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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对岸的云彩(4)

在图瓦,验证了人有前生一说,至少验证了我有前生。大街上,迎面遇到随便什么人,你得到的都是真诚质朴的笑容,像早(前生)就认识你、熟悉你,你不就是谁嘛。图瓦人迎面走来,全睛看你,突厥式的大脸盘子盛满笑意,每一条皱纹里都不藏奸诈。我像一个没吃饱饭的人吃撑着了,想:他们凭什么跟我微笑呢?笑在中国,特别在陌生人之间是稀缺品,没人向别人笑。而向你笑的人(熟人)的笑里面,有一半是假笑,和假烟假酒假奶粉一样。笑虽不花钱,却也有人不愿对你真笑。跟我社会地位低也有关。从美术美容观点看,假笑是最难看的表情,如丑化自我。纯朴的笑有真金白银。笑,实为一种美德。

我没想明白图瓦人为什么对人真诚微笑。而他们的生活当中,没有不诚实以及各种各样迷惑人的花招。中国人到这里一下子适应不了,像高原的人到低海拔地区醉氧了。这里没有坑蒙拐骗,人的话语简单,什么事就是什么事,这样子就是这样子。这让来自花招之地的人目瞪口呆,有劲使不上。图瓦人的笑容,展露的实为他们的心地。

总统府上空的月亮像带着笑意,俯视列宁广场。广场上一定有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发生。我下楼去广场,看月亮笑什么。

列宁广场在克孜勒市中心,塑像立北面,身后山麓有白石砌就的六字真言,字大,从城市哪个角度都看得清。广场西面歌剧院,东面总统府——该府连卫士都没有,农牧民和猎人随便出入。总统常常背着手在百货公司遛达。广场中立中国庙宇风格的彩亭,描金画红。里面是一座巨大的转经筒,从印度运来,里面装五种粮食,一千多斤重。这些景色到了夜里跟白天不一样,所有的东西披上一层白纱,边角变得柔和,夜空越显其深邃,而瓦月距总统府上空其实很远,在山的后方。

广场上有两三个转经筒的人,有人坐在长椅上,有人缓缓地散步。他们在和我相遇的时候虽露笑容,但更庄重。他们的人民到夜里变得庄重了,我们的人民晚上似更活泼。我想到,图瓦人虽把纯朴的笑容送给你,像满抱的鲜花,他们其实是庄重的。面对天空、大地、河流、粮食和宗教,他们生活得小心翼翼,似乎什么都不去碰。农民除了种地时碰土地,剩下的什么都不碰,包括地上的落叶也不去扫,人在这里安分守己并十分满足。看图瓦人的表情,他们像想着遥远的事情,譬如来生。又像什么都没想,脸上因此而宁静。这种表情仿佛从孩童时代起就没变化过(他们小孩就这表情),更未因为衣服、地位、年龄和GDP而变化,只是成年人成年了,老人老了,表情都像孩子。再看月亮,我刚才在国宾馆看到的月亮像它的侧面,在广场看到的还是它侧面,这是下弦月。看它正面除非上火星看去。

脚踩广场的月色上,没发出特殊的声音,月色也没因此减少(沾鞋底上)。月色入深,广场像一个奶油色的盒子。人都回家了,只有一人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慢慢走,这是我和我的影子。

三 姐 妹

来图瓦之前,我听说那里有一种奇特的花,叫“三姐妹”,一株花的同一茎上并排开放粉红、乳白和浅蓝三朵重瓣花。从植物学说,这不可能,上帝没这么安排。但生活中未必没有,况且图瓦位于西伯利亚南部,植被丰富。

皮埃尔——约瑟夫·雷杜德(1759~1840)是历史公认的玫瑰纪录者,他的《玫瑰图谱》记录过野蔷薇“七姐妹”,蔷薇科,蔷薇属,又名“大叶野蔷薇”。它的花一茎七朵从浅红到深红,羽状复叶,通常有5枚细齿卵形小叶。雷杜德并没提到“三姐妹”。

而“三姐妹”太奇怪了,它的花完全不在一个色系上。我觉得我如果能发现这种花,拍一张照片卖给法国人就能赚到钱,花包含着他们国旗的颜色,虽然花不能带出图瓦国境。我所知道的“三姐妹”的记载见于约翰·林立(1799~1865)的《玫瑰学历史专论》,他是伦敦皇家园艺协学的秘书,植物学家。林立没说他见过三姐妹,他说此事见于西伯利亚图瓦人的传说。

在图瓦,我问洪巴图——他是蒙古国古尔格朗人,红脸膛,眉毛,一字胡和眼珠全像琥珀一样黄——你见过一根茎上开着三朵花吗?

有,太多了,野花都是这样。洪巴图说。我和他用蒙古语交流。

我说的是不同颜色的花。

用颜料染上就是不同颜色的花了。

洪巴图,我庄重的说,在图瓦有一种花叫“三姐妹”,是野玫瑰花,这是世界上稀有的花朵,值很多钱……

能买一辆三菱吉普吗?他问。

能,我回答他。如果这种花一根茎上开着红的、白的、蓝色的花的话。

是一个花瓣红、一个花瓣白、一个花瓣蓝,统共三个花瓣吗?

不是,洪巴图,你正在胡说。是一朵红花、一朵白花、一朵蓝花开在一根茎上,三姐妹,你见过吗?

见过,他满不在乎地回答。

洪巴科跟阿凡提差不多。蒙古人当中也有这样的人,叫巴拉根仓。阿凡提、巴拉根仓和洪巴图抹杀了现实和虚幻的区别,都是爱说谎者。我问他:你在哪儿见过这种花?

他答:在上海见过。

我说:你根本没去过上海!

就算我没去过上海,我也见过这种花,也可能是在泡然(波兰)见的。

我指着他说,把想像停下来,我昨天才告诉你世界上有一个国家叫泡然(波兰),那里出了一个钢琴家叫肖邦。

洪巴图想了想说,但我没有见过肖邦。

这句话说对了,我鼓励他。你坚持每天都说真话,习惯就好了。你想想,你见过“三姐妹”吗?

想事情会让我痛苦,我从来不爱想。今天为你想一想吧。洪巴图摸摸一字胡问我:想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把一枝中国烟递给他。

洪巴图先闻这枝烟,点燃,吸入喷出,他指着烟雾说,看到没有,烟雾里有字。

我问什么字?

洪巴图轻蔑地看我一眼,这是俄文字,你不懂——达,日达拉斯维节,克达依——中国伟大。

你想一想三姐妹。

洪巴图说,我要吸第二口烟,看烟雾里面说什么。他深吸,挤一下眼睛喷出烟雾,瞪大眼睛看,说,啊,不会吧?三姐妹怎么会在那里?

哪里?

阿巴干上面的米努辛斯克上面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水库的东岸。

这是烟雾里写的吗?

洪巴图指着几乎散尽的烟雾说,明明白白写着嘛!俄文,你不懂的。

我有些恼火,说,洪巴图,不要再开玩笑了,我再说一遍,你如果在什么地方见过三姐妹,就领我去拍照。没见过也没关系,你要用脑袋思考,要回忆,不要用烟雾骗我。

是的,洪巴图惭愧地低下头,用手抹一把脸,说我昨天喝酒太多了,脑子比羊圈还乱,我要好好想一想,明天告诉你,不过我二十多年没思考过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晨曦洒在黝黑的松林顶上,像晾晒一块刚洗过的金红色的毯子,鸟群在上面翻腾嬉戏,比剧场还热闹。我住的牧羊人的木刻楞房子前面,地上有一尺厚的白雾,好像从松林跑出来晒太阳。往远看,更厚的白雾正从松林朝这边滚过来,像中国电视晚会结束喷放的干冰一样。

这时,洪巴图走过来。他今天穿一件带大襟的短袖衫,白粗布滚蓝边,兴致勃勃。洪巴图在蒙古军队服过役,走路有俄军那种僵硬又像弹簧式的步法。

哈罗,洪巴图走过来握手,把另一只手又放在我手上,说:昨晚我思考了六个多小时,除去上厕所,跟老婆做爱和喝水的时间,也十足思考了一个半小时。我——洪巴图把手放在左胸——想起来了,我见过三姐妹,不过我们叫它兄弟花,三个脑袋挤在一起,红白蓝,或者蓝白红,对吗?

在哪儿?我问。

嗯,洪巴图说,你别急,我要思考10秒钟。他用左手拍自己肚子上的皮带金属夹,说,够了,超过10秒了,在蒙古国的吉尔吉斯湖。

不行,我说。我没有蒙古国的签证。

洪巴图又开始拍皮带夹,这回是用右手,说,没问题,我思考的结果是,我们往南走,走到巴音达布齐湖边就会见到兄弟花。嗨,太多了,连它们的爸爸妈妈都可以看得到。

你是不是又在瞎编?我问他。

不会的。他撸起裤子,指一个条状凹陷的伤痕说,我如果瞎编,就让这条脚再断一次,可以摔断,也可以让熊咬断。

好吧,有没有三姐妹无所谓,瞎逛吧。我和洪巴图上路了。

我说过在图瓦就像在古代,意思说这里的土地山川还保持着上帝创世的样子,没用GDP改造过。如果人想知道古代的北亚草原什么样,到图瓦来。它是俄联邦的一个自治共和国。

洪巴图用俄式步兵操典的姿式大步向前走,我走路并不比他慢,在家里步行七八公里是常事,但姿式比他柔韧。我要节省髋部的关节液。我们走了大约7公里,洪巴图的大襟式短袖衫——这是清代马甲兵的夏季作战服,竟留存在蒙古国——出汗干湿好几遍了,白粗布看不出来汗渍。

前面是一条河,我猜测它仍然是叶尼塞河的支流或者叫末流,像一条蓝色的哈达。河岸开满鲜花。低头看,花朵从不平整的石块里长出来。在这一片花的彩毯上,走路却咯脚。

花都在这里,洪巴图摊开双臂,好像花都是他的。你自己挑吧。

这里有三姐妹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上帝早就安排好了。洪巴图说。

我有点恼火,但一想他说的对——也许有,也许没有。是的,凡事皆如此。找吧,我要找一株三姐妹拍照片发财,这差不多是植物学界的奇迹,但我永远不会告诉别人三姐妹生长在图瓦,免得他们来旅游。在我看来“旅游”是相当恶心一个词。然而花不好找,我说过脚踩在块石上走不稳,鬼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风化破裂的石块,而且我不愿把我的登山靴踩在娇嫩的花瓣上。我不太懂花草,勉强认得这儿的花有粉红的小矢车菊、紫色的矮鸢尾花——它的花瓣像烫了发一样,蜀葵花,还有许多百合花,白的红的都有。我要耐心地等待三姐妹,上帝不会一下子让三姐妹跳到我跟前。上帝让爱迪生做了一千多次试验才发明电灯泡,我怎么能一下子发现三姐妹而名垂植物史呢?我猫腰看花,用手指把额头的汗甩掉。如果上帝在云端看到我的姿势,会认为我像法拉弟、爱迪生一样辛苦。我看一眼洪巴图,他没影了。

这边来看,洪巴图喊。我赶过去,心里咚咚跳,或许真的发现了三姐妹。到了那儿,看到一片红百合、一片白百合、一片蓝色的远志花。洪巴图用手指点:红、白、蓝。

我说,可惜没长在一株花上。

是啊,洪巴图训斥这些花,你们为什么没长在一株花上,你们没用脑子思考,你们是傻瓜。

别骂了,洪巴图,你简直在骂我。

是,他谦恭地说,看在你面子上,我原谅了这些花。

我递他一棵烟,他双手接过,说要不要看点别的什么?

看什么?

洪巴图轻轻端着我的胳膊,说到前边。

走过一块巨石,见到一座坟,很瘦的旧坟,墓碑写着俄文。

这个人,洪巴图说,坟里的人,最了不起。他叫明甘达赖,是中国的蒙古人。他是一个医生,给图瓦人治好了很多病,然后就死了,已经20多年。

我盯着洪巴图看,说,我们能救活他吗?

不能,但——洪巴图从裤子侧兜掏出扁酒瓶和小银碗——我们可以祭祀他。

他把酒倒进银碗,举过头,放坟前,说你把烟掏出来,穆热格哟(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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