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开着车,载着秦烨一路直奔邹市长家里,那一路的法国梧桐和漆黑的夜色烨让秦风感到压抑。后视镜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秦烨发抖的双手不停地锤着双腿。一股无法言说的心情在车里肆溢。
第一次,秦风感觉到自己在90年代的真实,穿越后的两个月记忆好像一下子填补了心里空洞。自己这个哥哥之前一直关爱自己,但是一个穿越人士根本没有认同感,直到现在,看着秦烨接近扭曲的神情,秦风也感到了一丝痛楚,毕竟自己也是一个有感情的凡人啊。
秦风疯狂地在脑子里头脑风暴起来,1990的国际大事和时事政治,哪一个可以给这个已经躺在轮椅的大哥一点帮助。
车子缓缓驶进一条四合院的巷子,路口站着几个部队的卫兵,秦烨赶忙拿出父亲的证件,废了一番折腾,终于在一个会客厅见到了邹市长。邹市长显得十分的官方,吩咐沏了一壶茶,自己慢慢地喝了起来。
“不错嘛,老秦家的娃还是有点道道的。”眯着眼端了端两兄弟“不过你们来找我也没用,这里面水深着呢,你们两个小娃娃就别跑了。”
“可是邹伯父,父亲在你手下做了这么多年事,你就..。”秦烨焦急道。
“我肯定是想保他的,你以为对方只是想动你父亲,还不是想动我,我这时候要是冲动卷进去,他们正得意,你父亲就真的跌了,所以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走。”好像是觉得自己话多了,邹雨生抽起了烟,又顿了顿,“现在你们都回去吧,你们父亲的事我知道了。还有,这段时间小心点,别惹什么事。”说完若无其事地看了秦风一眼。
秦烨心中已经是乱了一团麻,想到自己父亲很有可能进去,依自己这个小弟的性格说不定又会被别人下套,自己还要为父亲的事去四处询问,一切的一切压得自己的自己脊梁也要断了。
两兄弟呆木地走出大院,秦风感到了阵阵的寒冷,推着秦烨的轮椅沉默地走进夜色的黑暗里。那是一种雪国里透着的冰凉,锥心的直接渗透到内脏器官里。要知道,他们两个说道底还是乳臭未干的政治小孩啊,尽管秦风是穿越人士,此时也没有半点谋划。
第二天,秦风在秦烨的强烈要求下去上课了,秦岚不管秦烨怎么说就是不走,秦烨在家里翻着一页页的电话簿,寻找着一个个陌生的善意。一个上午下来,他收到的都是一句句的问候和宽慰,没有一个有着实际帮助的举动,秦岚细心地整理着资料。突然门铃响了,奇怪,如果是秦风回来了根本不用钥匙。尽管疑惑,秦岚还是去开了门,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学生,还带了两个保镖。是他们!!秦岚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之前和自家有过节的组织部部长和他的儿子。秦烨一条腿的事果然不是单纯地,他们今天又要来做什么呢。
秦风开始担忧家里的事,于是就稍急地赶回来,他今天早上一直窝在图书馆里找一些政治资料,结合他记忆中的苏联事变的历史轨迹,根据结果反证出一些观点,看看可不可以救得了父亲,等他要开门和大哥好好讨论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大哥神情激动地和那个高伟父亲哀求什么,似是一种嘴边屈求的样子,可以看到秦烨的倔强已经渗透潜藏在脸上轻微抽搐的肌肉中。
高伟就那么高傲地站着,一点都没有恶霸的样子,反而像极了翩翩公子的样子。虽然他也只是个中学生,但是在外面和父亲一起的场合,却俨然按照父亲平时锻炼自己一样——肃立,严正,三分微笑七分生硬,说话简短有力。
他标志性微笑对着他的父亲说了几句,秦风在其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只见这几句话让秦烨的脸变得狰狞起来,最后渐渐的抖动着自己的身体从轮椅上落下,一旁的秦岚捂着哭声的嘴巴想去扶他,被秦烨一把推开。
就这样,秦烨慢慢地从轮椅上跌落下来,像一只虫子一样蠕动着自己身体,秦风可以看到他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他咬着牙把自己的双腿摆好,跪在那对父子的面前。秦岚已经泣不成声了,可是秦烨还是平静地跪着。高伟和他的父亲高啸依然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切在他们的眼里都是波澜不惊的,可秦风从他们的眼里看出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没错,就是兴奋,那是一种猎物的兴奋。
秦风作为21世纪穿越来的人思维早就不是中学生那么单纯了,他一眼就看出秦烨是在求高伟父子不要对付自己,混蛋啊,可见以前那个秦风是什么品性,在最危难时刻,他的大哥觉得再也护不了小弟,怕他再惹什么事,用那双被对方打断的双腿跪在对方面前。
愤怒的火山一下就爆发了,秦风觉得心中堵了千万斤的石头,他再也忍不住了,冲到屋里就要向那对父子挥舞拳头,可是还没等拳头碰到他们,秦风就被那两个保镖制服了。
那对父子根本没有理会秦风,高啸丢下一句话就带着他们都离开了:“把你父亲给邹雨生做的谈话记录拿给我,别说放过秦风,你父亲也会没事的。”
剩下三个人沉默在屋里,“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求他放过我,我不会再去惹祸的。”秦风被两个保镖仍在墙角,红肿脸贴着地面,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不甘。
“你已经得罪了高伟,平时高啸还不至于对付你,可现在,老一辈都撕破脸了,你觉的你不惹事,他们就会放过你吗。父亲常说官场一倒不比屠场好多少,黑着呢。”秦烨平静地可怕,他还跪着,废掉的腿又怎么动的了。“他们早就已经决定对付我们了,我就说嘛,高伟那群小孩没有高啸的默认,怎么敢断我一条腿。”轻轻地锤着自己的双腿,秦烨不免惨笑:“小弟,高伟不过是借了他爸的风设你的局,所以严格来说我腿这件事不能全怪你,是我的命。”
秦风忍住泛红的眼睛扶起秦烨,只见秦烨更加地平静,还是那么熟练地叫秦风去卧室休息一下就可以吃饭了。秦风知道一个男人的骄傲,哽咽地应了一声就躲进卧室。刚进卧室就听到外面一声怒吼,紧接着是一阵哭声,有秦岚的,有秦烨的,空洞的房间响着好似念珠掉落地板的抽噎声,接着一切都恢复平静。可是秦风久久不能平静,那声怒吼好像一股冰山崩塌的溃决,一下子把秦风震醒了,秦风深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那是自己活在1990的跳动,自己不再是前世的秦疯了,秦风!试试吧,一个来自21世纪的灵魂风暴会有多强,至少要守护住这个秦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