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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右手所做,不让左手知道(4)

蒙面人大惊,向外一看,无数的警察、无数的警车早已把银行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用说是银行职员刚才趁他不注意报了警。他粗野地大骂一声,掉过头来就要扣动扳机以发泄心中的怒火—眼前却一个人也没有了!原来趁他掉头往外望的工夫,所有职员兔子般溜进了一间侧门里,那门是沉重的钢板制成的。

可是还有一个人没法藏身,那就是抱头蹲在墙角的克鲁斯。

蒙面人咧开大嘴狰狞地笑了,挥舞着手枪对克鲁斯说:“你过来,快点!”

克鲁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胆战心惊地走过去,却见蒙面人放下钱袋,伸出强悍的左臂猛地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右手举枪向外吼道:“你们听着,我手中有人质,如果你们胆敢行动,我立即杀死他!”

克鲁斯给勒得几乎喘不过气,同时简直要气昏了,自己竟成了人质!

外面的警察一见这情形也僵住了,一会儿过来一个谈判专家模样的人,声调平缓地说:“好的,算你狠,现在我们谈谈吧,你要什么?”

蒙面人得意凶狠的声音在克鲁斯耳边炸响:“十分钟之内给我提供一辆小汽车,油要加足,不要玩花样,同时你们后退,不允许跟着我,等我安全了我会放人质的。”

谈判专家笑得像见了梦中情人一样,甜丝丝地说:“好说好说,可是十分钟太仓促了,三十分钟好不好……”

克鲁斯听着他们一急一慢地谈判心里急死了,他知道警察这是在拖延时间好作部署,可是,只有他知道蒙面人的身体抖动得越来越厉害了,那勒住他的左臂都汗津津的像洗过了一样,显然蒙面人已接近癫狂的边缘,说不定下一秒钟就会开枪杀死自己的。就在这时他眼睛的余光瞟到左前方的屋顶上有光线一闪,那是狙击手在瞄准!是的,如此的天罗地网里,这家伙又哪里能跑掉呢?抢银行真是一个最愚蠢不过的行为!

克鲁斯紧张起来了,狙击手不会射中自已吧?可是,枪声始终没有响起来,克鲁斯略一想明白了,身后的蒙面人一直把头猫在自己背后,现在这一套谁不懂啊,电影电视早就告诉歹徒们被警察包围时该怎么做了。

谈判继续进行着,蒙面人明显开始失控了,持枪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看上去随时都会走火,看来是不能指望警察了,就在这时枪响了!

只见蒙面人浑身一震,眼光随即慢慢收回来,盯着克鲁斯看,枪口似乎也想转过来对准克鲁斯。“砰”,又是一声枪响,蒙面人全身再次一震,然后,不相信似的大睁着眼,软软倒了下去。他一倒下去警察才看清,原来那两枪不是狙击手打的,克鲁斯的手中有一把枪,枪口朝后,依旧冒着袅袅青烟。

警察小心翼翼地围上来,却听到克鲁斯喃喃地说:“想不到这家伙身上还有一把枪,刚才我趁他不注意就拔了出来,我说,我打死他不违法吧?”

当然不违法,实际上市政府很快就狠狠地发给他一笔奖金,因为他的勇敢和正义。

领了丰厚的奖金走在阳光灿烂的大街上,克鲁斯摘下墨镜和帽子扔了个无影无踪,大声说:“抢劫银行,一点也不好玩!”

这是真心话,不过不是对那死去的蒙面人说的,而是对自己说的。那支杀死蒙面人的枪根本就是克鲁斯自己的,他一直放在右口袋里,如果蒙面人再晚到一秒钟,那死去的人就是克鲁斯了。他太需要钱了。

最幸福的事情

宾炜

阿秀的老公阿福在外地做点小买卖。年底回家,老公满脸憔悴,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脱开棉衣一瞧,人也整整小了一圈。再看他带回来的东西,除了几袋衣服被子,竟然什么吃的也没有,全副行头,比一个普通的民工还要寒碜。

阿福告诉她,他的生意砸了,血本无归,他已经决定不在那儿做了,倒是还有人欠他一些账,可到底还是讨不回来。

阿福天刚亮就爬起床,刚上街,就撞见了一位老朋友皮三。

皮三看见他,两眼发光:“老伙计,发财回来了吧?快请喝茶!”

阿福摇头苦笑,说发个屁财,喝茶不行,不过请碗米粉还是可以的。皮三说米粉也行,老实说我连早餐钱也没了。

两人去吃牛巴粉,另要了二两米酒。聊了几句,阿福才知道,皮三现在也是衰运当头,穷得要死。这一下两人同病相怜,唉声叹气了一番。

吃完米粉,两个落魄男人在街上东一荡、西一荡地闲逛着。把县城走了一圈,皮三突然开口道:“福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呀,年就快到了,总得想个办法给老婆孩子吃块肉吧?”

阿福说:“现在就是卖血也未必来得及了,能有什么办法?我打算着找谁借点,对付着过吧。”

皮三忽然拉住他,朝对面努嘴:“你看那是什么?”

阿福瞅了瞅,看见了一家银行,心中一动,扭头看着皮三。皮三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对面的银行:“这几天我就像一条狗似的,老围着银行看,舍不得离开。看着那些人拎进去一袋袋的钞票,拎出来一袋袋的钞票,眼馋死了,你说要是有一个人的钱是我的,那该多好啊!”

阿福被他的话说得心跳加速起来,甚至耳根都有点发热了。皮三瞧瞧他的脸色,压低声音道:“福哥,不如咱们干一票吧!”接着,把嘴巴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阿福怦然心动,基本上没怎么考虑,就决定了,冒险抢一次,不论多少,就抢一次。决定下来后,阿福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凑合着两人又喝了顿酒。

这晚,阿福直到半夜才睡着。可没睡一会,就听见呯的一声大响。阿秀一骨碌爬起来,冲出去一看,天啊,整扇门都被撞开了,从外面冲进来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

阿秀只来得及叫一声,警察就迅速控制了她。同时,几名警察冲进卧室,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老公从床上揪了起来。

阿福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浑浑噩噩地问:“怎么啦?我又没有抢,为什么捉我?皮三呢?他在哪儿?为什么,这也犯法吗?”

阿秀不敢相信地盯着老公,明白了,警察如此兴师动众,半夜破门而入,原来是冲着老公来的。她只觉得脑袋轰地一下,身子晃了两晃,惊恐地盯着老公喊:“他们为什么捉你?你这个王八蛋,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

可警察根本不给阿福向老婆喊冤的机会,拉上他马上就走。屋里还留下几名警察,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起来。

阿秀问他们:“你们想找什么?我老公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一个警察冷冷地告诉她:“一把枪,一把杀了三个人的枪!”

阿秀一听,眼前一黑,差点就昏死过去。老公竟然在外面杀了三个人,肯定过不了这个年了。有个警察做她的思想工作,问她是否知道她老公把枪藏在哪儿,找到了,可以给她记功。

阿秀伤心欲绝,只知道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们把他枪毙了吧,天啊,我不活了……”

警察把她家翻了个遍,没找到枪,就严厉地对她交代几句,走了。阿秀回过神来,心想要追去见老公最后一面。打开门一看,对面的邻居王二狗也刚好出来,一见她,问道:“警察走了么?”

阿秀说:“走了,把我家阿福捉走了。”

话音刚落,楼梯下传来一声大喝:“王二狗!”

王二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说:“是我。”接着脸色大变,转身欲跑回屋去。谁知下面冲上来几个警察,像饿虎扑食一样,把他死死地摁到了地上。

阿秀目瞪口呆,原来王二狗跟老公是一伙的。

警察把王二狗制服,就对她说:“大姐,别哭了,你们家的没事,我们要捉的是王二狗,是我们捉错了。”

警察押着王二狗走了,接着听见了警笛声。阿秀惊喜交集,跑下楼一看,老公还呆呆地站在楼下,脸上汗如雨下。

阿秀一下扑到他怀里,哇地痛哭起来。阿福失魂落魄地说:“他们捉错了,他们要捉的是王二狗,我说我不是王二狗啊,他妈的王二狗住在我家对面呢,他们就把我放了……今天我倒是和皮三商量要抢劫,可还没动手啊!”

阿秀一惊:“我的祖宗,你快点打消这个念头吧,吓死我了!”

“我还有胆子干吗?”阿福哭笑不得地一擦脸,“我都差点尿裤子了。”说着,他感慨万端,把阿秀紧紧搂着,说他现在体会到了,人生最幸福的事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当半夜里警察闯进你的家中,把你从被窝里揪起来,而你却告诉他们,你们要捉的王二狗住在对面。

第二天,一位领导模样的人带着几名警察来给他们赔礼道歉,另外还赔了五千块损失和精神补偿费。过年的钱终于有着落了。

匪患

赵程

一条窄窄的小巷,从正南街通往富德路,步行穿过这条巷子,可以节省一大半时间。也因为窄,巷子里没有机动车穿行,逢上下雨天,人们撑着雨伞走过,很有些戴望舒的《雨巷》中丁香一般的感觉。

可突然有一天,匪患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是劫匪!

假如就是你,正一个人朝前方走着,突然一把刀子抵住了你的脖子,一声低吼:“老实点,把钱拿出来,否则—”当你乖乖掏出包里的钱递回去,一个声音在背后再次响起:“不准向后看,一直朝前走,否则—”等你走到了巷子的尽头,劫匪早已不知去向。这是派出所调查被劫群众时,人们这样描述的。的确,怪吓人的,特别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警察又问:“你看见劫匪长什么样子吗?”受害人都是惊魂未定地摇着头。

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既然没有人见过劫匪的真实面目,而又真实地屡屡发案,是什么人有这么高的本事呢?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劫匪依然我行我素,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

人们害怕再走那个有着丁香情调的巷子,这可苦了住在富德路而又在正南中学读书的孩子们,下了夜自习得绕过很长的一段临街路段,才能回到家。偶尔有一两个心存侥幸的学生,想穿过那段巷子早早回家休息,也很难保证不被劫匪劫上一次。时间一长,家长们坐不住了,纷纷跑到派出所闹事,说你们吃了饭都是干什么来着,这么长时间了,还破不了案!

派出所张所长迫于压力,只好找了警察轮流值班,特别是在学校夜自习结束后的那一段时间,更是增派了警力。这下没了劫匪,可不到一月,警察们受不了了,说要是长年累月这样下去,还不得累死几个人?

最后还是派出所的小李想出了个好办法,何不派一名警察装成过路人,把劫匪引出来?只要他露了形,我们就有法子收拾他了。张所长也觉得这个办法好,就说:“小李,就你去吧,你机灵。”小李本想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当天夜里,小李就便衣行走在了“丁香巷”,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一会儿打着口哨,一会儿哼着小曲。大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劫匪没有露面。他本想打道回府去交差了,突然后背上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了上来:“老实点,把钱拿出来,否则—”小李吓得一哆嗦,可一想到自己是警察,就壮了几分胆来。他正想转回身去看看劫匪长得什么样子,背上的尖刀猛然多了几分力道,已能隐隐约约感到刀子快要扎进肉里了。小李胆怯了,极不情愿地掏出了身上仅有的几十元钱。“不准向后看,一直朝前走,否则—”小李听话地朝前走,心里一个劲儿地嘀咕:千万别刺过来,千万别刺过来……当他走到巷子尽头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这次来的任务,回转身,哪还有劫匪的影子?

小李闹了个大笑话,在同事面前很是抬不起头来,只是死赖着说:“你们去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大伙儿又是好一阵哄笑。

这次,张所长派了身强力壮的大勇去。大勇不辱使命,他不仅引出了劫匪,还亲手抓住了劫匪。

劫匪被带到派出所,让张所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劫匪居然就是一直在这条街上行乞的乞丐!然而,当审讯他为什么要当劫匪的时候,他的回答更是让人啼笑皆非。他说,一天,我行乞完正准备回旅店的时候,也就在那个巷子里,一个尖尖的东西抵住了我的背脊,只听见那人吼道:“老实点,把钱拿出来,否则—”于是,我就乖乖掏出了行乞一天的钱递了过去。劫匪又吼道:“不准向后看,一直朝前走,否则—”于是,我就一直朝前走,等我走到巷子的尽头,才想起看看劫匪是什么样子时,劫匪却早已不知去向。我伤心地往回走,走着,走着,我发现那家伙将刚才抢我时的刀子扔在了地上。我捡起来,心想,何不也试着看看能不能弄点钱花。谁想,一试,还真灵。于是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我觉得这样找钱要比行乞容易得多。

乞丐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他当劫匪时使用的凶器,那是一把已经断了手柄的木刀。

爱的跟踪

凤凰

多格是一名私人侦探。他经营着一家小小的侦探服务所,生意倒是挺不错的,几乎每天都忙,时常忙得几天几夜都不回家,为此,他的妻子玛丽常常生他的气。这天,多格难得有空,他悠闲地坐在服务所里喝着咖啡,等待着需要帮助的人上门。

没多久,一个男人就走进了多格的服务所,男人自我介绍说他叫比尔。多格连忙请比尔入座,说:“先生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比尔说:“听说你是个很出色的侦探,我想让你帮我跟踪一个人。”多格说:“出色倒是谈不上,不过,自从我的服务所开张以来,还没有顾客对我的服务不满意的。对于跟踪这样的事,我也干了不下十次了。这事就交给我吧,你放心好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比尔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张相片,递了过来,说:“就跟踪她!”多格接过了相片,他不由得一惊,相片上的人居然就是他的妻子玛丽。比尔居然让多格跟踪他的妻子,太让他吃惊了。显然,比尔不知道玛丽就是他的妻子。显然,玛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多格想,自己经常晚上不在家,玛丽又时常上网,她会不会在网上认识了什么人?肯定是男人吧?她去见他,莫不是她喜欢上他了,天呀!比尔见多格没有说话,就说:“侦探先生,你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多格说:“没有,没有!这女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多格看着比尔问道:“要跟踪她多久?”比尔说:“也就五天。”多格说:“好的。”比尔说:“报酬的事好办。”比尔说着就掏出厚厚一沓钞票放在桌子上,又说:“这些钱当作活动经费,等事情完了,我再给你一部分酬金!”多格笑着收下了钱。这些钱,足够了。多格说:“让我跟踪她,你想知道些什么信息呢?”比尔说:“你回来告诉我她去过哪些地方就行了!”多格说:“好!”比尔说:“从明天一早开始跟踪。明天她可能出行,你也得准备好出行!”比尔交代完一切,离开了服务所。

多格关了服务所的门,有了这笔生意,他不需要再接别人的生意了。这笔生意关系到他的妻子,所以,相对以前的跟踪而言,要困难得多。多格做了精心的准备,并且做了精心的乔装打扮。做完这一切,多格给玛丽打了电话,说他有了生意,很忙,最近几天都不会回家。多格一向忙惯了,玛丽一听就生气地说:“你忙你的吧,我也正好有事要出门。”多格听后心里一沉,玛丽果然要出门。

第二天一早,多格就到离家不远的地方注视着小区的大门。没多久,玛丽提着一个旅行包出来了。玛丽打的,多格也打的跟在后面。玛丽去了车站,多格也去了车站。玛丽上了去旧金山的车,多格也跟了上去。上了车,多格就坐在玛丽后面。虽然玛丽回头看了多格一眼,但玛丽却没有认出他来。不管是头发、脸、胡子,还是身材,多格都做了化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玛丽当然不会认出他来。对于侦探来说,多格化妆的技巧称得上是一流的。就是玛丽跟他说话,也不用担心,因为他还变换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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