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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狂风军

又是一年秋末,今年的天冷的格外早,似乎“冬”也在赶时间,急急而来,匆匆而去。

正午的大叉沟依旧是如往常一样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唯独某户人家的炊烟格外小,只有轻轻一缕如缎而升,到了高处便缓缓散开。

“爹!娘!今天吃什么呢!”術一边小跑着一边远远就对着坐在自家小院子里不知在鼓捣着什么的父母喊道,而妹妹则紧紧跟着哥哥的脚步,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升起炊烟的器具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俩慢点,跑这么快是不是又闯祸了!”洛涟见術跟安安两人一身灰头土脸地跑回来,心里便已有数,这孩子整天出去闯祸,一个也就罢了,偏偏妹妹也爱跟着一起捣蛋,实在是村里的两大魔头,这几年已经把道歉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说了一遍,遭殃的村民们再次跑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只能无奈一笑,然后许诺今年的收成会分些过去当做补偿,村民们这才肯罢休。

術挠着后脑勺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嘿嘿,就是从老刘婶的地儿掰了几根糯玉米而已。”虽然看着像不好意思,然而眼里的狡黠根本瞒不过娘亲。

“唉,你俩啊真是惹祸精,不过呢,既然掰都掰了,来!叫你老爹一块儿给烤了!”洛涟虽然无奈,但是仍旧是惯着他俩,这些年下来从未有过特别严厉的措辞,她一直坚信,人总是需要自己遭受挫折才能印象深刻改变自己,自己一味地教训只能起到引导作用,听不听得进也是孩子们自己自觉才能做到的,不过幸好兄妹俩也有个度,并不会做出特别过分的事情也算是万幸。

兄妹俩绕过母亲后远远便闻到了香味扑鼻的烤肉味。说到烤肉啊,整个村子里这门手艺最棒的就是父亲了,跟别人不同的是,父亲在烤的时候会拿一个叫村头的铁匠专门打制的铁网格,再在铁格下面装上难得的乌紫竹碳,然后拿着两根大木签把烤肉切成均匀几大块儿穿在一起,没过多久新鲜的嫩肉自然会分泌出滴滴如汗般的原油,这时候烤肉就会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再涂抹上风干的辣椒,盐等调料,色泽焦黄油亮,直叫人食指大动!

狂眼见的俩孩子口水直咽,眼睛直勾勾盯着烤肉的样子,也知道是真的馋了,不过谁让他俩又闯祸了呢,所以必须得对他们做些惩罚才行。

“你俩,又闯祸了吧!”狂眼神不离手头的烤肉,语气略冷道。

兄妹俩对视一眼后,哥哥胆子稍微大些就对着父亲道:“就几根玉米~我会帮刘婶儿干活补偿的!”

“哼!补偿不补偿岂是你说了算!小小年纪到处闯祸没少让你们娘操心!玉米是你们自己掰的,那这顿你们就自己吃玉米吧!这烤肉呢,是没你们份了!”狂冷冷哼了一声道。

“啊!爹!我们错了嘛,爹您最好了,我们再也不去掰玉米了嘛,求您了就让我们吃烤肉吧爹~”兄妹俩一听,这眼睁睁在面前的烤肉说没就没了怎么成!立马用出了对母亲屡试不爽的撒娇大法。然而狂始终无动于衷,任兄妹俩怎么央求都没用,于是兄妹俩就把主意打到了娘身上,立马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娘面前撒娇,只可惜从未失效的撒娇大法这次居然失效了,连娘亲也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

这下可把兄妹俩急坏了,正当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时,狂来了一句:“你们,真的想吃肉?”

“想想想!当然想啊!比掏鸟蛋都想!”哥哥急道,显然在哥哥眼里最有意思的大概就是干这事儿了。狂见时机成熟了便说道:“那好,你俩就在爹娘的面前许下承诺,从明日起,你俩不准再跑出去玩!我会教你们一些防身的招式,只能学会了每日该做到的量才能休息!你来必须乘着年轻骨骼柔韧精力充沛之时,多学学以免不测!答应了的,就过来吃烤肉,不答应的话,就啃你们的玉米去吧!”

一提到不准玩,兄妹俩显然没有如一开始般急着答应,两人互相讨论了之后,觉着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儿,立马跑到烤肉架前一把抓起烤肉便大口吃了起来。

“嘿嘿,其实呢,今天是你俩的生日,所以其实就算你们不听话,这烤肉呢还是会给你们吃的,不过既然已经承诺了,那么明天还是得听话,哈哈哈!”兄妹俩无语地看着父亲得意得大笑,只觉心里一点也没有生日该有的喜悦,狠狠嚼着嘴里的肉,内心咒骂道:“咬死你咬死你!”

次日卯时,屋外头小院里的作物上结满了霜,兄妹俩仍在呼呼大睡之时便被父亲一手一人拎了起来。“起来!穿好衣服到小院子里集合!”狂只说了一句话,留下兄妹俩怨声载道,刚想继续躺下去,每人脑袋瓜子同时挨了个五花栗,这酸爽直接把两人的瞌睡给打醒,顿时捂着脑袋大呼疼。

狂吼到:“再不起来可不光只是这样了!”

兄妹俩纵是有再多不忿也只得乖乖穿衣起床,一打开门,清晨深秋的冷风吹的俩人就直打哆嗦,好在父亲直接拿过来两碗稀饭,兄妹俩也不顾多烫“呼哧呼哧”就喝完,然后摸了摸肚子,身子也觉得渐渐有了暖意。

稍作休息后,狂估摸着空气中的湿气也没有那么重了,于是叫兄妹两人跟着自己绕整个村子跑步,大叉沟是方圆几里内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村落,绕着全村跑一圈大约有三公里,一开始兄妹俩还抢着比谁跑得快,跑了半圈之后已经是满头大汗,直到后来完全跟不上父亲的脚步被拉了老远,兄妹俩不约而同慢慢减缓脚步,然后站着大口大口喘气。

狂转身吼到:“一圈都没到就累成这样了?你们平时闯祸的劲去哪儿了?给我继续跑!”

安安用力喘了口气道:“可是...可是...我...已经...呼...呼...真的...跑不动了啊!”

“对啊!爹!”術见妹妹也跑不动了马上附和道。

“跑不动午饭就不用吃了!”狂留下一句话后转身就步伐稳重继续小跑了起来。而兄妹俩只得重新提起力气慢慢跟上父亲的脚步,他们只觉得腿上像绑了好几斤沙包一样,灌满了铅,每一步都是煎熬,没过多久,重新提起的劲又快耗完,前方父亲又严厉地吼着不许停,在这极限下,两人只觉得脚底忽然生出了好大一股劲,绵绵不绝从下往上而来,两人原本快要软倒的身子立马重新绷直。

而狂的眼神里终于露出了意思欣慰,不过嘴里仍旧提醒着两人继续小跑,直到回到了家门口,两人再也承受不住想要跌倒在地,狂立即提醒道:“别躺下,跟平时走路那样慢慢走一段时间,否则你俩的腿明天就别想走路了。”

兄妹俩一听皆是把即将跌坐的身子一提然后照着父亲的话慢慢走了几圈,等双腿的酸痛感没那么严重后直接一屁股坐在小院的石凳上。

“今天还是第一天,你们今天的任务就到这儿吧,中午好好吃一顿,你们能自由支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好好享受剩下的美好时光。”狂说了一句就自顾自进屋跟涟一块儿准备午饭去了。

经过上午的跑步训练,兄妹俩完全没有心思跑出去闯祸,走都快走不动了哪还有动力去闹。

“哥!你说爹这是不是在惩罚我们啊!我们不就拿了点东西嘛!至于这么过分!”安安嘟囔着小嘴对着哥哥術抱怨道。

“一定不会,我总觉得爹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既然反抗不了咱们就好好任命吧!”反倒是哥哥突然认真了好多,而安安听哥哥这么说眼睛一翻白了他一眼后无语。

接下来的一周,每天早晨都在跑步中度过,而坚持了一周之后,兄妹俩也觉得慢慢能一口气跑完了一整圈。

一周后的正午,兄妹俩已然习惯了每天的晨跑,原本想着下午还是有时间空余,这压抑了一周的心渐渐开始躁动起来,于是两人商量了一番又琢磨着出去做些什么。

饭点,一家人大眼瞪小眼,只见兄妹俩大口大口吃着米饭,扒拉了几下就快吃完了,涟在旁边关心道:“你俩别吃这么快,噎着怎么办。”而狂一看,问了句:“你俩,是又想出去给老子惹祸了是吧?”

兄妹俩见肚子里的小九九藏不住,赶紧摆了摆手说:“没有没有,哪有的事,我们只是太饿了而已~”

“哼!饿了就多吃点,下午开始新的训练!”狂冷声道。

“啊!现在连下午的时间都不给我们了啊,我讨厌爹!”安安气的对着父亲抱怨道,说完便回里屋独自生闷气去了。涟跟狂两人互相望了一眼,狂对着涟努了努嘴,于是涟微微一笑来到安安的房间,安慰道:“安安,别生气了,父亲这么做呢都是在给我们未来做打算,这件事也瞒你们很久了,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你去把哥哥叫过来吧。”安安听了后,虽然略做疑惑,不过还是略微生气地出去把哥哥叫了进来,两人一起坐在床边望着娘亲。

“狂!进来吧。”涟对着外头喊了一句。

“你们俩是不是觉得爹现在让你们做的事都是爹在罚你们?”狂从外头掀开门帘矮了矮身子走了进来说。

兄妹俩没说话,安安把脑袋微微别了别,嘴巴嘟了起来显然是默认了,而哥哥術却是皱了皱眉没说话。

“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跟村里头的乡亲们姓氏都不同么,在外他们称我们大牛,小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从来都是姓微子!做人不能忘本,爹永远忘不了当初那一百零七个弟兄们!”狂说道这里,眼神已经隐隐有了些许泛红,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百零八弟兄!组成了闻名于世的队伍,狂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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