把费景妍扛着丢入河中。看着湍急的河水把她淹没,消失在黑暗之中,他仰天大笑,倒是像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一般,放弃了苟且偷生的念头,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便有数人追来至此,为首的正是硕塞。看来他猜测的没错,硕塞虽然被指婚,但他最在乎的还是这个费景妍!哼!
“你把妍儿怎么样了!”硕塞的眼神带着杀气,此刻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哈哈!硕塞!你这辈子也别再想找到她了!”柳震放弃了反抗,任由硕塞身后的几人过来把他扣住。
硕塞掐住他的脖子,恨得咬牙切齿,一字字的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
“哈!硕塞!你真的在乎她?”柳震依旧只字不提把费景妍丢入河中,只是说,“我让你的女人像青楼的姑娘一样伺候我,硕塞,你没有享受过吧?”
“你!”硕塞额上青经暴起,手上一使劲,差点拧断他的脖子。愤恨之极,一脚踢在柳震腹部。
柳震口中鲜血喷出,依旧不肯松口,“她就是替你去死的,要怪就怪你害死我那么多弟兄!”
“什么!”她死了?她死了!他的妍儿!
“哈哈哈!”柳震看到硕塞痛苦的表情,这恐怕比一剑此在硕塞胸口更来得解恨!
硕塞感觉窒息一般,心痛的像是被人重重刺了几刀,连连退后几步。
“主子!”一名随从立刻扶住硕塞。
硕塞推开随从,挥着长剑对着柳震的腹部刺去,一连数剑,柳震已经一命呜呼。然而他还像发了疯一样,把柳震当成了练剑的靶子。
“主子!请节哀啊!”德广看不下去了,柳震已经血肉模糊,德广跟随硕塞几年,从来没有见过硕塞这么疯狂的报复一个人!担心他经受不住打击,只得跪地请他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