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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摊

在确定银辰已走,我才将门轻轻打开,快步奔到娥蹙的房间,推开他的房门,而房内却是静悄悄的,我焦急地喊了一声:“娥蹙!”回应我的是沉默的空气。

我转身走到院子,四下寻找娥蹙,一遍一遍地喊着:“娥蹙你在哪?”

我急得想推门出去寻找,而此时,大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急匆匆跑过去,正是娥蹙,她见了我焦急的神情,疑惑地未问道:“姐姐为何如此焦急,发生了什么?”

见她平安回来,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面拉着她,一面忍不住责怪道:“你这丫头都去哪了,害我怎么找都找不着。”

娥蹙握住我的手,想安慰我,笑着说道:“姐姐不急,我这不回来了么。”

“怎么能不急,你怎么就消失了,要是找不到,我又如何向云兄交代。”

当我提到云兄的时候,娥蹙的眉微微皱了一下,但转瞬便又是轻声安慰道:“我这么大人了,难不成还会跑丢?”

我被她逗得想笑,只能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也是,想来是我多心了,还以为你和哪家的公子私奔了。”

“姐姐又取笑我。”她说话间,脸也微微红了。

“好了不逗你了,不过你到底去哪了?”我回到了正题。

“我,我出去有些事,啊,对了,银辰公子呢?”她有些支支吾吾,似是有事瞒着我,既然她不想说,我也不便多问。

“他走了,你也饿了吧,姐姐给你做饭去。”提到银辰,我的心咯噔一下,怕她会继续问下去,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好,今儿姐姐便休息会,我来为姐姐烧几道小菜。”她好像并没有起什么疑心,我也便稍稍放了心。

晚饭时,我们炒了个青菜,还有一盘王嫂入夜之时送来的小鱼,她交代了一些院子里的事,说是昨日未来得及说,顺便给我们送些自家捕的小鱼,我们自然很是感谢王嫂,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向我们伸出援手,原来这世间人与人之间的爱是可以如此平凡却又温暖的。

吃好饭,我便与娥蹙道了晚安便进了房,轻轻掩好房门,我径直走到衣柜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柜子,从其中的一个包裹中小心地寻出了玉簪,随后便将柜门再掩上,坐在木凳上,轻轻地抚摸着这支玉簪,就好像阿婆仍在我身旁,想念阿婆甚深,我抬眼望向窗外,外面正是星光点点,光华透过木窗照进来,眼角不觉划过一滴泪,呢喃着:“阿婆,我很想您,您在哪,我现在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我,明日我便要蒸做您交给小暮的桃花糕来在这郢都城自立下去,我过得真的很好。”说到最后,内心已是决堤了,我多么想得到阿婆的问候,在我无助的时候庇佑我,迷茫的时候引领我,现在我只能靠自己。

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是紧紧地将玉簪贴在胸前,黑夜中,我睁着眼睛,刚淌下的泪痕崩在脸颊上,我紧抿着双唇,白日里我必须将自己武装起来,至少看起来没有那么脆弱、敏感,而黑夜里,这无尽的思念、压抑、委屈,都像夜行的虫,咬噬着我的心,而我只能将这一切吞咽下去,娥蹙虽是我的妹妹,我也不能将这些心事说与她听,痛苦就来我独自来消受,我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好好珍惜吧。

窗外静悄悄的,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我的眼皮也渐渐重了起来,慢慢陷入了沉睡,只是胸前的玉簪还紧紧贴着。

“姐姐,可是醒了?今儿是该准备准备摊子了。”娥蹙轻轻扣着门,倒也没有进来,听我没有出声,又轻轻唤了句,“姐姐?”

我迷迷糊糊的,已是有了些意识,听见了娥蹙的呼唤,但脑袋仍是有些沉重,眼皮也好像肿了些,挣扎了好一会,才起身喊了句:“啊,姐姐刚醒,妹妹先在外头等着吧。”

听到我的回答,娥蹙放了心,隔着门说道:“那行,我先去准备早饭。”

我下床简单梳洗了下,换上一身桃粉的长裙,今日摊子新开张,该是喜庆精神点才好。

我推开门,外头太阳已是升起,我微微眯了眯肿胀的眼,深深吸了口这初夏的朝气,真是“宿露轻盈泛紫艳,朝阳照耀生红光”,疲倦在见到这朝阳后,奇迹般的褪去。

“姐姐,我们待会就将桃花糕蒸好,我已拜托李叔帮我们占个摊位了。”娥蹙笑盈盈地向我走来,在望见我肿了的双眼时,吃了一惊,忙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睡得不好就这样了。”我故作轻松地回道,“诶?你什么时候拜托了李叔?”

“昨日啊,姐姐不是还问我去哪了么,我不告诉姐姐,便是想给你个惊喜。”娥蹙嘴角一扬。

原来是我多心了,这丫头竟如此用心。

吃了早饭,我将蒸糕的材料拿了出来,洗净双手,将面粉过筛后纳盆,顺序加入材料,淋上融化了的冰糖水,撒上桃花瓣,放入蒸笼,最后拍了拍手,对娥蹙笑着说道:“以前,阿婆说桃花糕内加入冰糖水,一生便能甜甜蜜蜜。”

“姐姐,你,还忘不了神君么?”娥蹙在一旁小声地问道。

“啊,炉里的柴火快灭了。”我急得赶忙加了些柴火进去,对于娥蹙的询问,我听到了,但我却怎么也回不出来。

额蹙见我岔开了话题,便也不再询问,站在一旁,时不时检查桃花糕是否已好。

桃花糕蒸起来很快,我们不久便将桃花糕全排列在了桌子上,娥蹙也顾不得烫,拿起一块便往嘴里塞,我刚想提醒她烫,慢一点,便听她吸着嘴,喊着:“啊,烫。

我见了,也忍不住笑起来,拿起一块较小的桃花糕,凉了凉,尝了起来,甜甜的,糯糯的,回味还有一股桃花若有若若无的香味,只是,只是少了一味熟悉的味道,我知道那是阿婆的味道。

我们将桃花糕一块块分别包起来,放在小车上,锁上院子的门,朝集市赶去。

李叔的摊子在街市正中央一角,他瞧见了我俩,远远地便冲我们挥手,我们点点头加紧了步伐,终于将小车推到摊子前,李叔笑呵呵地说道:“这摊子我给你们留着,以后,你们卖桃花糕,我卖茶,客人吃了糕觉得渴了便来我这喝茶。”

我和娥蹙听了都觉得说得有理却又有点好玩,忍不住掩着嘴笑,李叔却没有瞧见我们的反应,依旧笑盈盈地卖着茶。

我们将桃花糕搬上摊子的木板上,却谁也不敢叫卖,傻愣愣地站着,眼看时间过去了几盏茶的功夫,却没有人来光顾,我便壮着胆子,扯了扯嗓子,喊道:“桃花糕喽,新鲜出炉的,诶,这位姑娘,来点么?”却见身前的姑娘摆了摆手便走了。

我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时隔壁的李叔似乎发现了我们的问题,放下手中的茶壶,走到我们面前,说道:“看我的。”

说着便对着大街喊道:“新鲜美味的桃花糕,吃了忘不了,这位公子要不要来点,价钱好说?”果真,一位男子上前询问:“这桃花糕好吃么?”

我一听,心激动得砰砰跳,赶忙回答:“好吃好吃,要不要尝点?”说着便顺势拿了块小的递给了他,我紧张的看着他的反应,他似是微微点了点头,抬头对我们说:“还不错,给我来来块。”

一旁的娥蹙早就准备好了,将两块桃花糕包了起来,我们结果钱,都很开心,这是我们靠自己挣得第一笔钱,定当好好珍惜。

“谢谢李叔,谢谢李叔。“我们当然没有忘记帮我们揽客的李叔,有了这次经历,我和娥蹙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叫卖的时候也没有了那么紧张,放开了心中的拘谨,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品尝,点头称赞,再带几块回家,我和娥蹙望着罐子里的银子慢慢变多,很是开心。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西下的红日掩映在郢都城外连绵的群山之中,自这市井之中望去,余晖燃尽,洒向这个繁华的都城。

我禁不住伸了个腰,隔壁的李叔也乐呵呵地收了摊,笑道:“二位姑娘今日辛苦了,我家老婆子应是煮好了饭菜,不如今日就来我家吃一顿,也算是感谢你的桃花糕多给我带来了生意。”

我一听,赶紧摇着头,笑道:“该是我们谢李叔才对,这般为我们着想。今日我们便不同李叔一起吃了,家里还有些菜,不吃浪费了怪可惜。”

李叔点了点头,说:“也行,改日再让我家老婆子招待你们。”

“谢谢李叔。”娥蹙点着钱扬着嘴角笑意盈盈。

“小蹙,今日我们买点肉好好吃一顿庆祝开业大吉。”我伸开双臂,以解这半日的疲乏。

“好,我们再买些糖葫芦,上次还没吃到呢。”是了,娥蹙这一番无心的话让我想起上次出来买糖葫芦绑架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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