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般的青丝柔顺的垂散在腰间,鹅黄色的罗衣衬得肌肤凝白如雪,蝴蝶翅膀般的睫毛忽闪低垂,那专心致志地神态,优雅中透着高贵……一时间竟移不开视线,捣药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一缕发丝滑落纸上,我随手拢在耳后,齐玉回过神,暗忖,看她似乎已经拿定主意,只是大战将至迫在眉睫,故隐忍不说。想必她心中也是痛苦万分!她与无忧气质相近,两人如神仙眷侣般的令人艳羡!与教主在一起的感觉就象是大尾巴狼与小白兔似的,偏生瞧着也登对!唉!多情总被无情伤,这三人也不知会如何收场!
五天后,齐玉动身去了晋阳。我每天仍到竹舍辨识草药,药僮竹儿跟随齐玉多年,耳濡目染也认识不少,做我的师傅绰绰有余。我在竹舍逗留,也是不想影响赫连。他们操练兵马商议战事,我不想参与。我不想与廷煜为敌,虽然我目前是在帮赫连他们,但是我又不想廷煜因此而受到伤害!我就象只鸵鸟一头扎进沙子里,充耳不闻即将到来的风暴。不去预料那结果,也不敢去想那结果究竟是什么。
晋阳城飞云山庄书房内,无忧翻阅着统计出的兵甲数量,一一核对。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人青衣玉面风尘仆仆,眼角带着血丝,神情有些疲倦。
无忧喜出望外,别上书签合上帐簿,起身迎向齐玉,一边唤过丫环砌茶,一边激动地按住齐玉肩膀,目光期盼:“是不是明珠让你来的?”
齐玉笑道:“是啊!但是你总得让我喘口气再说吧!我可是几宿没合眼了!”
无忧俊颜微红松开齐玉,引着他在软椅上歪着,自己则坐在旁边圈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齐玉。
齐玉接过丫环莲蕊献来的茶盅,拿起杯盖轻轻地吹了吹,徐徐含下一口,舌尖烫得有些发麻,眼睛也微眯起来。瞅见无忧焦急的神情。心下暗笑,待茶喝干后方道:“你要的那些药我已经送来了,对了,你和蝶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看到她站在院中一直看着这儿,喏,喏,还在那儿!”齐玉暗对无忧使个眼色瞟向窗外。
院中蝶婷立在梧桐树下,白衣似雪楚楚动人,比先多了几分柔弱之气。目光痴痴地瞅着无忧。
无忧轻皱眉头,他心系明珠但此时也不得不顺着齐玉的意思,便道:“我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了?我已经对她说的很明白,可她却仍不死心!”
齐玉懒洋洋地打个呵欠,却仍强打精神调侃道:“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她,就应该对她负责啊!”
无忧面色一变,俊颜越发清冷如玉,黯然道:“我也知道自己对不住她,可我别无选择,我爱明珠,心里放不下其他人,那夜若是未醉,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齐玉暗叹口气,心道,无忧对明珠可谓是痴心一片,他若是知道明珠已经答应嫁给赫连,真不知那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想到这儿觉得再逗他有些不妥,便道:“你先劝她回去,我再告诉你有关明珠的事!”
早春的梧桐树,树枝上冒出几点新绿,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光秃秃地树枝迎风微晃,树下蝶婷衣袂飘飘,乍一看身形与明珠有几分相似。
蝶婷紧咬着唇,脑中回想起凌乘风对她说的话,当她听闻明珠被圣天教主所救时,心猛的揪了起来,既然圣天教查出是她派杀手干的,那会不会找她报仇呢?当凌乘风说到明珠已经答应嫁给赫连,她心中惊喜莫名,喜忧参半。喜的是,明珠从此以后不会再与无忧来往,忧的是,万一无忧知道,那可怎么得了啊!当听到凌乘风让她追求无忧时,她立即就答应下来,她本来就深爱着无忧,本来就希望能和他永远在一起,明珠已有归宿,那她就有了希望!
看着蝶婷的眼神瞬间有了亮采,整个人也鲜活起来。无忧暗叹口气道:“天色不早,你回去吧!”
蝶婷神色一黯,她以为无忧会让她进去。自从上回齐玉来过后,无忧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蝶婷心里欣喜万分。虽然他对她越来越冷淡,但她不在乎,只要他能重新振作,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甚至愿意摹仿明珠……
“齐玉来了?”蝶婷与齐玉不熟,只知他医术高明。他的到来能令无忧发自内心的高兴,她便也很高兴看见他。
无忧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移向别处。心下暗道,这世间只有明珠穿白衣才是最好看的,东施效颦只会令他更加反感!淡淡地道:“以后别穿白了,她不适合你!”
蝶婷身形剧颤如遭雷击,站立不稳跌靠在梧桐树前,面色惨白,肝肠寸断!
无忧心中隐隐有些不忍,但若不如此,只怕她仍然纠缠不清,便硬下心肠转身背手而立,冷冷道:“大战将至,你就在此留守,不用出征了!”
“不!”蝶婷大惊失色,急步上前扯住无忧的衣袖,急道:“让我去,我能带兵!”
这些年他们历经生死同甘共苦,每一次劫难她都陪在无忧身边寸步不离,这一次更是性命攸关,她怎能坐守观望!
无忧轻皱眉头,蝶婷确实是他的左膀右臂,便道:“你已今非昔比,去了只会添乱!”
蝶婷如闻暮鼓晨钟顿时警醒,她现在痴缠无忧,只会让两人心烦意乱乃出兵之大忌!忙松开无忧衣袖,郑重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英气逼人,恢复了昔日的风姿。无忧见状心神一松,只道她已经想通。嘴角也溢出点点笑意,不是春风胜似春风!
蝶婷心下暗喜,原以为投其所好效仿明珠,却不料弄巧成拙,原来他还是欣赏自己原有的风格!便带着满腔欣喜而去……
解开心中的疙瘩,无忧步伐都轻快了几分,急步迈入书房。齐玉侧躺在软椅上,鼻息绵长睡得正香。无忧哭笑不得,俯身欲唤醒他又于心不忍。无奈之下只好坐在圈椅上等他醒来!
莲蕊送来燕窝,无忧伸手接过,双手晶莹如玉,似与白玉玲珑碗融为一体,无忧心情愉悦,俊颜也带着一分浅笑,整个人容光焕发越发显得眉目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