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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甄超然对沈福天的回答显然比较满意,他唔了一声,慢慢地说:“你有这个想法就好。不过现在还处于战时,对工程建设还只能未雨绸缪,行政规划方面比具体的技术工作还重要,你还年轻,等以后国家稳定下来,有的是机会嘛。”

程氏大概觉得他们的谈话过于严肃,这时插话道:“沈先生老家还有什么人么?”

沈福天遂把目光转向程氏,说:“老家只有家母一人,另有长兄在川军服役,前几年在宜昌会战中受了伤。”

程氏拉过站在她身边的可昕,说:“可昕自幼在我们身边,不谙世事,沈先生今后还得多多担待呢。”

这句话听上去有点为女儿托付终身的意思。没想到平素对人挑剔的程氏这样快就表明了对沈福天的满意之情。他有些喜出望外,便不由自主地像宣誓一般庄重地说:“请伯父伯母放心,我比可昕年长,自当以大哥照顾她的。”说罢,望望甄超然,生怕自己的话有所差错。

甄超然虽未表态,脸上却显出慈祥之色,分明已经默认和嘉许了。看上去也不像一开始那样令人望而生畏,而是像一位普普通通的乡绅,显得和蔼可亲了。

这天,沈福天在甄家吃了午饭才离开。当他走出大门时,觉得自己的心像一块悬着的石头那样,终于咯噔一声落实下来了……

如月和母亲甄可昕一起日夜轮流在病房看护。她知道,从见面的那一刻起,母亲心里就有许多话要跟自己说。但面对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此时说什么似乎都显得多余了。母女俩的眼神偶尔碰在一起,又很快躲闪开去。如月从母亲那忧伤的目光意识到,这也许是自己陪伴父亲的最后一段时光了。

沈福天在医院又坚持了一个星期。金婚纪念日前一天,仿佛有某种感应,他的大脑忽然清醒过来,拉住甄可昕的手,嘴里反复嘟哝着什么。甄可昕将耳朵贴过去,听到“如月”两个字。他想女儿了。甄可昕大声告诉他,如月已经从国外回来了,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里陪你呢。她见沈福天吃力地转动着头,知道他是在寻找女儿,哽咽道:“如月到花店买花去了,马上就回来。明天不是我们的金婚日么?”

沈福天似乎听懂了,僵硬的嘴角挤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平静了一会儿,他又嘟哝了两个字。甄可昕这次听得很清楚:“垠,年。”

两个人争吵了一辈子,到了这时候,还能想起对方来,真是一对“冤家”啊。甄可昕心里有些发酸,她告诉沈福天,哥哥前一阵子就离开北京了,要不要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但沈福天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缕奇怪的微笑。甄可昕感觉到,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也渐渐松弛下来。

当如月怀抱着一大束芬芳四溢的玫瑰刚走到病房门口时,就听到了母亲甄可昕的悲泣声。

§§§第四节

在北京三里屯一家印第安风格的茶社里,浑身缟素的沈如月坐在粗粝的原木凳子上,神情显得有点儿木讷,她显然还没有从丧父的悲痛中摆脱出来。

由于是下午,茶社里冷冷清清,只有沈如月和叶小帅两个人。

“如月,我在报上看到令尊过世的讣告,就猜你肯定回国了。”坐在对面的叶小帅用安慰的语气说,“连国家领导人都出席了你父亲的追悼会,真可谓是极尽哀荣啊,你也别太伤心了……”

在如月记忆中,她很少听到叶小帅这样一本正经地说话。他们俩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吧?当如月接到电话邀约,在茶社门口见到叶小帅时,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了。他已经完全发福,上身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圆领体恤衫,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金戒指,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商人?文化人?都像,又都不像。不过,他说话时玩世不恭的腔调,还有那光溜溜的脑袋,倒是还跟从前一模一样。

“听说你跟邱少白离了?”叶小帅看着如月说,“早该和这丫的分手了,你们俩不合适,当初就不该走到一起去。”

“咱们不谈这个,好吗?”

“看得出,你心里还向着邱少白,没准还把他当做什么精英吧?”叶小帅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串串烟雾,“以前我冲他是个诗人,心里还敬他几分,可自从他染上政治这毒瘾后,在我眼里就一钱不值了……”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如月却越听越不是滋味儿。如月想。他专门把我约到这儿来,莫非就是想对我发表自己的高见么?这么多年,他身上那股飞扬跋扈、吊儿郎当的大院子弟习气还是没有改掉。如月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喜欢叶小帅的原因。

“好了,咱们不谈国事啦。”叶小帅见如月心不在焉,便知趣地打住了话头。这当儿,印第安人打扮的服务生端上来一套古朴精致的景德镇茶具。“在国外这几年,很少喝中国茶吧?这可是地道的云南普洱,几千块钱一斤,尝尝味道如何?”他端起比酒杯还要小的陶瓷茶盅,呷了一小口,“如月,你身上的知识分子味儿太重了,都是让邱少白害的啊!现在总算脱离了苦海,说说吧,你这次回来准备做点儿什么?”

“这个,我还没想好……”如月支吾着,喝了一口茶,觉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你可别跟我说还要搞文学。现在可不是十年前了,十亿人民九亿商,全他妈都投身到市场经济的汪洋大海里去了,没几个人看那些破玩意儿了。”叶小帅用夸张的语气说,“前两年我搞的那部电视剧红遍了全中国,挣的钱我几辈子都花不完,正寻思着把国内几个写字大腕统统搜罗过来,成立一个更大的影视联合体,就像好莱坞那样!我在香山买了块地,房子都快建好了,下次我带你去参观参观吧。”他用那只戴着金戒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如月,我以前看过你那篇报告文学,那期杂志我买了好几十本,凡是认识的哥们儿都人手一册,够意思吧?可说真的,你不适合写那种宏大题材,你的文笔多婉约啊,要是写言情电视剧,跟琼瑶三毛有一拼。怎么样,跟我一起干吧?”

叶小帅说这话时的口气,仿佛半个北京都被他买下来了似的。如月用了好大劲儿,才强忍着没有当场离去。

如月走出茶社时,天还没有黑。她没有让叶小帅开车送,而是一个人在马路上信马由缰地走着。

她想好好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跟几年前相比,北京的确是大变样了。楼房是一座比一座高,商场一家挨着一家,繁华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纽约的曼哈顿。有的街道完全认不出来了,走在马路上,如月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变化的不仅仅是城市,还有人。所有人都在一门心思地赚钱,谈的话题也都是股票、彩票、楼市、下海、市场经济、全球化、下岗和再就业之类,个个摩拳擦掌、神色焦虑,一副恨不得去抢银行的样子。像过去那样站在街头一边看报纸一边眉飞色舞地谈论政治的情景,即使走遍北京城乃至整个中国也见不到了。

有一次,杂志社的几个旧同事来看如月,她打听了一下东方萱的情况。一个同事撇撇嘴说:“她呀,退休了也没闲着,两任老公一个是蒙冤屈死的大右派,一个是离休的部长,留下的遗产够她吃一辈子了,听说她请了个作家,正在给两个夫君写传记,新闻发布会都开了,可我看她接受记者采访那神气,倒像是给自己树碑立传呢……”

如月原本还想去看看东方萱的,但听罢此言,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且再也不想去见那些昔日的熟人了。

她惟一主动拜访过的熟人是大学同学老卢。

老卢现在掌管着中国文艺界的大权,是名副其实的高官了。办公室宽敞得几乎可以跑马,进出都有专车和秘书陪着,小说基本上不写了,每天不是开会就是作报告。见到如月时,他倒没有什么派头,只是说话比较谨慎,对邱少白那几位从前的文学朋友,连问都没有问一下。只是当如月提起梅雨时,他脸上出现了一丝感伤,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甚至连一句内疚的话也没说。

老卢始终没有离婚,还是跟那个矿工老婆生活在一起,儿子都上大学了。看来,他已经修炼到家了。如月想。

我为什么要去见老卢呢,难道就是为了跟他提一句梅雨么?如月觉得有些后悔。她没想到,才过去这么几年,跟过去的熟人之间就产生了这么深的隔阂,以致她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局外人。仿佛行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旅途,眼前一片迷茫。

如月走到马路边的一座报刊亭前,看见亭子里里外外挂满了花花绿绿的报刊,其中大多数是她以前没见过的。她买了一份《北京晚报》,边走边浏览,然后向附近的公共汽车站走去。她刚迈步,就听见背后的一家音像商店里传出一阵熟悉的歌声。是那首《春天的故事》。“1992年,又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划了一个圈……”

歌曲的旋律异常优美、抒情,歌手的嗓子也很甜美,听起来仿佛一缕清泉掠过心头。回国后这些天,她每次走在大街上,都能听见这首歌曲,但让如月奇怪的是,她始终记不住歌词,也不知道歌中唱的那位“老人”究竟是谁。有一次,她在马路上问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可那人像见到外星人似的,眼神怪怪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第五节

沈如月终于见到了那座大坝。

大坝像一条巨龙,横卧在长江上面,将西陵峡拦腰截为两半。显得那么雄伟、壮观、恢宏,坝顶上竖立着一座座正在施工的塔吊和混凝土浇筑机,远远望去,仿佛一片钢铁的丛林。施工的工人们像蚂蚁那样在其间跃动,若隐若现,他们头顶上的红色安全头盔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一道道刺目的光芒,使峡江两岸的寂静群山也为之黯然失色。除了机械的轰鸣,听不到人的声音,在这条混凝土和钢铁浇筑的巨龙面前,人实在太渺小了。可设计和制造它的竟然就是这些渺小的人类。这使你觉得,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无所不能的,接下去,他们还会创造出什么让人目瞪口呆的奇迹呢?

如月没有走上坝顶,只是从远处凝望着,但她已经被强烈地震撼了。面对这座让父亲沈福天和舅舅甄垠年几十年恩怨难释的大坝,如月心底涌起一股爱恨交织、复杂难辨的感情。平心而论,如月打心眼里不喜欢浩瀚大江上兀然耸立这么一座庞然大物。意识到这一点,如月心里忍不住轻轻一颤。可不是么,它看上去真像缠在长江上的一条绷带,毫无美感可言。如月想,这也许是一种偏见。她算不上是环保主义者,但在国外跟路菲和苏珊等人待久了,很难说不受一点影响。包括舅舅甄垠年的影响。可不管怎么说,父亲最终还是在它身上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恍惚间,她觉得父亲没有死,而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熔铸到大坝的躯体里了。从此后,他将伴随着这座大坝,在世人的赞叹和质疑声中存在下去,光荣也好,耻辱也罢,功耶,罪耶,都只能留待时间和历史去裁决了。

父亲是在他人生的巅峰期告别人世的。作为女儿,这也许是如月心里惟一感到安慰的。

如月在秭归码头搭上了“巫山神女”号快艇。乘坐这艘快艇,从秭归到石坨镇只需要两个多小时,行程比乘坐原来的班船整整缩短了一倍的时间。

父亲当年从石坨镇出发,前往上海求学时,他会想到今天这样的速度吗?而更大的变化还是这条峡江,再过几年,随着大坝第一期蓄水,三峡的险峻和奇绝都将不复存在,变成世界第一海拔的“平湖”了。父亲生前显然已经想象到了这种改天换地的巨变。所以他才会留下遗嘱,让家人将他运回到故乡石坨镇安葬吗?

让如月意外的是,舅舅甄垠年在她回国之前,已经只身一人去了峡江边那座叫榔树坪的小镇。那天,她去小九栋时,师晓晓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去榔树坪找舅舅。“我能让老师一个人待在那么一个地方……我必须跟他在一起……”师晓晓说这句话时,语气十分坚定,让如月想到“爱情”这个词的真正分量。她不禁为舅舅感到有些庆幸。

甄可昕本来是要跟如月一起来的。她希望陪同沈福天走完最后这段生命旅程。可临行前两天,她心脏病突然复发了。如月好不容易劝阻住了母亲,一个人陪着父亲回来了。

此刻,仿佛捧着沉甸甸的骨灰盒,好像触摸到了父亲的体温。

“巫山神女”号速度快得令人晕眩,仿佛不是在水里行驶,而是在空中飞翔。天空飘着霏霏细雨,水花和雨珠交织在一起,不时溅落到人的脸上。两岸的山峰在雨雾的笼罩下,朦朦胧胧,像一幅明清山水画。偶尔经过一座小镇,尽管是匆匆掠过,但如月看到,镇上的房屋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像一座地震过后的废墟。而不远处的半山腰上,一幢幢崭新的建筑拔地而起,一座新的市镇已经呼之欲出、粗具雏形了。

快艇上的旅客大都是本地的山民,他们说话时浓浓的当地口音,让如月觉得格外亲切,尽管她几乎一句也不懂。这是父亲的方言。如月想,小时候,她经常听到父亲讲方言,但后来就很少听到了,即使偶尔讲几句,也变了味儿,跟普通话差不多了。像母亲开玩笑说的那样,是峡江普通话。

如月忽然想,一个拥有故乡和方言的人是幸福的。峡江的石坨镇、上海的弄堂、武汉的热干面,甚至连北京的胡同和四合院都不属于我。它们也许只属于父亲和母亲。

那么,我的故乡在哪里呢?

如月回答不上来。恍惚间,她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随着“巫山神女”号在峡江上一路劈波斩浪,溯流而上,自己正跟随父亲的灵魂,一点一点地朝着某个永恒的源头接近。她仿佛听见了浮士德的那声叫喊:“你真美呀,请停顿一下……”

然而,我找到了美吗?

粘稠的雨雾再一次扑面而来。整条峡江在如月眼前消失了。她心里浮现出另外一条虚幻的河流,以及无数朵跳跃的浪花,它们仿佛一张张人的面孔,在历史的天空下熠熠闪耀,显得那么清晰生动,触手可及。其中就包括父亲沈福天和舅舅甄垠年。

那一刻,如月的眼睛湿润了。

2005年8月15日至2008年6月5日初稿

2008年7月8日至12月2日第二稿

2008年11月30日至2010年3月9日第三稿

2009年6月18日至2010年4月20日第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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