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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左手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到宽大温暖的床上。卓易安打了个哈欠,苏醒过来。突然他感觉到自己左手碰到一个柔软滑腻的东西,侧过头一看,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

原来,那黑黝黝的左手竟然是溜进了秦宝宝的小白兔裤裤里面,正在那美好的臀部上面大肆揩油。他试图让那左手出来,但那左手竟不听他神经元的控制,依旧做着小动作。他心里一下又惊又怒,居然有这种事情。

“干!”卓易安暗骂一声,右手一把抓住左手,使出吃奶的劲往外面拖。拖出来后,那左手五指竟然又自己动起来,不依不饶地像螃蟹一样往熟睡的秦宝宝爬过去。

哐当一声,磁钢保温杯重重砸到那正爬着的左手上。卓易安又砰砰死劲砸了几下,终于那不受控制的左手是安静了下来。

等了几秒钟,卓易安右手托起了左手,狐疑地左看右看,仔细观察后才敢肯定,这左手真的没动静了。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对左手又有了感觉,试探性地伸了伸五指,并没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这身体,除了自己苏醒了以外,还蛰伏着一个怪物不成?不可能,不可能,刚才,刚才也许只是自己刚刚苏醒,一时不能完全控制这身体而发生的意外吧。”

躺在床上十几分钟后,见左手始终是安安静静的,卓易安自我安慰道。但刚才左手不受控制的事情,仍是让他心有余悸。幸好旁边的傻妞还在熟睡当中,根本就没发现刚才那无比诡异的一幕。

“刷啦”一声,卓易安拉开蔚蓝色大海图案的落地窗。透过透明的窗户,阳光温柔地照射进来。

好久没感受到如此温暖的光芒了。卓易安心情缓和过来,享受地任阳光打在自己身上,展开双手伸了个懒腰,全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窗台上的鸟笼里,羽毛美丽的金丝雀叽叽喳喳地婉转鸣唱着。卓易安本来是闭着眼睛听着小鸟的歌声,慢慢就察觉到一个严重的事情:他肚子饿了。

不管了,填饱肚子是目前的首要事情。卓易安盯着金丝雀的目光里,闪动着饥饿的光芒。

从浑浑噩噩中苏醒过后,卓易安力气变得奇大无比。他抓住铁笼上的铁丝,使劲往两边一掰,那铁笼就显出一个拳头大的口子。

那金丝雀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一见笼门被扭开了,展开翅膀,扑啦啦急快向外飞去。不料刚一出鸟笼,一只手快若闪电,一下紧紧捏住了鸟脖子。

“喵!”,一只波斯猫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望着卓易安手里的金丝雀,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但它却只能眼巴巴的盯着看,指望卓易安能把金丝雀丢给它。人类是不会这样生吞宠物的。

几分钟后,卓易安砸巴砸巴嘴,将血迹添了去,向那地上被吓得默不作声的波斯猫微微一笑:“小东西,没办法,我只剩一个鸟头和几只爪子了。”说着,将手上的鸟头仍向那波斯猫。他脚下散落着一地的美丽鸟毛。

过了一会,突然卓易安只觉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心里竟升起十分恶心的感觉。无比强烈的呕吐感驱使他拼命往卫生间跑,一掀开马桶盖,哗啦哗啦的红白碎肉便从口里翻涌而出。

他边吐边不无悲凉地想:“天啊,这身体太孱弱了吧?竟然消化不了生食!难道以后天天都要吃那人类难吃的简陋熟食吗?”直到呕出酸水,这肠胃的抗议才平息下来。

卓易安回到房间的时候,床上的秦宝宝还没醒来,闭着眼睛,嘴巴微微撅起,青春动人的脸蛋阳光下显得格外妩媚。

本来方琼是想让秦宝宝和卓易安分开睡的,毕竟两个人都是青春萌动的少男少女。但在秦宝宝坚持下,同时也考虑到卓易安刚刚苏醒,怕他自己一个人睡出了问题没人照顾,方琼就勉强同意让他们两个一起睡。

秦宝宝听后得意地向卓易安吐了吐小舌头。十年来,在其他女生都抱着洋娃娃睡觉的时候,她却一直是抱着‘木头’睡的,这已经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否则就睡不安稳。

原易安自然没意见,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一个可爱的女生和自己一起睡觉。

经过几天同秦宝宝聊天和观看一种有着琉璃样屏幕,里面充斥着庞大电力的方盒子,原易安已经对这世界有了初步了解。

原来,这个由一种被称之为“人”的生物掌握的星球走的竟是体外文明路线。他们“人”发展出了严格、合理的体外科学体系,依靠自然界的各种能源和金属,建造起一座座钢铁森林,爬到了食物链的最顶层,将整个星球践踏到了脚底,而且触手已经伸到了星球之外。

他们那种稀有金属制造的宇宙飞船,据说再过几年,等宇宙飞行技术再发达些,就可以冲出太阳系。

不过卓易安觉得这种文明还是过于原始,就成就而言。地球文明远远不及自己家乡发展出的生物文明。

在卓易安贫乏的记忆中,他似乎来自一个遥远的河外星系中的一颗行星,那星球的文明注重是生物身体潜能开发,生物飞行技术目前为止已经能够通过“虫洞”强大的压力,做空间跳跃,冲出银河系。

所有的根源,就在于他们掌握了一种叫“查克拉”的力量,这种力量与原子裂变、聚变产生的力量相仿,能够感受生物的波动,是生命的本源力量。

卓易安几乎一大半记忆都是这种说明式记忆,生硬而刻板,除了几副和雌性生物交配的场面生动一点,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甚至脑海里原有的记忆,好象也是生来就有的。至于自己为什么会降临到这个星球,他更是茫然不知。

不过他却有无比强烈的生存欲望,那是与生俱来的信念,几乎和动物一样。所以他现在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尽快适应这星球的环境。

“木头——”床上秦宝宝慵懒地拖长音调,娇滴滴叫出声。伸了个懒腰,胸脯前的两团丰满,将米色睡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

“什么事?”卓易安转过身来,本来沉浸在对家乡的回忆里。秦宝宝的声音一下把他拉到了现实世界。

“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嘿嘿,原来你真的能动,能说话了!原来这不是一个梦啊!”秦宝宝披头散发,脸上挂着傻笑,眼睛半眯,捂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肚子饿了,你能不能给我泡杯牛奶?不要加糖!要知道,以前一直都是我照顾你的。恩……现在你醒了。本小姐可要好好享受享受。”

卓易安心里叹一口气,他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在这家里,他是少爷,秦宝宝相当于一个保姆,哪里有少爷侍侯保姆的?但他望着秦宝宝水汪汪的眼睛,脚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墙角放牛奶的壁橱走过去。

床上,秦宝宝喝完牛奶,心满意足的长呼一口气。她突然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想了一会,向窗户望去:“怎么我的金丝雀今天早上没叫了?”然后她整个人愣掉了——窗户外,那鸟笼空空如也。

“谁……谁弄死我的宝贝?”秦宝宝努着嘴巴,眼睛里有两团火焰在燃烧。她望着地上的几根鸟毛,一眼就看出来是自己养的金丝雀的羽毛。

那边卓易安搅拌牛奶的手不由微微一抖。他这罪魁祸首马上镇定下来,他心里清楚,这星球的人都是吃熟食的,那小丫头绝对怀疑不到自己头上。

这时候,他看到那波斯猫从门缝溜了进来,心里更是大定。

“喵!”,波斯猫刚刚得了铁春给的甜头,现在又讨好地磨蹭着他裤脚,蓝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卓易安,指望他再给一点吃的。它嘴边还挂着几根细小的金丝雀羽毛。

卓易安望着它阴阴一笑。

仿佛是感觉到了卓易安的不怀好意,波斯猫弓起腰肢,目光里满是警惕之色,退后两步,卓易安右手刚一动,它便迅猛无比地向门外窜去。卓易安一下扑了个空。

但这时候,那古怪的左手竟然自己动了,瞬间不可思议地暴涨出一米多长,植物蔓藤一样的东西,一下卷住了猫腿。波斯猫紧闭眼睛,表情痛苦地被硬生生拖了过去。

“又来了,我的天!”,卓易安就像是个旁观者,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的左手。刚刚长出的蔓藤似乎是场魔术,已经是消失地了无影踪。

他现在真的是有些怀疑,这只左手,这只左手不会是一个活物吧?难道自己蛰伏在这少年身体的时候,另外还藏了一个怪物不成?

卓易安警惕地望着自己左手,但他这时候又能感知到这只手的一切了。周围一片宁静,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是场梦。

“是这只猫吃的,宝宝快过来看,它嘴边还有几根羽毛!”卓易安收拾一下心情,手指着那猫,高声向秦宝宝喊道,顺手一把揪住了猫的头皮,轻声道:“没办法了兄弟,帮我背了这黑锅吧!”

三分钟后,波斯猫的雪白毛发被剪出了个绝对后现代主义发型。秦宝宝折腾了猫半天,这才将气呼呼地将手上的剪刀松开。

卓易安将牛奶递了过去。秦宝宝喝了一杯牛奶后,火气才消了一点点。

小丫头坐在沙发上,手支着下巴:“恩,味道不错,有水准!木头,其实你真是块当保姆的料啊!”嘴里揶揄着,小丫头从棉被上的衣服里摸索出两张塑胶绿色卡片,其中一张递给原易安:“给你张好东西!东业市图书馆的读书卡!”

卓易安接过卡片,仔细看过卡片背后的说明,眼睛一亮。真是个好东西啊!小小的一张卡片,竟能看这么多书。

自从他听秦宝宝说,人类的所有知识结晶就在那种叫“书”的东西里面后,他就天天让秦宝宝去市图书馆借书。

开始秦宝宝还担心他看不懂文字,先是借了一书包的小儿教育、千字文、幼儿启蒙等书,后来发现原易安竟然是个天才,看书过目不忘。只是看了本“儿童字典”,就基本可以将自己带来的书全部轻松读完。

单单一个下午,就看完了小学到初中的全部课程。而且秦宝宝发现卓易安最感兴趣的是她个人对头痛的生命科学、化学、物理等理工科学的书,这些书许多关键词句,都用红色原子笔仔细地打上了波浪记号,旁边还加上自己的个人注解心得。

秦宝宝开始是一天往返图书馆一次,后来发展到三趟、四趟。东业市蓝猫图书馆的中年管理员,看着这小姑娘背着大书包倏尔来,倏尔又去的往返速度,厚厚眼睛框后面的目光先是惊讶,后是疑惑不解。她用贵宾卡一天借上百本书,难道她看书速度有这么快,就是用机器扫描,也要花上半天工夫啊!

其实这都是因为卓易安苏醒后,他竟然能高速记忆人类的知识。看书又往往一目十行,能一下抓住重点精髓,看过之后信息如流水般直接进入大脑里面。

往往秦宝宝把书借来,屁股在位子上还没坐热,卓易安就将一垛书垒到她面前,耸耸肩膀:“看完了!”

看到卓易安的阅读速度,做为旁观者的秦宝宝心情沮丧,这个刚苏醒的木头一星期看的书几乎是自己十六年来的几倍多啊。心里嘀咕道:“‘天才和白痴只有一步之隔’,这句话是谁说的?还真是个理啊!”

这天下午,坐在宽敞的图书馆里面,卓易安如饥似渴的吸收着知识,浑然感觉不到黑夜的降临。他读的书越多,越是对人类这个特殊族类兴趣愈发浓厚。他们在这个星球居然创造出了音乐、美术、雕塑等美仑美奂的艺术,真是让人着迷。

卓易安面前垒了厚厚一堆图书,整个头已埋进书堆里。好在头顶上的荧光灯能够感应底下光线明暗程度,呈三百六十角度照射。所以他并没感觉到光线黯淡多少。

秦宝宝翘着嘴巴,心情格外不爽。她面前是一大堆大塑料袋包着的吃完了的零食袋。嘴巴因为不停咀嚼东西都酸死了。

她陪着卓易安坐了整整五个小时,卓易安看样子真成了木头,一声不吭地两只眼睛在书上狂扫。整个图书馆空空如也了,只听得见他不停翻书的“哗哗”声。

“咕噜、咕噜”,两声异常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图书馆响起,显得格外刺耳。卓易安抬起头,诧异地望了一眼旁边的秦宝宝。秦宝宝向他撇撇嘴,虽然是微笑着,但仍掩饰不住眼睛里流露出的尴尬之情。

“啊,我还差一点忘了。现在几点了?”卓易安呻吟一声,抬手跺脚舒展舒展筋骨。这才发现肚子也是饿得慌。人类的身体就是有这个弱点,一次性不能吃过多食物,非要分成多次摄取,实在是很麻烦。

卓易安心里虽然在抱怨,但肚子好象是在回应秦宝宝一样,不可抑制的咕噜咕噜欢快地叫起来。从中午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任何食物,喝的水都是秦宝宝给他拿来的。

秦宝宝扑哧一笑,望着卓易安拍手笑道:“好,好。木头,你看你肚子叫得多欢啊。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用吃东西了!姐姐现在就带你去一家烤肉店,包你吃得舒舒服服的!”

“你什么时候成我姐姐了?好象我比你大啊!”卓易安将自己晚上需要看的书收拾进黑色书包里后,抬头向秦宝宝笑着问道。

“那……不当你姐姐也可以。你老实跟我说,那天……那天是你把我抱到床上去的吗?”秦宝宝声音一下降低了八度,眼睛紧张地瞅着卓易安。

“当然是我了。要不难道是鬼不成?”卓易安随口说道,经过秦宝宝身边拉着她的手:“走啦!那烤肉店在哪?我可要去好好大块朵颐一番!”经过几个星期的适应,他已经开始习惯吃地球上的熟食了。

“惨了,惨了!这下亏大了!”秦宝宝跟在卓易安后面心不在焉地小声嘀咕,浑身一下没了吃烤肉的欲望。开始胡思乱想:既然是木头将自己抱进房间的,那不是身体赤裸裸地全被他看到了?这下亏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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