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康与阿柿在并州城已经有七八天了,身体也养的生龙活虎。便也时常出去转一转,如今的并州就好像到了一个不属于天朝的领地,到处都是石砌的礼拜堂。
走在道路上的人们也用都用奇奇怪怪的礼节打招呼。巡城的兵马也都穿上了重甲,胸前背后绣着大大的“十”字。城墙上的旗帜也是各种各样颜色的“十”字长条旗。随处都可以看到白皮肤、高鼻梁的白夷人。
汾河的两岸都是酒肆,到处都是从战场回来的人三三两两饮酒。
“嘿!美人。”背后传来憋足的华夏语。
川康听了心里感觉一阵不舒服。中土含蓄之地,听到有人如此的称呼女性,不是轻薄又是什么呢?川康回头看了看。
看到后面过来一个身材魁梧,眉目俊朗的白夷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金色的头发微微卷入,散开垂在肩上。鼻梁高高挺起,颧骨微凸,眼窝极深,整个面部棱角分明。两边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笑起来特别迷人!直接冲着阿柿就走了过来,手里还那些一把不知道名目的花朵!
川康上下打量了小伙子一遍,小伙子竟没有看川康一眼。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目中无人。
阿柿看到小伙子走了过来吓得躲到了川康的身后。小伙子看见这种情况,微微的怔了怔。随即又露出他那迷人的表情,走到阿柿的身边,看了看川康,也不言语。但从眼神里川康仿佛看出来他好像在表示:你让开!
“你长的好漂亮,身材好极了!”小伙子将花递到阿柿面前,嘴角微微一扬。好家伙,这一招在西方一定残害了万千少女。
阿柿听了一脸的不理解,这难道是碰上傻子了。也不伸手去接花,只是抬头呆呆的看着川康。
川康忙将小伙子的手往后推了推说:“小兄弟,你认错人了吧!”
小伙子却毫不客气的将川康的手推到一旁,上前就抓住阿柿的手,本来只是想把手里的花塞到阿柿的手里。
川康惊的嘴都合不拢了,就是郑国长信也没有这样当街就调戏良家妇女啊。
“啪”川康想着就挥拳打了过来,要碰上一般人,早就脑浆炸裂了。这小伙子也不是一般的人,竟然能够接的住。还把川康狠狠往后震了震!
川康一看:呀,遇上对手了!便使出了浑身的技艺,“啪啪啪啪”一顿狂轰滥炸。小伙子起初还能应付一二,等十几个回合下来。只剩下挨打的份。附近酒楼里的白夷人看见都跑了下来。嘴里叽叽喳喳的就冲了上来,川康掏出佩剑,专捡裤裆里刺。
周边的本地将士也涌了过来,呐喊道;“白鬼又欺负人了!快来啊!”。川康打得更加起劲了,根本没有对手,想想自己在雪斋活的多么憋屈,出来竟然如此快活,自己也有欺负人的时候。
突然一把重剑直接向川康挥来,川康明显能感觉到强大的剑气,自己额前的几根头发随着剑气的到来,徐徐飘下。川康怔了一怔,忙往后跳了两步。
这个时候,整个场面也静了下来。川康抬眼看时,才认出拿重剑之人竟然是方济格。本地士兵虽然对白夷客兵颇为不满,但对方济格却只有敬畏的份。
方济格回头看了看白夷小伙子,正躺在地上惨叫,两腿之间渗出一片鲜血。咦~估计已经成太监了。或许这就是祸害姑娘太多的下场!
“把德鲁抬回去!”方济格冷冷道。
川康这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严重了,方济格看了川康一眼,眼神凌厉霸气,左边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我的士兵犯了错,自然由我来处罚。他们从西方万里而来是为上帝而战!你却让他们受尽侮辱。”方济格提起重剑,冷冷的说。
川康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应战。方济格挥动重剑就像雪片一样“唰唰唰”,剑剑直奔要害!川康一看,了不得。这种劲力绝不在斋义龙之下,两人便恶斗纠缠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咚咚咚”从南面飞奔来一匹军马,马上的人英姿飒爽,从背后搭上弓箭,觑见两个人的去处不偏不倚正射中两把剑的交界处。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的后退了两步,抬头看来的人正是号称北方第一箭的米脂心楠。
“方爵士!你是想杀主教的客人不成?”米脂心楠冷冷的说。
方济格抬头看了看米脂心楠道:“他伤了我的士兵,这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米脂心楠又冷冷的问。
“他伤了我们那里的人,按照我们那里的规矩,我要和他决斗!”方济格决绝的说。
“我要是不同意呢?”米脂心楠依旧面无表情的说。
“我同意!”川康突然说道。米脂心楠怔了怔,心里不住的叫苦,知道川康根本不是方济格的对手,才处处为他开脱。这家伙竟然主动往上撞。
川康刚说完,阿柿便在后面拉他。可那里拉的住,川康好不容易从憋屈的阴影里走出来,嚣张那么一回,总得过完这个过瘾。
“约个时间!”方济格冷冷的笑了笑,这还是川康第一次看到方济格笑。这笑容中既有对川康自不量力的嘲笑,又有对川康勇敢应战的期许。
“不用约,就现在”川康干脆的答到。正所谓一鼓作气,现在士气正旺,等过了这个点,可能又会回到那个怂怂的自己。
方济格愣了愣,突然笑了笑道:“好!有魄力,我让你一只手。”
川康此时更加嚣张了,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大可不必!如果你是为你的失败提前准备借口的话,请自便!”说着就提起佩剑。
方济格将左手抄到身后,右手将重剑立在胸上就快步上来。川康赶忙应战,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十个回合,川康渐渐气力不加。心里暗暗嘀咕:“自己刚才应战的时候是多么嚣张跋扈,如今却渐渐气力不加。如果死在这个白夷的手里,阿柿跟川思怎么办?即使白夷看在武修的面子上饶过自己一命,自己又有多少脸面活着!”
川康越想越急,手上渐渐也乱了阵脚。全赖自己的佩剑细软,回旋比较容易;重剑宽鈍,来回幅度较大。自己才能勉强维持。
突然川康心生一计,自己如今看准了抵不过方济格。不如用华夏的一个古典的智慧:弃驹保帅。
方济格用力又往川康头上劈了过来,川康急中生智用剑向左边一引。突然抽回了佩剑,那把重剑不偏不倚正刺中川康的胳肢窝。血液喷涌而出。
方济格被这个异常的举动惊了一跳,这不符合常理呀!不对呀!就在方济格迟疑这一瞬间。川康用胳肢窝用力夹紧重剑。挥动佩剑就冲方济格的脖子而来。
方济格一着急,忙抬起抄在背后的左手,一把抓住佩剑,鲜血顺着剑身就“汩汩”就了下来。
两人便都僵持在原地,谁也不肯放手。
“方爵士,你已经输了!”米脂心楠突然喊道,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紧张的几乎就要把马勒死了!面部也紧张的通红通红。
方济格听了愣住了神。
“你说过要让一只手,骑士就应该有骑士精神!”米脂心楠又激了一句。
方济格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慢慢将两手放开道:“请动手吧!”
川康长长出了一口气道:“方爵士,你是武修将军的重臣,我怎么敢动你一根毫毛!本来就是我先伤你的人……”说着说着,就感觉到头上一阵眩晕。“扑通”栽倒在地。
阿柿见了,忙跑到川康身边,急得掉出泪来。米脂心楠也急切的从马上跳下来。上前扶了扶川康的脉象道:“阿柿夫人不用担心,他只是以前毒箭尚未痊愈,今天又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回去调理几日就无大碍。”
方济格这才知道,川康还有箭伤在身。不觉产生了敬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