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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圣人将死

李寻道见二女轻盈如飞鸟,羡慕之余也起了好胜之心,拔足狂奔,誓要拉开二女的差距,哪里知道,她们二人有一定的内功基础,跑了一段时间后,李寻道感觉气喘吁吁,而郭芙和郭襄只是略感疲惫而已,待得终于到了小竹屋,李寻道几乎累得趴在地上,大气直喘。郭襄笑嘻嘻地说道:“没力气了吧,姐姐说你傻还真傻嘞。”郭芙道:“哼,襄儿,别理他,简直不自量力,走,我们进屋见爹娘去。”

“芙儿不得无礼。”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里面传来,随后走出两男一女,一个英气逼人的中年男子站前,一个黄衫美妇扶着李贤靠后,两人目光如炬,都是看向了郭芙。郭芙心中一凛,低下头不敢声言。“呵呵呵,小孩子小打小闹有什么打紧的。”李贤忽然笑脸盈盈地说道。郭靖转过身拱手说道:”晚辈教女无方,还请前辈见谅。”李贤摇头笑道:“靖儿你此言差矣,方才你也听到了,她们三个小家伙比试轻功,寻儿一点都没学过武功却定不认输是以至此上气不接下气,这是他咎由自取,与芙儿何干。”郭芙如获救命稻草,道:“是啊是啊,李爷爷说的对,都是他那么好强,我只是说了他几下而已。”郭靖肃然道:“住口,爹平日如何教导你的,为人不要处处刁难别人,你可有把我的话听进去?”黄蓉见丈夫凶自己的女儿,心中虽不想偏袒,但也不忍郭芙遭到责骂,劝道:“好啦,靖哥哥,这些小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看看寻道这孩子怎么样了吧。”然后她向郭芙和郭襄招了招手道:“芙儿,襄儿你们过娘这边来。”

李寻道过分奔跑,气息不畅,颇为难受,郭靖伸出双手扶他起来,微运真气,从手中灌输了点真气给他,脸上笑道:“好些了吗?”李寻道只觉全身甚为舒畅,一股暖流遍及全身,好生快活,不犹对郭靖充满崇拜之情,感激地点头说道:“谢谢郭大侠。”

郭靖淡然一笑,道:“现在还叫我郭大侠?”李寻道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贤,只见爷爷朝自己点点头,于是他当即拜跪在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郭靖笑脸盈盈,道:“请起请起,好,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郭靖的徒儿。”李寻道大喜,再拜了拜,只觉得这个世界当真妙不可言,心里早已感谢了诸多神明上仙。殊不知一旁的郭襄正为他夸张的模样嘻嘻而笑。

李贤忽然站出一步说道:“寻道,你听着。”黄蓉连忙道:“李老,你小心。”李贤摆了摆手,目光落到了李寻道的身上,道:“寻道,十年了,你已经尽得我的真传,爷爷我没白活,很好很好。”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寻道你听着,从今以后,你就是《江湖史记》的撰写人了,你要替爷爷,替李家的列主列宗好好地把它写下去。”

李寻道怔了怔,不知李贤为什么今日要说这番话,心中有些疑惑,正待追问,李贤又说道:“十年来我只教你读书写字,本来你以后行走江湖,我本该教你一些防身的武功,但是有些力不从心,想来还是让靖儿作你的师父,你好跟他学些本事,哪怕一分一毫,便足以纵意江湖了。”说罢,李贤又是咳嗽了几声,让人觉得颇为难受,黄蓉道:“李老,你先回屋子歇着吧。一些事就让靖哥哥告诉他吧。”黄蓉携着李贤的老手回屋里去了,郭芙也跟着过去,而郭襄却留在了外边。

郭靖的目光亲切温和,看着李寻道,心底十分高兴,心道:“这孩子根骨奇佳,实在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李老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让我收这孩子为徒,我一定要好生教导他,以不负李老所托。”“寻儿,明天为师就要带你离开这里去桃花岛了,你觉得怎么样?”郭靖问道。李寻道开始有点左右为难起来,虽说他确实很想早日跟随郭靖学武,但是时间上似乎匆忙了点,他想他会舍不得爷爷李贤。郭靖瞧他的模样,心里已经猜出三分他的想法,不犹叹了一口气道:“寻儿,有件事为师必须要告诉你。”李寻道睁大了眼睛,道:“师父请说。”郭靖心中又有不认,生怕告诉他实情会让他接受不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欺骗他呢,毕竟这件事迟早他都会知道也必须接受的。郭靖长叹一口气,道:“孩子,你爷爷之所以找我收你为徒——你应该知道,你爷爷他的寿限将尽,过不了几天就要——走了。”世界上痛苦的事情有很多,听到自己的亲人不久要远离人世,如果你足够爱你的亲人的话,人世间的痛苦莫过于此。李寻道立即冲进了小竹屋里去,郭襄想要叫住他,被郭靖拦了下来,又叹了口气,道:“让他去吧,也许这是他跟他爷爷最后一次见面了。”小郭襄放下了手,目光呆滞地朝小竹屋里看去,黛眉微蹙,若有所思。然后,黄蓉手牵着郭芙出来,迎面对郭靖说道:“我们去竹林里走走吧,让他们爷孙俩说说话。”郭靖点了点头,一家四人朝竹林里姗姗而去,口中都念叨着什么,郭靖和黄蓉脸上也都抹过一丝悲伤之色。空林中,鸟鸣啾啾,此时聆听却像是哀嚎,叫人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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