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东方毅对于这个老者自然是认得的,一笑堂的李老大夫,跟在后面的中年人却是不认得。心里思量了一下,还是起身对李老大夫抱拳一礼说道:“见过李大夫!给你老请安了!”
“嗯!你就是东方毅!”李德民没有正眼看东方毅。
“小生正是东方毅,在你老的一笑堂有幸见过一面!”东方毅依旧是笑容满面的说。
“嗯!有过那么一回事!”李德民抬头看着东方毅说:“你好厉害啊!小小年纪,些许时日就闯下不小的名头!”
东方毅眼光一扫李老大夫身边的男子,这男子从一进门就一直用锐厉的眼神盯着自己看,让人不得不生起警惕之心,只见这男子虽相貌堂堂,可是浑身透着一股子阴狠之气。这种人在前世的东方毅眼中是必须要一棒子打死的角色,决不能让他有再一次的还手之力。因为这种人会时不时的抓住机会咬你一口,而且是会对自己造成连皮带肉的伤!
东方毅默默的记住了他的模样,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回答道:“这些哪是什么本事啊,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大运而已,在李老大夫面前根本是不值一提!”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听说了,江宁知府府衙!”
“知道让你来干什么么?”
“也听说了,给知府千金看病!”
“嘿嘿!知道就好!”李老大夫不客气的说,“对于那些贩夫走卒、平头百姓,你愿意蒙谁就蒙谁!蒙对了是你的福气;蒙错了,活该他倒霉!可在这,呵呵!该谁倒霉就难说了!”
东方毅微微一笑说:“李老大夫说的是!小生本不愿意来,就是怕倒霉!”
“我听说你号称鬼医,有这么回事吧?”李老大夫漫不经心地问了这么一句。
“哪里,这都是一些不懂医术的平头百姓叫着玩的!”东方毅丝毫看不出有一点生气的迹象,完全像回答一个上位者的模样,露出恭恭敬敬的神态。
“啊!知府大人可是当真啦!那么你今儿来这,是不是也想当一把神医、鬼医的啊?”李老大夫口气中充满不善的气味。
“不敢!不敢!知府千金的病,听说有太医、有你老在,哪有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们说话的地!小生实在是不想来也不敢来,是衙役硬逼着我们而来,小生人微言轻,真是没有办法啊!这点请李老见谅!”东方毅微微一礼说道。
“嗯!你说的也是实情!”李老大夫看了看身边的儿子,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说道:“说起太医,我就为你介绍一下,这是老夫的儿子,李高毅!也就是从京城太医局赶来为知府千金瞧病的太医。”
“啊!”东方毅故作惊讶的,对李高毅抱拳一礼,说道:“小生实在是不知!还望李太医恕罪!给李太医请安!”
“呵呵!”李高毅呵呵一笑说道,“今天你既然到了这里,就别怪我没有给你提个醒,知府千金的病,你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你要说不能治,现在还来得及!我给你指条生路。可是你要是还想蒙一把,那你就试试吧!可你要是玩砸了,嘿嘿,你可是站着进来的,能不能站着走出去,可就由不得你了!”
安道全就算是再傻,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自己师徒两人的处境。何况他的智商并不低,民不与官斗乃是金科玉律,拉了拉东方毅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师傅,这事就不掺和了吧,管她病的是生是死,我们还是站着出去好!”
东方毅低头看了看安道全,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才对着李高毅问道:“小生倒是想请问李太医一声,知府千金得的是什么病啊?”
“这太医哪有闲功夫跟你谈医论道啊!”李老大夫在一边,把话接了过去说:“你就直接说能不能治吧!”
“那你们总得先告诉我,知府千金得的是什么病吧?”东方毅也收起了笑容,脸色一正的说道。
“我就是告诉你,你能闹得明白么?”李高毅瞟了一眼东方毅,缓缓地说。
“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孙贵胄,只要她是人,得的不外乎是人的病吧?只要是人的病,小生自信可以看得明白,即便有不懂的,太医你不是还在这里么?”东方毅眼光直射李高毅,平静地说着。
李高毅也看着东方毅,说句实话,打死他也不信东方毅的医术会有多高,眼前这人从进门开始自己就打量着,从他的岁数和说话的口气,根本就不像一个有什么祖传秘方的人,更是和自己判断的一个江湖骗子更为接近。
正待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叫唤:“知府大人到!”
东方毅闻声往门外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五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圆脸浓眉,面容周正的官员和一位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妇人走了进来。
李高毅率先起身对这官员一礼道:“高大人!”
高知府微微点了点头,向厅中的两个年轻人望去。
东方毅身形定了一下,还是拉着安道全在这高知府面前跪下,说道:“拜见知府大人!”
东方毅不想进宋朝的官场,不想和当官的打交道,其实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受不了这跪拜之礼,这对于穿越而来的他,实在是接受不来!
“免了,起来吧!”高知府低头看着地上的东方毅说道:”你就是东方毅?“
”正是,这是我徒儿!“东方毅起身来,手对着安道全抬了抬说道。
”李太医,怎么还不领他去瞧病!“高知府对着李高毅说道。
”大人,我得先问问他能不能治啊!“李高毅答道。
”我师父不能治!“安道全发现高知府的眼睛向他们看过来,又吞吞吐吐地说道:”不能治的病,不多!“
东方毅笑着看了看安道全,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我说你到底能不能治,我女儿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知府夫人急急地说。
”大人,夫人,你看他们两个像大夫么?“李老大夫对着高知府说道:”老夫和他们说了半天,就没有一句正经的!“
高知府闻言,看看东方毅师徒两人根本就是毛头小子,回头和夫人对望一眼,摇着头转身说道:”送客!哎!看来这是天意呀!一府六县没给我请一个顶用的,太医也是酒囊饭袋!”
说完,拉起身边低声哭泣的夫人,也不管李高毅父子难看的脸色,就待离开。身后却传来东方毅一声话语!
“未必!”
高知府回头看着东方毅,这个年轻人说句实话,长相还真的不错,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未必!“东方毅笑着说。
高知府和夫人双双回身上前,对着东方毅说道:”此话怎讲?“
”做大夫的,他再有能耐,你也得让他先见见病人吧?得知道病人得的是什么病吧!就算是病人病的摸不着脉了,你也得让他知道病人先前吃的是什么药吧?眼下我对小姐的病情是一无所知,你们却口口声声的问我能不能治,会不会治?你们叫我怎么回答?要不大人你教教我怎么回答你的话!“东方毅面不改色的缓缓而说。
高知府听完东方毅的话,看着李高毅说道:”李太医,你没有告诉他么?“
”大人!“李高毅一脸的尴尬说,”就算跟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呀!“
高知府现在是明白了,转头看着东方毅说:”那我现在让你见见我女儿又能怎么样?“
”要是可以看见病人,让我认真的查看一下这段时间所用过的药,再把把脉,保不齐会有两三分的机会!“东方毅尽量把话小心的说。
”别说是两三分,就是只有一分,我也让你治!“高知府对着东方毅说完,向外喊道:”来人啊!“
”在!“
”伺候东方大夫给小姐瞧病!“
”是!“
东方毅让安道全拿好药箱,跟着高知府一同走出了厅门。
李老大夫望着一众人的离去身影,对着身边的儿子李高毅说:”高毅啊,这东方毅是明打着跟我们家较劲了!“
”爹,你就放心吧,我就不信这样的江湖郎中也能治病!“李高毅说着,跟了出去。
一干人来到知府女儿的阁楼卧房,高知府和夫人分立床前两边。高知府转身对着东方毅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没有再说一句话!
东方毅先远远的望了一眼床上的病人,看见高知府的手势后,才立刻上前查看。床上的女孩大约十七八岁,瓜子脸,脸色苍白的可怕,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面容确实是一个娇美的女子。
东方毅伸出手探了探她鼻子的气息,感觉还真是气息若有若无,只剩下一丝微弱的鼻息。又低下头靠近地闻了闻她身上的气味,感觉一股子难闻的药味刺鼻而入。这才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把起脉来。身边众人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静静等着东方毅的诊断。
半响后,东方毅才起身对着身后的李高毅拱手一礼说道:”敢问李太医,你给小姐开的是什么药啊?“
在这个时代,医生对病人所开的方子,都是个人的不传之秘。医生与医生之间极少会公开自己的处方。李高毅直直的看着东方毅好一会,才从怀中拿出一叠药方,心不甘情不愿的交给东方毅。
东方毅认真的查看着。高知府一边小声的问道:”怎么样?有救么?“
东方毅看着以往的药方,缓缓地说:”这只能看小姐的造化了!“
”那快治吧!“知府夫人连忙说道。
东方毅把药方交还给李高毅,对安道全喊道:”道全,药箱拿来!“
”准备点黄酒,和药一起服下!“东方毅在药箱内倒出一粒当门子。
”可是小姐什么东西都喝不下啊!“床前的一个丫鬟,也就是那个编了细麻花辫的丫鬟,给了东方毅当头一棒。
东方毅惊愣的看了看这个小丫鬟,又看了看身边的安道全,这才转身看着李高毅。
李高毅面无表情看着东方毅,心里却是的美滋滋的,暗暗念叨:小子现在你死定了吧!跟我斗,呵呵不知死字怎么写!口中却一本正经地说:”小姐如果是能吃药!病早就好了!还用得着找你嘛?“
东方毅笑着点了点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对着高知府说道:”大人,请借个地方说话。“
高知府和夫人点了点头,带着东方毅和安道全走了出去。一行六人穿过一条门廊,来到一个书房内。
”大人,敢问你一句话,你是要脸呢?还是要命?“东方毅正色的说。
”耶!有这么跟知府大人说话的么?“李老大夫在门口听了东方毅的话,马上上前质问道。
高知府伸手拦住李老大夫,对东方毅问道:”要脸怎么讲?要命又怎么讲?“
”你要是要脸,就甭治了,赶紧给小姐准备后事吧!你要是要命,那么倒还是可以一救!”东方毅缓缓地说。
“怎么个救法?”高知府急急地问道。
“你要是要命,你就听我的。”东方毅看着高知府的眼睛说道:“请先给小姐宽衣解带。”
“脱衣服?”知府夫人脱口而出,不可思议的问。
“对!里外的衣服都要解开!”东方毅继续说道。
“这?哪有这样治病的啊?”高知府不解的问。
东方毅低声说道:“大人,目前小姐口禁,滴水不能进,我只能用特别的方法作最后一搏,治与不治,你拿主意吧!”
“一派胡言!”李高毅大声上前喝道,“分明是妖邪之术!大人,应该把他们捆起来问罪!”
“你捆我们干什么呀?我……”安道全大声喊了出来,正待继续说,被东方毅制止了下来。
“道全,叫什么叫,不叫治我们就回去罢了!”东方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小姐!一条命就交给阎王爷了!知府大人,那就请放我们走吧!”
“慢着慢着,让他把话说明白!”知府夫人出言阻止道。
“话我已经说在前头了,要脸就别治了。要命就按照我的办法来!”东方毅把话再说一遍。
“现在是救命要紧,脸不脸的就顾不上了,老爷,按着东方郎中的办法来!给女儿宽衣解带!”知府夫人对着高知府说道。
“好!既然决定了,我写一份药方,和一些东西,请大人立马让人准备好!还有把小姐现在那个房间内所有的门、窗都关闭严实,就连发现有漏风的门缝都用纸条封住!”东方毅在书桌前快速的写下一张药方和一张需准备的物件,交到高知府手中。
李高毅走到高知府身后,看着药方说道:“就这么几味药就想给小姐治病?这些药我都用过了,均不见效!难道到你手里,就成了老君炉里的仙丹了?”
东方毅笑着说道:“戏法全都一样,只是手法不同!大人,请赶快派人照方抓药。另外请给我几个女子,听我吩咐!”
“好!来人!”高知府大声喊道。
“在!”门外的一帮家丁丫鬟齐声应道。
“现在起,一切听从东方大夫的吩咐!”高知府吩咐道。
随着一声:“是!”的回答,众人在东方毅的调配中,分别去准备相应物品和药材。那个编着麻花辫的小丫鬟,原来是小姐的贴身丫鬟静儿,东方毅就让她先去把她小姐的衣服都脱了,再用被子盖住。
没过多久,一些丫鬟、家丁已经把东方毅所要的火盆,大锅、药材一一准备妥当。东方毅和安道全两人也来到知府小姐的闺房内,查看着门窗是否封死,门缝是否遮住。再把药材分别加入四口大锅中,分置在小姐所在的床铺四个角,加大火力熬锅中的药材。
“好了。”东方毅看到一切都按部就班了,这才对这个乖巧的小丫鬟说道:“静儿,一会所有男的都出去了,你就把你家小姐的被单拉开,让药发出来的蒸气弥漫整个房间,越大越好。”
“嗯!好的!东方大夫你放心吧,我会一直守着小姐的!”静儿看着东方毅,点了点头说。
“拜托了!谢谢你了!”东方毅说完就和安道全走出了房间。
阁楼下,高知府和夫人等一大帮人都在这里等着东方毅他们。
“东方毅,怎么样?”高知府见到东方毅从阁楼下来了,赶紧问道。
“待到天色大亮前,小姐应该就会有动静,到时候她如果想要水喝,那就缓过来了!”东方毅说道。
“咦!东方毅!”李高毅在人群中走出来问道:“到时候,小姐要是不醒呢?堂堂的千金小姐可是让你宽衣解带了,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啊!”
东方毅知道为了救这个女孩子,已经是和李太医这条响尾蛇结下了私仇,但凡有整自己的机会,估计他都不会放过的了。就像现在这样的话语,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心里虽然****他家十八代,嘴上却说道:“按我的方子,用我的药,如果还是治不了小姐的病,愿一切听从大人处置!”
“行了,行了,等到天亮之时,自会有分晓!”高知府实在没有心情看他们两个在明争暗斗的,转身和夫人一起离开。
而东方毅和安道全还是被带到原来的客厅内,门外好几个带刀的衙役守着。忙了一个晚上,他们两人都还是中午的时候喝了点粥,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师傅,怎么也没有一个人来招呼一下,我们今天晚上睡哪里啊?”安道全看着东方毅说。
“你还睡得着啊?就怕你醒了,连脑袋都没了!”东方毅笑着对安道全说道。
“嘻嘻,你刚刚说过,天一亮,小姐就会醒的!我们一觉睡到那时不是正合适啊!”安道全说。
“那我还说了,小姐要是不醒,我们一切听从人家发落呀!”东方毅说。
“师傅,师傅你别吓我哦!”安道全快步走到东方毅的身后,说道:“我知道,你也就是那么一说,我不当真!”
“嘿嘿,当真不当真的随你,反正我什么都说了!”东方毅叹了一口气,其实说句实话,东方毅他自己现在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个法子也是相当于现代的蒸气疗法,古代也有治这个病的例子,可是每一个人的体质不同,到底小姐她能不能按自己说的时间醒来,他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这个时间他已经是说的推迟了点的了。该做的都坐了,一切只能听天由命吧!
“啊!那你刚刚没有板上钉钉的把握,干嘛答应人家治病啊?”安道全有些不理解的说。
“这不是看到李太医那趾高气扬的嘴脸,气不忿嘛!”东方毅说。
“那……”安道全说。
“我不吃馒头吃包子,就要争这口气!就要气死他!”东方毅说。
“怕是到了天亮,我们不管是馒头和包子都吃不成了!”安道全说道。
“行了,别说了!我心里有点烦!”东方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