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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一节

甄垠年与沈福天多少年没见过面了?对此,不仅甄可昕说不上来,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一定记得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甄可昕为这两个曾经志同道合的大学同学变得形同陌路,几十年不相往来而惶惑不已,甚至伤透了心。一切都是从1957年那个不寻常的夏天开始的,甄可昕想。在那以前,甄垠年和沈福天虽然对许多事情总是谈不到一起,可那毕竟只是专业上的分歧,亲兄弟之间尚且断不了争争吵吵的,何况他们俩都是有自己头脑的知识分子?用父亲甄超然生前的话说,他们对事物有不同看法不仅不是坏事,而且是好事,一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让甄可昕没有料到的是,1957年以后,甄垠年与沈福天之间的关系会发展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呢?或者说,谁应该承担责任呢?甄可昕不止一次地琢磨过这个问题。可她面对的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甄可昕打心里不愿意在他们之间臧否是非或厚此薄彼。但甄垠年被打成右派后发生的命运逆转,又难免让她感情的天平向哥哥这边倾斜过来。她甚至觉得,甄垠年之所以遭受这么多年的打击和磨难,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咎于沈福天。倘若没有他向专案组揭发,甄垠年说不定会侥幸地逃过一劫。如果是这样,哥哥同倪爽没准就会真的结合在一起了,两个人的命运也不会像后来那样悲惨。她就是这么想的。因为这个缘故,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好几年里都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儿子大头的自杀一度使他们的婚姻濒于破裂的境地。甄可昕甚至怀疑自己当初嫁给沈福天也许原本就是一种错误。她越是这样想,越是感到痛苦不堪。

然而,历史真是太富于戏剧性了。沈福天从玉泉山隔离审查回来后,尽管没有背上什么政治处分,但他显然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在水电战线举足轻重、叱咤风云的人物,即使在水利电力工程设计研究院,他也差不多“靠边站”了,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闲人。最近几年,沈福天在家里待的时间,比过去的几十年还要多。对于甄可昕来说,家里的大事小事总算有人帮着拿个主意了,自然踏实了许多。有一段时间,母亲程氏被小薛接过去住,女儿如月自从毕业后,更加很少回来,家里只有他们俩,甄可昕经常一连几天都听不到沈福天说上几句话,连她也觉得有些憋闷,就揶揄道:“你要是闲得发慌,还是去修你的水库得了!”沈福天叹了一口气说:“我在人家眼里成了废物,何必自找没趣……”甄可昕听出了他话里的苦涩和无奈,一时倒不知说什么才好。

有一次,他们俩去菜市场买菜回来,沈福天在胡同口买了份报纸,边走边看,脸色突然阴了下来。回到家里,甄可昕拿起沈福天丢掉的那份报纸,见上面刊登了一条关于召开全国科学大会的新闻,其中有一段文字是记者采访出席会议的甄垠年。如果是以前,像全国科学大会这样的重要会议,沈福天肯定会出席的。那一刻,甄可昕似乎真正明白了沈福天内心的苦楚和失落。最近这几年,甄垠年、沈福天两个人的处境,的确像互换了个位置一样,截然不同了。在外地发配几十年之后的甄垠年,不仅摘掉右派帽子,回到大学讲台,频频出席各种学术会议和社会活动,还当选为新一届政协委员,重新成为了引人注目的人物。相比之下,沈福天真的像是被遗忘了。

甄可昕有时候想,命运真是爱捉弄人,总是不断地在人与人之间制造各种哭笑不得的喜剧或悲剧,谁也不知道这会儿扮演的角色,到了下一刻又会被谁取代,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就比如沈福天和甄垠年吧,这么多年来,他们的角色变来变去,真实的形象在她心目中倒越来越模糊了。

身为女人,甄可昕不懂得,也不想关心那些复杂的政治,但作为妻子和妹妹,最让可昕牵挂的是,这两个男人什么时候能够卸下各自脸上的面具,像从前那样心无芥蒂,坦坦荡荡地走到一起呢?

这个疑问几乎缠绕了她的一生。

§§§第二节

在纪念甄超然逝世十周年的座谈会上,甄垠年和沈福天两个人难得地碰到了一起。

那次纪念活动是由政协和工商联等单位联合主办,在政协俱乐部举行的。以甄超然在中国工商业界和民主人士中间的影响和威望,规格和规模可谓不低,来的不仅有甄超然的生前好友和许多知名人士,政协和工商联的领导人也亲自出席了。领导人讲话时都给予了甄超然很高的评价,称赞他是“工商业界的一面旗帜”和“中国共产党的亲密朋友”。代表家属发言的是甄垠年。参加座谈会的不少人是甄超然的老友,和甄垠年也颇为熟悉,纷纷过来同他握手表示慰问,使甄垠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俨然成了整个会场的主角。相形之下,作为逝者女婿的沈福天,既没有人注意他,更没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其实,不少与会者并非不认识沈福天,从他们的神态看得出来,似乎是在有意冷落他。有人过来与可昕握手表示慰问,对旁边的沈福天也好像没看见一样。对此,沈福天自己显然也心知肚明,始终一言不发,也不去主动跟人打招呼,不声不响地坐在会场一角,看上去像个局外人。

那天,如月带着邱少白也参加了外公的这次纪念座谈会。前些日子,她曾专门从单位上回到家里跟父母商量,想把邱少白带来让他们见一见。如月和邱少白的关系,甄可昕和沈福天早就听说过了,但他们至今没有明确表态。沈福天倒没说什么,现在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甄可昕做主,她对女儿自己选中的这个男朋友,始终不大满意。可作为父母,他们无法越俎代庖替如月找一个更合意的,眼看着她都三十岁了,再拖下去,这婚姻大事可就真的给耽搁了。现在见女儿又提起这事儿,可昕不好再含糊下去,也就让她把邱少白带来了。

纪念会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按照甄可昕的安排,全家人在聚珍园吃饭。聚珍园是京城的一家老字号餐馆,甄超然在世时,对这家餐馆的淮扬菜情有独钟,曾不止一次地和家人来这儿吃过饭。甄可昕觉得,在父亲去世十周年之际,全家人到父亲喜爱的聚珍园吃顿饭,也是一种纪念。她事先把这个想法跟哥哥商量过,甄垠年没有表示反对。他回到北京也有好几年了,兄妹俩竟然还没有像模像样地在一起吃过一顿饭,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妹妹想借这次父亲逝世十周年纪念活动的机会,一家人团聚团聚,也是人之常情啊。

对于甄可昕的这个安排,倒是沈福天一开始就显得不很热心,甄可昕知道他心里顾虑什么,就说,如月不是要带男朋友来么,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她舅舅见一见,帮忙拿个主意呢!听了可昕的话,沈福天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程氏最近一直住在医院,甄可昕这段时间都在医院陪护母亲,今天的活动,她还是请了临时看护,才抽出空来的。正如她所预料的,这顿家宴一开始就显得很沉闷。邱少白是第一次跟未来的岳父母和舅舅见面,难免有些拘谨。至于沈福天和甄垠年,他们之间的相识和交往虽然长达近半个世纪之久,中间却相隔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现在突然坐到一张餐桌上,彼此各怀心思,默然相向,像两个陌生人,除了甄可昕之外,其他两个晚辈又怎么能够理解呢?

只是难为了甄可昕,为了缓解餐桌上的沉闷和压抑气氛,她不停地给每个人奉菜,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像个独角戏演员似的。

“如月,你还记得外公带你们第一次来聚珍园吃饭,一盘珍珠圆子刚端上来,就让你和大头吃得精光,你外公只好让服务员再上了一盘……”

这时,服务员正好端上来一盘珍珠圆子。如月率先夹了一枚圆子,一边品尝,一边接着妈妈的话茬儿说:“我怎么觉得没有以前好吃了呢!”

甄可昕夸张地笑道:“那会儿你才多大,现在多大了?胃口不一样,吃起来自然就不同么。”

如月理解妈妈的心思,夹了一枚圆子放到身旁的邱少白碗里:“你也尝尝吧。”同时悄悄捣了下他的胳膊,示意他给爸爸妈妈和舅舅敬酒。邱少白以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合,浑身不自在,经如月这一提醒,便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向坐在对面的甄垠年敬酒:“舅舅是著名的学者,晚辈久闻大名,想不到今天有幸见到了,我敬您一杯吧!”

如月听邱少白咬文嚼字的,虽然觉得有点儿别扭,但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她看见舅舅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微笑地对邱少白说:“听说你是一个诗人?我年轻时候还喜欢过诗歌,哪天把你的大作送我一本吧?”

邱少白连忙说:“好的,我一定请您指教。”

如月看见爸爸沈福天坐在妈妈旁边,耷拉着头,显得有些落寞,便又捣了一下邱少白的胳膊,示意他给爸爸妈妈敬酒。邱少白此时完全变成了一只任凭如月摆布的木偶,他再次端起酒杯,转向未来的岳父:“我小时候就在报纸上见过您的照片,好像是密云水库竣工典礼上,《人民日报》登了大半版文章和图片。”

一向狂傲自负、对谁也不放在眼里的邱少白此时对两位长辈满口奉承,也真是难为他了。如月想。

沈福天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酒:“噢,那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了,不提了!”他嘴角泛出一丝难得的笑意,但旋即又消失了,“我听如月说,你跟秋池同过学?”

“是的,”邱少白点了点头,“我和秋池是最好的朋友。”

沈福天瞥了一眼甄可昕:“既然是这样,说明你和如月有缘分,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希望你将来好好待她。”

后面一句,明显带有祝福的意味。

听沈福天提到儿子大头,潜藏在心底的悲伤再次涌上甄可昕的心头。但今天这样的场合,使她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把脸转向旁边的沈福天,说:“老沈,你们两个大学同学多少年没在一起吃过饭了,怎么也应该喝一杯啊!”

沈福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甄垠年,没料对方也把脸转向了他。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又不约而同地挪开了。

两个人显然都有点儿尴尬。

还是甄垠年先开口了:“上次苏珊来中国,我们见过一面,她还提到了你……”他说着,又补充道,“切瑞尔先生已经去世了。”

“噢,我好几年前就在报纸上看到消息了……”沈福天说,垂下眼睑,显得有点儿伤感,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望着甄垠年,“我们为切瑞尔先生干一杯吧?”

“好,为了切瑞尔先生!”

两个人的酒杯碰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甄可昕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颤动了一下。

§§§第三节

最近几年,甄垠年越来越忙了。

粉碎“四人帮”后这几年,中国各高校的师资力量一直青黄不接,年轻的教师队伍尚未培养起来,繁重的教学任务差不多全部落到了老一代富有经验的教师身上。本来,本科生课程就让已经年过半百的甄垠年有些吃不消,前两年恢复招收研究生后,他又带了几名研究生,经常连星期天和节假日也抽不出空来休息,几乎每天都处于一种超负荷的状态。除此之外,甄垠年的社会活动也日益增多,不断有学术机构邀请他参加会议,再加上他兼任着政协和民盟的社会职务,活动也颇为频繁,实在让他应付不过来。更重要的是甄垠年自己的学术研究,在中断了近二十年之后,以前的知识许多已经不适应新的时代了,使他经常处于一种缺氧的状态,不得不花大力气了解和掌握国内外的最新研究成果和信息。有一段时间,为了满足全国高校水利学课程的需要,甄垠年对建国初期由他主编的那本《水利学概论》进行了一次修订,交给出版社再版,同时将自己五十年代写成的几篇没来得及定稿和发表的论文初稿,重新润色和加工后,投寄给国外的水利学杂志发表,可对甄垠年来说,这些充其量都只是一种拾遗补缺,算不上独创性的“学术新见”。

这么多年来,甄垠年虽然一直身处与水利科学前沿隔绝的环境,但他的大脑并没有停止思考。在榔树坪的那些年月,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四十年代参加国民政府资委会组织的那次西南水资源考察活动记录的那些资料进行了整理。最近,他越来越觉得这些原始资料对于中国的水利和水文研究,具有异乎寻常的价值。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用半年或者更长时间,对中国的东北、西北和东南等地的水资源,进行一次全面系统的考察,在此基础上撰写一部类似于郦道元的《水经注》那样的著作。甄垠年觉得,如果这个计划能够付诸实践,不仅对于中国,即使在世界水利学和水文学界,都将具有极大的开拓性意义。

对于甄垠年来说,这无疑是一项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如果能够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完成,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是眼下,这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即使将过去耽误的那二十年时间弥补上,也不够用的。

况且,在甄垠年内心深处,还有一件积压了很长时间的事情,经常使他寝食难安。这就是老友云少游托付给他的那部手稿。对甄垠年来说,这是一笔必须偿还的债务。

几年来,他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一次,高等教育出版社的总编室主任范晋前来拜访甄垠年。范晋四十岁出头,小个子,瘦瘦的,显得很精神,说话时一口浓浓的浙江方音。他是《水利学概论》的责任编辑,两年前,才由商务印书馆调到新成立的高等教育出版社任总编室主任。这次登门造访,本来是想约请甄垠年写一本关于其父甄超然的传记类作品的。他对甄家的渊源以及甄氏父子几十年来的命运沉浮似乎颇为熟悉,觉得如果写成书,一定很有价值。但眼下甄垠年忙得恨不得一分钟当成两分钟来过,哪里有工夫写这样的书?当即婉言谢绝了。不过两个人倒是很谈得来,闲聊中,甄垠年提起了云少游的那部手稿。范晋五十年代在北京大学哲学系学习时,还拜读过他的文章,现在听甄垠年说有这么一部手稿,顿感兴趣。“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云少游先生的下落,暗自纳闷,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怎么忽然一下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范晋说,“甄教授,你能将这部手稿交给我们出版社么?”

这当然是甄垠年求之不得的机会,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半个月之后,范晋就给甄垠年打来电话,说他和社领导都看完了云少游的手稿,一致认为这是一部具有罕见思想深度的著作,准备尽快出版,并希望甄垠年以作者好友的身份,写一篇序。

可是,当甄垠年写完序,刚交到出版社不久,却由于云少游的前妻东方萱的意外介入,使这部手稿的出版搁浅了。

前些年甄垠年刚回北京时,曾经去找过一次东方萱。那时,他以为云少游还在人世,本来想将手稿物归原主的。但他得到的是老友的死讯,而东方萱那种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也让甄垠年打消了将手稿交给她的念头。他没有料到,时隔数年之后,东方萱会为了这部手稿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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