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迟来的接见

纳吉306年7月8日。

黑袍人领贝拉俩人来到屋子的时候，天刚好亮了。

屋子远离居民区，所以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很安静。不远处可以看到那座宏伟壮观的王城，王城比平时看着的要大上一些，想必应该是离那里应该很近了吧。

屋子外面看上去像一个很久没用过的仓库，虽然老旧但是依旧坚固。屋子不大只有里外俩个房间，但是东西却很全，食物和水都很新鲜，应该是经常有人来换新，衣橱里有许多衣服，但大多数都是黑色的袍子。

男人取来了药箱，脱下满是血渍的黑袍，为自己包扎伤口。

贝拉终于看到了男人的长相，黑色的短发，相貌并不出众，称不上是美男子，却有一种很吸引人的感觉，是那种很能引起女人注意的气质，贝拉心想这就是所谓的“男人味”吧。

“女人。”男人犹豫了下说道“能帮我敷一下药么。”

“嗯？”贝拉的思绪被男人打断，还没缓过神。

“背上的伤口。”男人解释说，“我自己没办法。”

“嗯，好。”贝拉有些慌乱的从男人手中接过装药的瓶子。

男人的身上都是坚实的肌肉。短剑的伤口面虽然不大，但是看上去似乎很深。

“伤口要紧么。”贝拉轻轻的问道。

“没事。死不了。”男人微微沉默，缓缓的答道。

“这真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贝拉心想。

“你是谁?”贝拉问出了一个早就想知道的问题。

男人将伤口包好，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黑袍，但是并没有丝毫答话的意思。

“谁派你来的?”贝拉继续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男人做靠在墙边，闭上眼睛恢复着体力。

见男人不再同自己说话，贝拉知趣的坐在房间的另一边。凯文躺在干草的草堆上，受伤的手臂已经被男人处理包扎过，此刻应该是睡着了。

屋子里很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一股倦意袭来，贝拉慢慢的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似乎有人在拍自己，“不要出去，这里很安全，等我回来。”贝拉似乎听到男人在对自己这样说。

王城。

御前首相的面前放着两份密报，一份是关于昨夜游行事件的进展状况，另一份则是王后所下达的，是关于封锁修比诺王死讯，并加紧王城内戒备的命令。

王的死讯是昨天内阁会议后，从内厅传来的。在霍华德看来，王的逝去虽早已成了定局，但他却选了一个很差的时机离开这个世界。莱恩已经被他派出去执行任务，还没有回来，此刻他身边并没有真正可以去信任的人。

但事情的进展貌似出乎了这位大人的意料。

“砰砰”传来低闷的敲门声。

“加伦达尔和娜洛斯两位主教求见。”传信的卫兵说。

“知道了。带他们来见我。”回答的声音有些沙哑。

“算了，我亲自去。”霍华德站起身说，他伸展了一下因通宵而感到疲倦的身体，关节处传来咔吧咔吧的响声。

“你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加伦达尔的第一句话并非问候，而是一句愤怒的质问。

霍华德愣了一下，皱着眉问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所谓的‘塞西特’!”加伦达尔愤怒的说，“昨夜，就在帝都，无数神的子民亲眼目睹了恶魔的实验，更有无辜的人被那股邪恶的力量卷入其中，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事故地点在哪里？”霍华德问。

“国家矿物质研究中心，那些人都是疯子，他们当众做那么危险的实验，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加伦达尔不自觉的喊道，，“而你们竟然对此毫不知情！”

在霍华德的印象中，报告里的确没有关于实验事故的描述。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信徒聚集那里？”首相大人思考了下反问到。

“那些是开明的主神信徒，他们的内心感受到研究的危险性，所以自发到研究中心游行，希望可以暂停这个研究。”娜洛斯觉得加伦达尔的情绪十分不稳，于是安抚了下同伴，在旁解释到。

“不，不会那么简单。”多年的从政经验在提醒霍华德，事情绝对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发生这样的事我同样痛心，但王城里还有很多更重要事等着处理。”霍华德没有说出心中所想。

“我觉得两位现在应该返回教会，做好你们的本职，比如救治伤员，安抚平民，宣传神恩。至于实验的停留，经过内阁讨论，会给出一个合理的处理结果的。”

“我要你现在就给出我一个答复！”霍华德的说的话让加伦达尔十分不满意，于是他走近了一步逼问道。

“现在的答复是保持现状，不暂停。”霍华德看着加伦达尔一字一句地说，对于这个无理的年轻主教，他心里燃起了一团怒火。

“这个结果我们不能接受，神最忠诚信徒们也不会接受。”加伦达尔喊道。

“你威胁我？”霍华德冷冷的看着这个大叫的主教。

“威胁你又怎么样？”加伦达尔狠狠的说道，“你们这些窝在王城里的人，脑子里想的，心里有的只有丑陋的权术之争！你们总有一天会遭到神的惩罚的！”

“来人，把他带下去。”霍华德挥手叫来卫兵，“给他找个凉快的地方，让他好好冷静冷静。”他指着加伦达尔愤怒的说道。

“大人！”娜洛斯哀求着，但是霍华德并没有理会。

当教宗大人得知信徒围困研究所消息的时候，加伦达尔和娜洛斯早已经进了王城。

“发生这样的大事，你们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教宗说。

“教宗大人，你别着急。”鲁文在一旁安慰道。“有娜洛斯主教陪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他们都太年轻了。”教宗摇摇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教宗大人。”从门外进来的罗尼，带来一个消息。

“是不是他们的回来了？”教宗挺起身问道。

“还没有那俩位主教的消息。”罗尼摇了摇头说道，“是王后陛下邀请您去王城，有要事相商。”

“说什么事了么？”教宗问。

“具体没说，但是看送信使者的神态，应是出了什么大事。”罗尼回想了一下说道。

教宗沉默了片刻，起身说:“告诉使者。我这就进城。”

“大人。我陪您一起去吧。”鲁文有些关切的说。

教宗摆摆手说道，“我自己去就行。顺便打听一下，加伦和娜洛斯他们俩人的消息。如果他们先回来，务必要留住他们。”

今天的王城散发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息，教宗发现王城的守卫比平时多上了一倍。

“看来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教宗心里想。

议事大厅空无一人。教宗正在思考，王后大人身在何处，门外传来脚步声。

“抓起来。”说话的是军务大臣，帕米尔·帕杰。

“我是教宗。你们不能抓我。”教宗说道。

“我当然知道您是谁。”帕米尔皮笑肉不笑的说。“帝都的每一个人都认识您，尊贵的教宗大人。”

“我是来见王后陛下的，你们为什么扣押我。我要见王后。”教宗抗拒着继续说着，可依旧拗不过这些年轻的侍卫。

“不好意思，抓你，就是王后陛下的命令。”帕米尔看着教宗背影冷冷的说道。

“前边的人，站住！”一队巡逻的王城卫兵叫住前边一个穿黑袍人。

“是我，自己人。”那人转过身，语气轻松透着几分玩世不恭。

“原来是莱恩队长。”卫兵们不好意思地收起手中的武器，“刚刚一时没认出来。”

“哈哈，没关系，非常时期，谨慎些是好的。”莱恩赞许的说道，“好好加油，王城的安全都靠你们了。”

“是！王城的荣耀与我们同在。”卫兵们齐声答道。“队长，你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唉，最近休息本来就不好，昨天又为了加强守卫一夜没睡。”莱恩有些无奈的说道。

“应该是我年纪大了。这样，等那天我累趴下，就在你们这群精力旺盛的小伙子里选一个人，顶我的位置。”莱恩一边拍着一个健壮卫兵的肩膀一边笑道。

“队长，你真会开玩笑，你才比我们大一岁。”卫兵们说笑道。

“好了，不聊了，我要去汇报了。”莱恩做了个时间不得人的表情，不舍的和卫兵们告别。

御前首相的门被敲响。“进。”屋里传来应许声。

听到屋里的人答复，莱恩收起刚刚的嬉笑神情，推门走了进去。

首相依旧低头批示着没完没了的文件，莱恩能看到他脸上的疲倦和眼睛里的红色血丝。

莱恩说道：“任务完成。”

霍华德点点头，没说话。

莱恩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大公良久，又补充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父亲大人。”

王室的接待室装饰的舒适而豪华，桌子上摆满了甘甜的水果和香醇的美酒，空气中飘着米罗兰花的清香，此刻与这样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是一位疲倦的老人。

康特爵士是昨天夜晚到来之前进入的王城，他已经过漫漫长夜和一个白天的等待，但至今首相大人仍没有来接见他意思。在此之前，他本来打算小憩了一会的，却被外面的此起彼伏的声音所惊醒，守卫的号角声，人员调动的命令声，纷乱的脚步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虽然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想必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对于首相大人要接见自己原因，康特爵士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推断。能量实验的高失败率已经影响了研究的继续进行，但他相信凭借自己手上的研究资料，应该可以为实验提供一定的成功保证。这是早在能量报告公开之时，他就已经做好的打算，在必要的时候将自己手上的资料全部公布。他深刻的知道仅凭借自己一方的力量，根本无法守护这珍贵的研究成果。

当黄昏的夕阳再一次照到这座王城时候，御前首相霍华德终于来到了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