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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亲情

翌日早上,大头夫妇都睡过头了。由于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所以老太太误以为两人一大早有事出门了。养尊处优的她很少自己张罗早餐,直到八点才到小区对过吃了碗清汤。八点半,头发蓬乱的小慈匆匆跑下楼、又跑出门,见婆婆正往家走她这才上楼梳洗。

大头直到九点才下楼。昨夜一怒之下做出的决定,他让自己为之折腾了大半宿。毫无疑问,他想了很多。想来想去,有两个字他始终绕不过去,那就是:名声!他一遍又一遍地拷问自己:老娘积攒一辈子的名声,难道就这样给毁了?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疾首的事!

小慈也想了大半夜。大头的个性她是知道的,执拗倔强而且刚愎自用、但也不是没脑子,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有他的“道理”。思来想去,她感觉问题90%可能出在老宋!老实说,她曾经想过要离婚;但是现在她不想,尤其不想因此而离。这种“休妻”方式她无法接受,于是想到了挽救。她将所有能说服大头的人一一排队、又都一一否定,最终唯一“入选”的是老太太——此事毕竟不方便与她说,而且大头有言在先。但是,善罢甘休也不是她的个性。

上午,她去超市买了些菜,回来赶忙上楼给杨建国打电话,建国说他有事,等忙完再给她打过来。接着,她拨通了黄万有的电话,说大头与她因一些误会闹的蛮厉害,想请老同学帮劝劝。“你们打架了?”“架倒没打,不过……比这严重。”“他要离婚?”“是的。”“这,这我怕是爱莫能助啊弟妹,因为大头脾气太倔强。不好意思,对不起哈……要是他分割财产方面欺负你,我倒可以帮你说说,民商法我还是懂的。”“谢谢,那就不劳烦黄大哥。”

不一会儿,杨建国又打了进来,她将与黄万有的话重复一遍。

“误会?什么误会?”杨建国问。

“是这样,我跟一个人上山采药,啊,就是采虎杖根……”

“就因为这?没别的?”

“是。”

“既是这样,我说说他。不过这家伙太犟,我说他他不一定听我的。”

“那就拜托杨大哥了。”

“别叫我大哥,大头大我一岁,官大衙门大、只是我应该叫你嫂子才是。”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杨建国又把电话打了过来,说大头追问那人是谁?小慈听说,一子下蒙了,心里责备自己:早该想到啊!于是说:“那就算了吧建国。”建国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便说:“要不我帮你找个人代替下?比如我家亲戚。”她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免得弄巧成拙。”

她本来还想给一个叫黑巴(也是大头要好的同学)打电话,一看这情形,觉得没必要,只好放弃,听天由命。

将近上午十点,陈总才慵懒地走进办公室,手里一支烟还没来得及点他就拨通苗律师电话,问他何时有空?苗说这会儿有空。原定上午开庭,因一外地被告没来、法院决定延期。

十五分钟不到,苗律师就和他同坐在一张长沙发上抽烟、喝茶、聊天。

老苗知道他打问时间肯定有事商量或者咨询,却没有想到是他个人事而且是关于婚姻方面,便说:“婚姻方面也没关系的,用不着吞吞吐吐,应该坦诚交流,不必顾虑。对于当事人律师都必须恪守职业道德、绝对保护隐私,何况我们还是兄弟。”

陈总说:“你说,像我这样、有那么一点儿虚名的人,如果离婚的话,会不会名声扫地?”

“离婚?”苗律师脑里打了一个闪,却若无其事地说:“哎,你先搞搞清楚,离婚跟名声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能混为一谈呀——我们先说哪个?”

“都说。”

“那好,你认为什么叫名声?一个人的名声是不是他的私有财产?”

“名声不就是好名誉嘛,不管走到哪,人都夸你、敬重你。至于是不是财产,我不晓得,但它肯定属于私人的,我老娘就积攒了一辈子……”

“嘿嘿嘿,”他还没说完,律师就冷笑,却没头没脑地问他,“衣服是穿给谁看的呀?”

“当然是……”陈总看看他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衣服,本以为太小儿科、连三岁娃都能回答,却越想越莫衷一是,“应,应应该给别人看吧。”

“nono,从本质上说,穿衣既不是给别人看、也不是给自己看。因为第一、你要保暖,第二要遮羞。这也是穿衣的基本属性,当然罗,至于什么防身、展眉、卖萌等等那都是它的外延,不必说。但是,客观上,显而易见,它既是给自己看、也是别人看。不可能不看,对吧。同样道理,名声作为公众对你个人的社会评价,首先是你自然而为——你必须做人,你要有做人的基本准则。如果连羞都不遮挡,还谈什么美?同样,如果连‘人’都不做,哪儿来的名声?做人是什么?根本就一个字:德!所以意大利彼得拉克说,不朽名誉,独存于德。”

“嗯,有点儿意思,有点儿意思。”陈总说,“可是,婚姻与道德休戚相关嘛。难道不是?”

“没错。”

“那,一个自我标榜道德高尚之人,一旦离婚不就名声扫地嘛?”

“未必!”他不打自招,让老苗再次惊愕了两秒钟,“我已经说过,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离婚不见得影响名声,因为没人敢说离婚是不道德的行为;当然,如果喜新厌旧朝三暮四,那就不用我说了。相反,有时候该离的不离,倒是不道德。”

“不离还有不道德的?”陈总轻蔑地一笑。

“是的,没错。”律师认真地说,“如果两人夫妻感情彻底破裂、完全没有交流或者无法交流,那么,勉强维持着‘死亡婚姻’对谁都是痛苦;如果某一方出于一己之私软拖硬抗,我们江城人叫‘一根烂稻草系死老黄牛’,那其实也是不道德的。”

“哟呵!看来交流还是蛮重要的嘛。”

“当然罗,有些夫妻动不动就拌嘴打架,却打而不散,”“好顺夫妻常拌嘴。”陈总插了一句,“有个笑话儿,说一对夫妻早上打架打得鼻青脸肿,晚上睡觉男的说,搞一火儿不?女的说,搞就搞、谁怕谁呀。看!这样的德性能不牢靠嘛。为什么?原因就在于,有交流。”

陈总心想:我们也许交流方面做得不够,但,为时已晚。于是他问起另外问题:“哎,如果以协议方式限制一方对于子女的权利义务,法律在这方面有没有特别规定?”

“有,只是不得损害子女的抚养、教育方面的合法权益。”

“你是说,在此前提下允许限制,对吧?”

“对。”律师又说,“但是,作为一名律师特别是中国律师,我通常会提醒当事人:亲情是一把双刃剑!夫妇双方千万不要因为离婚而‘改造’亲情,我这里说的改造包括很多,比如限制探视、禁止往来、改名换姓等等,这些做法我认为都是愚蠢透顶!一方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对方‘痛苦’,其实这样做真正痛苦的是谁?是他们的孩子!是孩子的失亲之痛!”

“没错没错。”陈总深有体会地说,“我从小就没有父爱,时常羡慕人家有父亲,尝够了亲情缺失的痛楚,所以导致我性格至今还有些好强、偏执。”

“所以你也就特别看重名声,是吧?”苗律师也发起感概,“其实人的一生,名誉、地位、金钱这些都空洞无物,唯有亲情才是真实的。所以我向来主张,离婚可以、但尽量不要因此而伤害亲情。”

苗律师一番话,让陈总感概良多。这次谈话对他来说,有如拨云见日,不仅茅塞顿开而且改变了初衷。

夜间一场不期而至的秋雨,天气突然变冷。吃过早餐,大头说今天闲聊无事,破天荒地陪母亲去逛公园。

早晨还下着毛毛细雨,此时的天却阴沉沉的。公园那排梧桐树下,一溜石凳石桌平日满是打牌人,今日湿漉漉的空无一人。穿过一片混杂林,几棵高大的广玉兰下有一拨唱文曲戏的在表演,义演的中老年朋友每天乐此不疲,哪怕只有一两个观众也不懈怠,此刻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胖妇正在唱《十不足》: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

骄妻美妾都娶下,又虑门前无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到登基。

一日面南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

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天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做下,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梯还嫌低。

胖妇还没唱完,一个化成丑角妆的干瘦老头贼眉鼠眼地上来,他用道士念经般的采茶调唱《莫烦恼》:

人寿百年古来少,皇帝此关也难逃。

金山银山固然好,身后也就不了了。

争名夺利入俗套,逞强好胜无好报。

世间百态再热闹,不过匆匆走一遭。

既然道理明白了,莫怨光阴催人老。

静观尘世谁为好?亲情友情最可靠。

老太太虽说听力不好,却听得非常专注。大头走到一旁接电话,他进来时,那边正唱《劝世歌儿》“起家犹如针挑土”那句,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是秋云,干脆挂了。听完“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便挽着老太太离开人群。

母子二人边走边咵,大头刚咵完三件离婚新闻,老太太又在一群人中驻足,他的声音早被喇叭声淹没。一棵古柏树下聚集百来十人,音响传出银铃般的女中音,“……小妹妹送情郎呀,送到那村外边……”他拿眼一看,演唱的竟是个头发花白的大妈、而且穿着土里土气。她唱完羞涩地一扭头,将话筒塞给一位干瘦老头。老者站姿笔挺地拿着话筒,悠扬的《北国之春》过门儿响起,老头高亢地一声,大头简直惊呆了。更绝的是,第二段老头竟用洋文演唱!他心想:此人把鬼子歌儿唱的这般好,莫非是倭寇?他欲观察老头举止,老太太却走了出去。

他挽着母亲并不住地在她耳边絮叨,什么同学谁谁离婚,谁谁正在闹离婚,某某单位的谁爆出了离婚冷门儿。。他自己还不觉得,老人早已经听得不耐烦,非常扫兴却又不好意思驳他面子——难得大白天陪她逛公园。

“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离?”老太太终于忍受不了他的得瑟,便直截了当地冒一句,“当然,能挽回更好。”

“妈,你知道哇?”他拍着额头、偷看着他母亲傻笑。

“我能不知道嘛,你们俩每天的那个神态,恭恭敬敬、假模假样儿……还有,分床我看不到么?刚儿在家你们就分起!”

于是大头便简单扼要地给母亲汇报一番。基本没谈“原因”只说两人都愿意离,局面已无法挽回。老太太说:“你也有人了吧?”“算,算算有吧。”“谁?我认得啵?”“妈,瓜熟蒂落你自然晓得。儿子是中年人了,你何必细问?”

“那你还跟啰嗦什么呀?做我思想工作?没那必要!我老太婆虽说老脑筋,但是这世上事我也算是看穿了、也看透了。”

“妈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有什么意思,我没‘意思’!我老朽了,做不了你们的主,再者说,留住人留不住心,留有何用?只有一点,这点你们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那就是:钱财可以舍,怎么舍都行,刚儿不能丢,坚决不能丢!”

大头全然明白,同时他也觉得这话题太沉重,再也没有继续的必要,娘俩倒是开开心心地逛了一回。

一家人共进午餐,一次沉闷的午餐。饭后,老太太在门前散步,大头坐在沙发上吸烟、电视没开,小慈洗好碗筷便上楼去。

她从书架上信手拿一本《三至七言杂字》翻看,一会儿工夫,大头悄悄进来了。“潘小慈,那件事……你,真的答应?”他说,刻意做出冷冰冰的样子,“要是没想好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协议。”

“难道你就不怕辱没你的名声?”她试图亮出最后杀手锏,说完眼泪沿着脸颊滚下,她轻轻侧向窗外,不想让他看见,“还有,我得提醒:这名声,也是你母亲和你儿子的吔。”

“婚姻与名声是两个概念。我又不是滥情,正当离异难道也千夫所指?”说着,他忽然手朝过道里一指,“不离也行,那,你说:那个人是谁?”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已经不想申辩甚至不愿再提“虎杖根”三个字。于是她神情自若地望着灰蒙蒙的窗外远处。

大头说:“我是个爽快人,这样吧,公司股份你得多少你说,其他的好说,这房老娘住着不消我说,小产权房要你尽管拿。”

“我不要。股份,你给多少算多少。”小慈说。

“别说气话。都这个时候了。”

“我冇说气话,我本来就是寄生虫、靠你养活,我又没有创……”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没用的牢骚,你我心里都清楚:金丽能有今天,你当然功不可没,而且‘指导员’三个字……”

“开玩笑!那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太把自己当根葱了,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害臊!”

“这是事实,我从不恭维人的。说句良心话,要是没有你还有我妈这两个女人,十个大头我也盘不出金丽公司来。”他走到小床边,坐下来低着头说,“所以嘛,该得得,纵使你自己不要,你的家人也不答应,是吧……要不,这样吧,给,给你四成。”他原算打开口“三成”。

“两成就行。”小慈认真地。

“不!四成。”

“两成。”

“三成——就这么定了。”他站起身说。

对于小慈来说,终于熬过度日如年的三天。今天是星期一,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吃过早餐,她带着保姆荷花去买菜。荷花是个五十来岁的农妇,除了有点龅牙人长得还算体面、穿着也蛮停当。荷花还不了解这家人的口味习惯,所以她得尽快教她,包括老太太每天吃的深海鱼油还有楼顶上的花儿,都得尽快“传授”。

买菜回来,大头与她二人驱车来到民政局婚姻登记处。二人递交了离婚协议书,分别填写了表格,接受了工作人员的询问又交了身份证复印件,然后便是工作人员给他们二位换发证件,红皮本儿被换成了深绿的。离开婚姻登记处,小慈在保康路下车,来到刊江法律服务所。她有个远房亲戚小金是这里的法律工作者,在小金那,她陈述了有关事由、办理了委托代理手续,随后被鞠子叫去她家。

中午只有老太太与荷花俩在家吃饭。大头有应酬,他已给家里打过电话。小慈在鞠子家吃的米粉蒸肉。

午饭后,小慈和鞠翠莲两人又回到小楼,看见老太太小慈叫声“妈”然后与鞠子手拉手上楼去。老太太今日没有上楼午休,她端坐在沙发上喝茶、也没开电视。一个人喝闷茶。

下午三点多钟,旗伢开着那辆帕萨特到了门口,但没下车。此时,听到“嘀嘀”两声喇叭的鞠子和小慈一前一后的下楼来,她们各自提着一只行李箱、扛着一个大包。

下到楼梯口,小慈突然回过头扫了一眼楼上,又缓缓地扫一眼大厅,眼前的一切都要别开了、永远的别开,不禁让她有些眼湿。经过老太太跟前,她稍稍停了一下,几乎有些哽咽:

“妈,我,走了哈。”这样的告别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悲怆,所以声音有些发颤。

老太太好像还是听到了,她面无表情地微微点了下头,接着神情木然地向外面张望着,像是幻想又像是沉思;门前的罗汉松挂着一滴滴水珠儿,她眼望着湿漉漉的罗汉松发呆。

小车缓缓启动了,老太太也缓缓起身,继而又缓缓地移步至门口处,目睹小车完全消失在濛濛细雨里,此时这位三十三岁守寡、多苦多难都咬牙过来的老人,已是老泪纵横。

老太太心里百感交集,之前还一遍又一遍地劝慰自己:只想着她的错处,恨她、恨她!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是啊,养个猫儿狗儿时间久了还有感情舍不得呢,何况同一屋檐下生活十几年的大活人?女儿不在身边,二人素来情同母女,平素该骂骂、该说说,两人从无怨怼;骂也罢说也罢,她都从不计较也从不见外,总是那么知冷知热、贴心贴肉;女儿嫁到天边还是自己的女儿,可她这一脚迈出去就成了别人家人……老人无法自已,泪流满面。

“去哪儿,舅妈?”旗伢小心地问。

“滨江小区。”她声音很细,眼巴巴地望着朦胧一片的车窗外面。是呀,她只能够细声回答,因为再大点就不是说出来而是哭出来。

晚上,母亲做的都是她平素最爱吃的菜,她却吃得很少。吃饭时,只有爸爸问了几句,大家都好像有意回避这个现实的话题。

晚饭过后,已经“把生米做成熟饭”的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儿子电话(学校周二至周六收缴手机),电话的那头,陈刚一句“哦,知道,爸爸说过”就挂了。这是她与儿子所有的通话中最短的一次,也是唯一没有“妈”字的一次!

本来就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她,把自己推到亲情的边缘,大头薄情寡义早已让她六神无主,儿子的冷漠使她更加陷入苦恼与自责,便一次又次地反问自己:这一年、甚至这一生,究竟哪一步走错?

她21岁嫁给一个单亲家庭长大、身健体壮、能吃苦耐劳且声名雀跃的省级劳模,但是真正的谈情说爱,她只是似是而非地体验过。虽然如此,她不得不承认,她曾经爱过大头,大头也很爱他,可是当这种爱变成一纸契约、变成一种责任的时候,它就被时间的流水和生活的琐碎洗刷得干干净净,甚至难以找到只言片语的回忆。

晚上她没有用手机上网,也没看电视,却独坐在母亲房里忍受着“覆水难收”的煎熬。

“姐,过来上网吧。”弟媳在喊她。于是她有气无力地站起身,移步至隔壁房。弟媳伺候洋洋睡觉,潘小宝跟爸妈都在客厅看电视。

电脑开着的,她上了自己的QQ,没想到刚一打开,“小龙人(儿子的)”头像在闪闪,一点,是儿子给她留的言:

“妈:你们的事我知道,是刚刚知道的。正好没上自习、就跟你留几句。我不想问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你们的理由,而且我也没必要去想那么高深复杂的问题;我相信你们、尊重你们的任何决定。同时我也祝福你,希望你健康、快乐!没有比脚更长的路,你可不要停下脚步啊妈妈!

你的生活一定充满阳光,因为你还有我。

爸叫我安慰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如果算,你就给个表情吧。

你的小龙人

关于他们的离婚,目前还只是小范围公开,不过有关他的流言蜚语,正在江城传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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