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下残局,休息半小时,等下到楼上客厅,看下你今天学的怎么样。省的以后上课,被人笑话。”李思怡道。任清语嘴上没说什么,但孤鸿看的出来,全是她的意思。
“管的也太宽了吧,你只是我雇主,又不是我老婆。”孤鸿不屑道,但是心中有一股不安在涌动着。
来到大厅之际,任清语坐在沙发上,穿着淡蓝色的长裙,身上发出一阵淡淡的幽香。但在孤鸿眼里,有视无睹。这并非他不好色,而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喜欢一个人,越是喜欢,将来越会痛苦。因为他的存在,完全一种阴差阳错。但心中却咕哝:“难怪他会那么喜欢。”
任清语冷冷地问道:“26个字母背熟了吧?”口气如同老师一般,却没有半点指导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即将对孩子体罚的教官。而此时的李思怡,得到了远在异地的男朋友的电话,正在房间内如火如荼热血澎湃地回应着。
孤鸿点点头。
“那你先背一遍试试。”任清语道。
“From-A-to-Z?(从A到Z吗?)”孤鸿问道。
“Yes,of-course,but-I-don’t-mind-you-change-it。From-Z-to-A-is-same。(那是当然,但我不介意你从Z到A)”任清语回答道。
“OK,A,-B,-C-------Z,so-easy。(好吧,A,B,C,------Z,这么轻松)”孤鸿笑着说。
“Every-learner-shall-know-about-it。So-what’s-your-English-name?(每个初学者都应该知道的。那现在你的英文名是什么?)”任清语白了他一眼,暗自惊奇孤鸿发音之准,以及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在这么段时间已经能够说简单的对话。因为不知道他到达的程度如何,所以她便直接用英语问了下去。
“It’s-depend-on-you,my-princess。(那要取决你了,我的公主)”孤鸿淡淡地回答。
此话一出,顿时让任清语脸一红,正要说他几句,却听得孤鸿补充道:“I-mean,you-look-like-the-princess-in-my-mind,I-would-like-to-do-my-best-during-I-work-for-you。(我的意思是,你在我心里就像公主。在我为你工作的时日,我将尽我所能)”
任清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总觉得哪里空落落地——彷佛在否定她本身所具备的魅力。然而,更让她在意的则是孤鸿身上的学习力:如果确实之前没有碰过任何英语,那么到现在他所发挥的,虽然词语各方面还是很简单,但已经大大超过一般初学者能达到的程度。而且,对于电脑通讯以及电器之类操作的,他今天已经完全驾轻就熟,这也是下午刚刚发生的事情。所以,要么他装作什么都不懂,事实上什么都会。要么就是其惊人的吸收能力,学什么精什么。此时,她已经忘记想要惩罚孤鸿得念头了。正要像他询问他的来历,一个陌生电话打来,不得不让她接起:“喂,你好。”
“对不起,这么晚打你电话。我是法律A系的东方月,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任清语暗想他是怎么拿到自己电话号码,但出于礼貌,也不想直接挂断对方号码:“还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明后天将是选择全校社团的日子,我们社团的会长,诚邀你加入我们社团。所以,先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东方月在电话那头道。
“你所在的社团是?”任清语虽然已经猜到东方所说的是“七迦社”,但还是谨慎地确认了一下。
“七迦社之炎皇龙社。”东方月郑重地回答道。以他军事家族背景,参加这个社团完全是意料之中。
“炎皇龙社。”任清语惊奇道,她这么一念叨,立刻引起了孤鸿的警觉,因为这是任清秋叮嘱过的事情。
······
而在遥远的美国,此时此刻,任清秋独自一人正漫步在大街之上。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当年曹操写下这片诗词的时候,称霸江东的孙策早已过世多年,若是两人在战场上相遇,又将是如何的光景呢?任清秋不禁苦笑。
回想自自己懂事以来,从被誉为神童到天才再到明日之星,二十岁不到便响彻世界,然而越是辉煌,登的越高,却发现脚底下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深渊。自己只不过是站在深渊之上所覆盖的那层冰之上。
毕竟是冰,一不留神,就发生让他遗憾终生的滑铁卢战役。与组织的对决,这场最大的失败,让他差点永远失去了楚怡然。因为他对理念的坚持,楚怡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深受伤害和打击。三次受到绑架,其中两次受到严刑拷打,身上到现在还有无法磨灭的伤痕。这辈子,除了他对母亲之死感到自己的不孝之外,就是他彻头彻尾地多番辜负了楚怡然对他的爱。
有时他觉得太累了,带着对楚怡然的愧疚想放下一切,与她安度自己余生。但是,因为积年累月的仇恨,他知道即便自己放下,对方依旧对他以及与他有关的人的虎视眈眈。帝云集团,任天翔,任清语,是的,还有他最亲的妹妹,他不能不为她打算。
此时,楚怡然给他打来了电话:“秋,忙吗?”
“不忙,正在外面散步。你呢?”任清秋回答道。
“我还是老样子。今天风大,多注意保暖。”楚怡然关怀道,“还记得十年前的今天吗?”
“这么远的事情我怎么记得。”任清秋笑道。
“你不记得了,但我却深深的记得。你为了把我从家里带出去,把我爸爸最心爱的青花瓷给藏起来,然后又给我爸爸寄送了一张地图。那张地图的字符完全是你我的暗号,旁人哪里看的懂,但你为了混淆视听,中间还插入了大量的梵文,害的我爸爸浪费大量力气找梵文大师研究。后来你又向我发信息,让我告诉我爸爸我能看懂。后来,我将破译这个地图为条件,让我爸爸答应放我出去,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说到这里,楚怡然不禁感叹道。
“亏你还记得。”任清秋道。
“我怎么会忘记,你那时候牵我的手,在雪地里狂欢,也不管你爸爸和我爸爸气的直冒烟。你从你爸爸那里逃出来,是利用清语幼小的同情心,把他们引开,并把钥匙偷给你。当时谁也不会怀疑还只有八岁的她身上,果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你抱着清语,我带着那时还是正常的天鸿,相互嬉闹。至今,我还无法忘记那天你手心的温度。没想到,时隔多年,你我近在眼前,却只能这样联系着。而五年前的车祸,让清语再也想不起天鸿。至于天鸿,已然彻底沉睡······就算你聪明绝顶,也无法让我们摆脱这命运的怪圈。当年她选择了你,现在我也不会改变。”
“我们现在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两年前,我们做着的那一夜,你把我的头靠在你的胸口,问我为什么要哭。因为我可以粉碎一个个迫害我们的敌人,却无法抹平在你身上留下的伤痕。聪明如你,又何必言语。然而,你依旧没听我的,有时候,我在想,若是与我相爱的人笨一点该多好。”
“这是你对我的再度告白吗?”楚怡然扑哧一声笑道。
“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