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秀光在粮草大营中远远看到中军大营火光冲天,不时有残兵跑来说,中军已经战败,国主下落不明。秀光便道:“押运官去哪里了?”。有人便回答道:“柳世隆自己带着些财宝,已经跑了。”秀光定了定神便道:“全营后队变前队,我亲自断后”。
等粮草营的大军都撤了,秀光远远看到川元大军已经冲来,便烧了粮草,缓慢后退。川元军只顾着灭火救粮草,也顾不得追赶秀光军。
郑国的残兵缓慢的向后撤退,川元骑军在后面紧追不舍。郑国弘信下落不明。
这天长信带着军队撤到了砀山,却见那山势巍峨,雄关漫道。长信不禁窃喜,便对众将说:“当年,父亲就是在此处打败了徐州川贝。长江川元到了此处,离她的失败已经不远了!!”
众将都一条的颓废萧条,根本没有心思听他吹牛,只是勉强的点头。
这时又有探马来报道:“三公子,仍然没有找到国主。只不过,川元大军也因为粮草耗尽撤到了下邳。”
长信大笑道:“天助我也!此战我军虽败而胜,川元军虽胜而败。徐州是战略的关键点,我军守住徐州就是胜利!”
众将心中也是一丝鼓舞。却有谋士道:“三公子,我军二十万大军,现在不到五万,倘若长江川元来年春天,收集了粮草又杀过来,为之奈何?”
长信想了想道:“此处砀山雄关万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在此处加驻一直强兵,即使川元再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破此关。在派一支偏师,驻扎在徐州,协助红星。两军互为犄角,要挡住川元,不是问题。谁愿留在此处镇守?”
众将听了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忽然秀光从后面站出来道:“公子如果相信我,我愿意驻扎此处。”
长信看了看秀光道:“此任非你莫属,如换了别人我还不相信。秀光沉毅,足以担此大任。”
长信又问:“谁愿执掌徐州?”
大家依然沉默不语,次忠便道:“公子,川康现在仍然在徐州。不如就让他代理徐州之职。”
长信摇摇头道:“徐州人仍然不忘川氏,川康这个人看似懦弱,其实大智若愚,善于收买人心。把他留在徐州等于养虎为患,实在不妥。柳世隆将军,去徐州如何?”
柳世隆听了赶忙领命。
长信下令道:“秀光带三万大军驻扎砀山,柳世隆带两万人去徐州换回川康。其他人跟我速回郑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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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带着文武大臣一路安然回到郑城,自然也不忘带上自己的“后娘”木青。一路上只知缱绻,丝毫看不出悲伤之情。
等回到郑城,一进城门便见城中白绫飘荡,哭声震天。城门口赫然写着:浩浩二十万健儿东去,凄凄仅一个疯子归来。横批是:国主万年!
只见文信趴在城门口,嚎啕痛哭,眼泪鼻涕也分不清楚了。
长信明白这是大哥将城里仇恨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他要抢班登基。
长信也哭泣着到了门口,对哭泣的人群道:“国主并没有死,只是在砀山养伤,你们的亲人也都在砀山养伤!国主说了,为了感谢郑城人民的英勇,郑城免三年服役租税。我三疯子个人从我府库中娶两百万黄金赏赐各位军属!大家都散了吧!”
百姓们听了长信所说,也是无奈,只得怏怏散了。
长信自下马扶起哥哥,两人各怀鬼胎的抱头痛哭。想扶回到宫中。
一连几天,宫中都吵吵嚷嚷,尤其是中书殿中都炸开了锅。所有文官都急切的想让文信继承国主之位。所有武官都支持长信。还有的说要正信来郑城主持大局,还有说要找到国主尸首。
就属义凤最忙碌,整日都辗转于各个省部。这可把长信高兴坏了,心想就这么几个文官怕他们做什么,等哪天把国葬结束了,几十个隐卫就可以一起收拾掉。趁着义凤顾不上自己,天天嫖宿在父亲的后宫中,品尝着自己觊觎已久的父亲的妃子!
阿桃羞愧的扶着父亲到了沛县的一个村庄里,从保正处借了一辆马车,也不敢多停留就直奔郑城。
一路上,弘信一直吐血不止,阿桃在一旁悉心照顾着。
弘信不禁叹了口气道:“人活一世,都会犯很多错误。最让人悲哀的是到死的时候都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我就犯了很多错误,我一生好强霸道,凡事必定要争个胜负。你爹我做事情没有输过,至少以前没有输过!凡事赢了我的人,我就会整垮他们,毁灭他们。这就是我的输,输在情上。输的一塌糊涂。很多人恨我,恨我的人吐口唾沫就能把不恨我的人淹死。
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们两个!我为了政治,把你们两人嫁给了不喜欢的人,尤其是你。我还杀了你娘!”
“什么?”阿桃惊讶的看着父亲。
弘信苦苦的笑了笑道:“你娘是我抢的,生下你们以后,她想逃走。我就把她杀了,把她的脑袋做成了标本。就放在我的书房里。”
“你不要骗我,爹!”阿桃哭着说。
弘信喘了口气道:“我都快死了,我为什么要骗你。如果不信。你可以到书房里去看看,我从来没有让你们进过我的书房,因为里面都是我曾经对手和我得不到的女人的人头标本。这就是我,所以我不值得可怜,我死了你也不用伤心。”
“你骗人”阿桃哭泣着说。
“我没骗你,你娘有一对玉手镯,是她娘的娘传下来的。就放在你娘人头下面的底座里。我死后你记得要拿走。”弘信又吐了口血。
阿桃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样一个消息。
等两人回到郑国宫中,却看到整个郑国宫简直可以用银装素裹来形容,到处都是花圈,白绫与挽联。
弘信苦笑了一声道:“看,你的哥哥们都盼着我死呢!”
“站住!”宫门口的隐卫拦住了阿桃的马车。弘信勉强的将头探出去问:“这里是不是换了主人了?”
守门的隐卫吓得后退了几步,哆哆嗦嗦道:“没,没有,国主!”
弘信也不和士兵计较了,直接叫马夫驾到中书殿下。自己让两个士兵扶着上了殿上面。
里面吵吵嚷嚷的,两派大臣正在对骂。这时弘信从外面走了进来。第一眼就发现文信坐在自己的龙坐上面。众人对于弘信进来丝毫没有察觉,仍然热火朝天的讨论着。
文信却警觉的站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大臣们都朝着文信看着的方向望了过去。一个个慌的像见了鬼一样,都回到自己的位置。
弘信冷笑了几声,又吐了口鲜血道:“没事,大家继续,我只是想看看我死之后会怎么样?”说完就要往出走,因为腿上发软,差点跌倒。
这时突然有人道:“希望国主早定国本!”
群臣也跟着道:“希望国主早定国本!”
弘信冷笑了两声道:“你们觉得我活不过几天了,就不会收拾你们了。这么着急的抢班夺权?”
整个大殿的人都扑通扑通跪下,道:“国体要紧!”
弘信猜到是这是有人指使,挑动。文信不敢,因为他没有军队的支持。只有长信才敢。弘信叹了口气回头对阿桃说:“你不用跟着我了,去找你娘吧!”
阿桃呆呆的站了片刻,只是挪不动脚步。
弘信让人扶着自己回到自己的寝宫,准备休息休息。一进门却发现,自己的龙床上有人躺着。是木青,木青听到动静就跳了起来,挤出一眼泪水,扑通跪在床下。
“怎么了?小青青”床上还有人。
“国主,”青木流着泪说:“我是被逼的。”哭声清脆动人,连这个将死的人也不免恻然。
“小青青,我还没做国主呢?不要瞎叫。万一老头子还活着。”长信依然躺着说。
“小声点,人家才刚刚睡着!”床上又传来一个声音。声音是从长信的被窝里传出来的。这个声音说完话,就顺着长信的身子爬了出来道:“你迟早不都是国主!”。是弘信以前最宠爱的松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