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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把爱画在岁月的脸上(3)

他在一家公司跑业务,而她则在出租屋附近的商业区里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他的业绩并不好,辛辛苦苦拼搏了大半年,也只是勉强能维持着两个人的生活。他公司有40分钟的路程,每天中午公司都有工作餐,可他从来不在公司吃午饭,而是骑着买来的二手自行车赶回家里做饭,和她一起吃。他每天中午只有2个小时的休息时间,80分钟的奔波,仅仅是为了40分钟短暂的相聚。她曾被他的举动深深地感动着,可慢慢地她有了不快,因为每次中午回来他都会做很丰盛的午餐,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有时候,她甚至在想,或许是他公司里的伙食太差了,他才这样喜欢来回奔波吧。这样一想,她的心就莫名地有些发凉。

生存的压力越来越大,曾经的感动毕竟不能当饭吃,看着身边的人开着跑车,穿着华服,她的心有些微微发酸。童话的爱情永远也抵不过残酷的现实,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对他已经没有了那种痴迷的依恋。每天中午,他仍旧风雨不变地穿梭奔波在公司和出租屋之间。有同事半开玩笑地对她说,你这么漂亮,说不定他只是为了查岗。听到这话的时候,她的心忽地一下凉了,原来的感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看着许多相貌能力都不如自己的女人却过这锦衣华食的生活,心理越来越失衡了,开始埋怨起他的无能。可他像没听到一样,仍旧憨笑着为他准备丰盛的午饭。渐渐地,她的心真的凉了。她已经不是痴情的少女了,知道爱情不能当面包吃,于是暗自盘算如何和他分手。

谁也没有想到,分手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再也听不到了。

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蒙上了洁白的床单。她捂着嘴,哽咽着看着那个曾经躺在自己身边的躯体,强忍着泪水不让它坠落。目击者说,他在车道上拼命地骑着单车,也不知道赶着去干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些可悲,为他感到可悲,一个大男人就为了急着赶回来为自己做午饭就把性命丢了,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托付一生?

回到家里,她默默地整理着他的遗物。忽然,一本日记吸引了她的注意。日记里记录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她看的入迷,时尔微笑,时尔心伤。突然,她看到了这样一段话:我对不起她,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她是个好女孩儿,处处为我着想。她瘦了,她舍不得花钱,所以我必须坚持每天都回家,只要我在,我就一定让她吃上可口的食物。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但我却可以送给一餐的爱与温暖……

字迹模糊,像是有泪水浸过,她听见自己的心“哗”的一声碎裂一地,再也无法复合。她轻轻掩上日记,素面朝天,失声痛哭。她原以为爱情只是生命中的奢侈品而已,一旦遭遇现实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却没想到,原来消失的并不是爱情,而是自己感知爱的心。她跪倒在床上,流着眼泪疯了一样捶打着他的日记。“我不要你送我的一餐温暖,我不要!我只要你,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呀!你不是答应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吗?你回来,回来……”

送你一餐温暖,许你一世幸福。

说说说,说你爱我

她是个医生,美丽活泼不失端庄。他是个编剧,英俊清秀,讷言少语,却对她一见钟情,痴了一般,失态赞叹,你穿白大褂,真漂亮!

她回眸相望,浅笑盈盈。这一笑,似乎耗尽了一生的等待。她与他仿佛白娘子与许仙西湖初遇,相逢却似曾相识,未曾相识已相思。

三年后,他的内向,终捅不破一层薄若蝉羽的宣纸,深情浪漫地对她表白“我爱你”。但她分明看见,他的眼里,心里,写满了挚爱与柔情。她安心地将自己的心,交到他的掌心,成了他的新娘。

新婚之夜,她躺在他怀里,轻点他的鼻尖说,呆子,我咋就嫁给你了。从来都没说过,你爱我。现在说,你爱我。他紧紧搂着她,恨不能把她糅进身体里,但却说,老婆,我将我这一百多斤,完完全全交给你,任你驱使,任你奴役,你看我的表现吧。她扑哧乐了,佯嗔,花言巧语。

她上夜班。医院离家只有10分钟路程,且一路霓虹。他不放心,坚持风雨无阻接送。冬天,夜,北风呼啸,刺骨的冷。他怕闹钟响,惊了她,于是把闹钟揣进衣兜,坐在厨房,一边看书,一边照看煤气灶文火上的砂锅。

子夜,他轻声叫醒她。一碗红枣莲子羹、糯米核桃粥,或者清香的鸡汤,天麻炖羊肉,总是间隔着盛放在桌子上,缕缕冒着热气,飘着香气。她担心发胖,他说都是清补、暖胃的,必须吃!杨贵妃正是因为丰腴,才三千宠爱集一身呐。如果你是杨妃才好呐,我就可过一把做明皇的瘾喽。她笑他假装木讷,实质包藏“祸心”。

多少个夜晚,明晃晃、清冷冷的大街上,一只“母鸡”护一只“小鸡”徐徐而行。她的同事,说他是“爱妻模范郎”,他拙嘴笨舌地诺诺。她幸福地窃笑,藤缠树似的粘着他,小声命令,说,你爱我。他亲昵地捏她面颊,俗!不怕起满脸的鸡皮疙瘩?她作势打他,他笑,搂她更紧。

情人节,她送他一条俄罗斯牦绒围巾。说,亲爱的,我爱你。谢谢你对我的体贴呵护。他送她铂金项链,19朵鲜红玫瑰。项链吊坠上刻着“ILOVEYOU”。她欣喜若狂,搂住他脖子,说,读一遍。他凝视她娇俏的脸,双手抱住她的头,嘴唇贴紧她的,吻的她透不过气来。直到她像一尾失水的鱼儿般挣扎,粉拳如雨,撅嘴嘟囔,你……坏透了。他笑,柔柔的,甜甜的说,挚爱如饮醇酒,一切尽在不言中,惟有默默行动。他是编剧,词一套一套的,她无奈。

幸福的笑脸后藏着一个巨大的黑洞。毫无征兆地,她突然昏迷不醒。她得了脑癌,成了植物人。她安静地躺着,他心里扎着无数根钢针。喃喃泣语,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可惜,不幸就是这样不期而至,让人猝不及防。亲密爱人,近在咫尺,却恍若被银河隔开的牛郎织女,遥遥不得语。痛恸之下,他想起睡美人和王子的童话故事,俯身深情的吻她,祷告,醒来,醒来,我的爱人……

每天,他买一束鲜红欲滴的玫瑰,放在她的枕边,用玫瑰花瓣摩挲她沉睡的面庞,攥着她的手,摩挲着,一遍一遍,诉说,低唤,醒来,和我说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痛彻心扉,最痛的,是后悔,后悔那么多庸常、快乐的日子里,不对她说“我爱你”。而今,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他不停地说,说一千遍,一万遍,十万遍“我爱你”……可是,他的吻失去了魔力,他的表白也无济于事,睡美人,睡着了,永远。

我们,生生世世说说爱,犹未厌倦满足。因这人世无常,众生有情,美景良辰未赏透,怎么就此放手?他买了两个紧紧相挨的墓,一个安放她,一个留给自己。他要和她做化蝶的梁山伯、祝英台。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红尘永相随……

她的墓碑与众不同。没有名字,只有他亲手刻上的,密密麻麻的隽秀楷体:“我爱你”……爱,是一种需要不断被人证明的虚妄,就像烟花,需要被点燃才绚烂到极致。

谁能为你变卖家产

她的一生,情感多磨,孑然一身。六十岁时,得了癌症,即将不久人世。回首自己落寞的一生,她找了一位律师,想把自己的巨额财富留给一位珍爱她的男人。

她回到国内,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住进当地一家著名的医院。她的律师,为她设计了一道测试题。

律师给所有与她有过恋情的男人们去了一封信,包括她的两位前夫与数任男友。信中说,她得了重病,需要医药费近百万元,希望他们伸出援手,信后附了她的电话号码。一个月后,竟然没有丝毫音讯。她失望不已,心境凄凉。

她又去信给她大学的同窗,过去的员工,生意上的伙伴……同样的,毫无消息。

她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心境一天比一天凄凉。此时,律师找到了他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给她的高中同学每人写了一封信。

一个星期后,她的手机响了。嗓音陌生,但清晰地叫着她的名字,关切地问着她的病情,声音中透着难言的激动与颤抖。几天后,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老人一脸风尘的走了进来。眼中满是怜惜与不舍。老人拿出一张存折,二十多万,这是老人卖了房产倾尽所有才凑出来的。她仔细地想着老人的名字,没什么印象,却又似乎有着这么一个同学。

她问老人为什么。老人的目光深情而执著。他说,因为爱,从十七岁,就开始爱,爱了四十多年,爱得深挚而无悔。本想,总有表白收获的一天,可是高中一毕业就断了音信,空让无数的相思默默凋零。

四十多年,一万多个日日夜夜,多少回风中凝望,多少回露冷侵衣啊。听着听着,她泪流满面,寂寞了一生的悲苦心灵,却在弥留之际,收获了一份漫漫四十多年的浓情。在老人深情的凝视中,她低下头,恍然回到了一脸红晕的少年时光。

此后的三个月中,他和她或执子之手,漫步夕阳;或咬耳私语,嘘寒问暖,仿佛相濡以沫了四十多年的夫妻,留下了许多温暖人心的暮暮朝朝。

三个月后,她去了,她是含着微笑离去的。他号啕大哭,哭完又笑,笑了又哭。最后,他擦干泪水,把她遗留的所有财富全部捐献出去。

他说,他的一生只活了三个月。

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有一种爱,感天动地,只在年少;被爱的,却未必知晓。但是,只要这一份爱真实存在过,爱的,被爱的,都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回首这一生时,都能坦然地道一声无悔。

奇迹就是每天两个吻

现年76岁的哈德斯?佩斯是一名退役军人,家住英国圣戴维斯市。他和妻子希拉结婚已经50年了,婚后,他们一直过着幸福平静的生活。

10年前,哈德斯的视力渐渐退化,医生告诉哈德斯说,他患上的是非出血性黄斑退化病,并且将他列为失明患者。果然,哈德斯的视力几年后就完全丧失了,医生说他以后再也无法看到任何东西了。

即便如此,哈德斯仍旧不觉得痛苦,因为他能感受到妻子的存在。每天起床后和睡觉前,他都像过去的几十年一样吻一吻妻子的脸;妻子做家务时的声音,妻子为他端茶送水,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洋溢着无比的温暖和幸福。

然而,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2009年底,他的妻子患上了非常严重的肺炎,没到半年时间就去世了。弥留之际,她握着哈德斯的手说:“亲爱的,我把我的相片放在右边的床头柜上,你每天上床前和起床后一伸手就能拿到,我死后,你能每天都吻我两次吗?”

哈德斯坚定地回答说:“我能够做到!”

妻子去世后,哈德斯在黑暗中日复一日地怀念着妻子。虽然他们有几个孩子,但是他们的孩子都已经40多岁,在伦敦经营着自己的事业,所以哈德斯的大部分时间都要一个人度过。每天,他早上起床后和晚上睡觉前,都要拿起妻子的照片,送上一个吻。

哈德斯有看电视的习惯,自从眼睛失明以后,他不能看电视了,但却喜欢上了听收音机。2011年5月27日这天晚上,哈德斯像往常那样独自听着收音机,那里面播放着一个讲述一对老年夫妻的故事,哈德斯听着听着,不禁有感而发地想起了自己的亡妻,难过得流下了眼泪。

哈德斯不由自主地挪到床头柜边,拿着妻子的照片,倾诉了好一阵子思念之情,最后,他把照片凑到唇前,深深地吻了一下。然而,就在他放下照片摸索着准备去关掉收音机时,他居然看见一丝街灯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那台陪伴了他多年的老式收音机上!

可以看见东西了?哈德斯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来到窗前,看见街上人来车往;他打开电视,看见里面竟然在播放自己最喜欢的二战剧;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看见妻子的笑容……

哈德斯确信自己已经恢复了视力,他兴奋得连夜去街上逛了一个小时,甚至还熬夜看了整晚的电视,一直看到凌晨5点才小睡片刻。接着他又到多年没去过的公园散步,完全不觉得累。一直到了上班时间,他才打电话给他的医生,他的医生给他检查了半天,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哈德斯恢复视力的,他把哈德斯带到最大的眼病医院,那些医生们也同样无法解释清楚。后来,医生们一致认定,是哈德斯的某种生活习惯导致这个奇迹的发生。

“生活习惯?”哈德斯纳闷地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生活习惯,只是每天都为我的亡妻送上两个吻。”

虽然医生无法确认这和哈德斯的眼睛复明有什么确切的联系,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内心底对妻子的那种深爱。或许,只要是有爱的地方,真的就会处处有奇迹吧。

帕克那屋顶上的时光

八月的一天,我只身一人背上行囊去了丽江。算好了时间,我如愿在一个黄昏抵达束河,目的是想看看落日余晖里,古镇那黛色的屋顶,房檐下红玛瑙一般的辣椒,还有那石板桥下,那些来自玉龙雪山的淙淙流水,我总觉得,这样一个小镇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安然、舒适,非常适合一个人静思。当然,也适合滋生浪漫情调。

不喜欢热闹,所以,我选择了一家名叫帕克那的旅馆住宿,我喜欢这里木质的房子,露天的茶馆,还有,茶馆里飘出来的茶香,还有一位老艺人依依呀呀的胡琴,以及仰起头即可撞见的天井里几个调皮的星星,这里,像极了一个远离尘嚣的府邸。

吃过晚饭,叫了一杯菊花普洱,没有选择去下面的茶馆,而是沿着木制的楼梯攀上了屋顶,在那里,我觉得应该和挤进天井里的那几颗星星距离更近一些,心里也更安静一些,这样,仿佛可以听到远在玉龙雪山上的一块冰,化成雪水,变成潺潺溪流,从帕克那旅馆的侧翼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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