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偌大的卧室一派幽深寂寥。
落地窗边,身躯高大身着黑衬衣的俊美男人手执酒杯,杯中的液体随着手轻轻的摇曳,殷红魅惑的液体随之摇曳着。
隐在黑夜里冷硬的脸庞依稀可见妖孽俊美的脸庞,仿如鬼斧神工之作。黑夜里,犹如猎豹般危险极致的双眸忽明忽暗,神鬼莫测。
镜头一晃,记忆里犹如隔了一整个世纪的时光盒子打开,被拉近、再拉近距离,画面变得清晰起来——
病床上的人儿睡的极浅,她的身边静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盯着她熟睡不安的面庞,面具下那双漆黑的眼眸极幽深。
忽然,床上的人儿弯弯的睫毛颤了颤。
她要醒了!
男人紧紧的抿着嘴转身就走。
“别走。”
床上的少女呼吸微弱,眼角微微湿润了,她盯着那扇摇摆的门,那个还未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很深很深背影的男人。
高大精硕的男人未曾回头,也知道他此刻定是面无表情的。
那是一个非常冷漠,冰冷的男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并未回头,极冷的声音一字一句。
女孩不清楚,只是心里有些不舍,很不舍得,她只想将那抹失而复得的感情紧抓着,不想放手,她不想心里是这样的落空感,很难受。
她摇着头,有些执着:“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就是你对不对?”她的声音微微颤栗,不敢唤其名字。
她怕失策,她怕这只是假象。
“是我。”
那个男人还是不曾回头。
女孩也没有因为那句肯定而开心,反而越发落寞。
“你可不可以过来。这一回,我不会再怕你了。”她的声音极小,小的如蚊蝇。
他踌躇了一下,终是转过身,神色极冷极淡,带着面具的脸始终看不清容颜。
她哭了。
哭的那样孩子气。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不要走啊?”她拔掉左腕的针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哭着跑到他身边,从那样带着一脸的泪水扑进他干净的衣服里。
洁癖那样重的他居然忍受了。
他只是皱着眉,并没有推开她。
女孩紧紧抱着那紧窄的腰身。
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
“我求求你,不要走了好不好,不要走了好不好?”她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
那张脸不算多精致,此时此刻哭红着眼,还有几分丑态。
为什么心里还会有一种涩涩的情感。
“走去哪?”
他仍是想问一句,为什么这个女孩见到他情绪那样激动。
他本就是个路过的神。他见她还有一丝呼吸,又见那么多人不想她死,都在极力的挽救她,他也出于好心,救了她一把,将她的灵魂夺回身体。
明明,他只是想救她。救醒之后他就会离开。
可是这个女孩极难缠,每每他一出现,她就会紧紧握着他的手使唤着不让他走,偏,力道极大,硬也不肯放手。他极无奈,偏又不敢弄伤着这脆弱的人类,只能任由着每一次睡得极不安稳却又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他气味的女人。
这也就算了。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也不领他的情,每一次把她领回来之后灵魂都跳脱出去找他,简直是找死!可是把他给愁死了!
可他又不是冥界的那两个黑白无常,他是天界掌司弑神,怎么也不可能天天给她收魂吧!
这是最后一次,若是这个女人再这么不识抬举,即使不能随便弑杀人类,他也要将她抹杀,他实在没那么多时间陪这无聊的女人耗了。
男人瞳孔闪过一抹杀意。
幸而,她这次是醒了。
只是,她居然能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