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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若尘,你这个可恶的小混蛋!”山谷里再一次响彻罗剑兰那气急败坏的狮子吼。

自从两人来到这个景色秀丽,气候宜人的山谷,宁静两字就离这山谷相去甚远了。

每天,罗剑兰都会在山谷里上演一次地动山摇似的狮子吼。幸亏她没练过什么内功心法,不然以她这种天赋吼功,估计随便发功吼上一吼,若尘那瘦削的身子就会因肝胆被震碎而七窍流血致死了。

“若尘,你这个折磨人的小混蛋!快给大姐我乖乖地滚出来!”罗剑兰双手叉腰,怒目瞪视着眼前一大片的花海。

“只要娘子你保证不打我,我就乖乖滚出来。”花海中传来若尘怯怯的回声。

“我数到三,你要是不乖乖滚到我眼前,我就一把火烧了这些花,看你还能往哪躲。”她气势汹汹地伸出一个手指,沉声喊道:“一!”

没有动静!

“二!”她再比出一个手指头,眼里已是火苗乱窜。

仍没有一丝动静!

她那两团火球似的大眼怒气腾腾地横扫一眼平静的花海,阴沉地伸出第三个手指头,“三!”

呼的一声,平静的花海突然集体向前倾。“娘子,我滚出来了!”若尘睁着委屈又无辜的俊眸,怯生生地蹲在她脚边。

罗剑兰揉揉自己被一阵怪风吹得酸痛的眼睛,咬牙切齿地怒吼道:“该死的风,连它们都要欺负我!”

“娘子,你眼睛疼吗?不怕不怕,让我吹一吹你就不疼了。”他温柔地拉开她胡乱揉擦的手,捧着她的脸蛋,小心翼翼地往她眼里吹了吹。“娘子,还疼吗?”

“唔……感觉好多了!”若尘这个小混蛋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嘛。

“哦,那我扶娘子回房休息好不好?”他的手悄悄地环上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唇角愉悦地翘起。

进门后,罗剑兰那火爆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刚才那股扬言要火烧花海的气势,唯有满脸的无奈,“若尘,你要我跟你说几遍你才能明白啊?我们之间真的真的不适合,你就别再给我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她指指地上又一张被她怒极而撕的情诗,不禁哀叹声连连。

“娘子,你不喜欢看诗吗?那我下次画画给你看好了。”他盯着满地的纸屑,凝眉微一思索便扬起他那迷人又纯净的笑眸,万分认真地说出另一个追求方式。

天哪!我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肯放弃我?罗剑兰头疼地按住隐隐青筋暴动的额头,有气无力地劝说,“若尘,就当我求你了好吗?别再折磨我了,我真的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你。”

“是因为安定王吗?”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她最为忌讳的人。

她猛地抬头,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当她听到安定王时,她的心仍然刺痛了一下,可已经没有以前的那股窒息般疼痛了,而此时她面无表情地紧盯着他,并不完全是因为他胆大到直接揭开自己的伤疤,而是因为他那甘泉似的美妙嗓音竟然一瞬之间变得黯淡而低哑。

他的声音怎么突然变了?怎么回事?她神情紧张地一跃而起,直直地冲向他,拉着他的人连珠炮似的发问,“若尘,你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喉咙痛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静看她紧张的神情一会,突然唇角微扬,伸手指指自己的心,缓缓吐出几句令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的爱语,“娘子,是我的心在痛。它在哭,它说娘子你不喜欢它,不愿意跟它相守一辈子。”

它真的在哭吗?罗剑兰愣愣地将视线移向他指着的胸口,两眼逐渐水雾迷蒙。

我的心也曾为一个人哭过,痛过,碎过,可那个人没有因为它撕心裂肺的哭泣而停下来怜悯过它一次,只是无情地再狠狠踩上几脚,直到它碎了再也没有那个能力去为他哭为他痛。现在我也正在扮演那个狠心无情的人吗?是不是也要在他哭泣的心上狠狠地踩上几脚?

那会很残忍!可爱情这东西是不能因为同情怜悯就可以施舍的,就跟当初自己一口拒绝那个人的施舍一样。要痛就痛到彻底吧!虽然它会痛到碎裂,可也会痛到麻木。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总有一天会从麻木中走出来,重新投入新的生活中。

她伸手轻抚上他的胸口,静静地感受一会他那缓慢而坚定有力的心跳声,轻启唇口,“若尘,你的心很强大,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脆弱,它哭过之后还会再笑。兴许等到哪天你真正长大了,就会遇到一个有能力左右它是哭还是笑的女子。而那位女子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娘子!”

他静默,静得像停止了呼吸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她静静地等待,等待某些不可知的结果。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罗剑兰都快忘了自己为何要与他僵持站立。

他先是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吃力地扯着干哑的嗓子颤声相问,“兰……儿,等我真正长大的那一天,要是你仍是那位能轻易左右我是哭是笑的女子,你会承认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娘子吗?”

啊?罗剑兰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清澈无尘的双眸,想从中找出一丝松懈退却的念头,可她失望了,因为他的眼里只有坚定不移的执着。

她轻叹口气,无力地说道:“若尘,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我不仅是你命中注定的娘子,你也会是我永生无法逃离的夫君。”

“兰儿,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如果我等不到那一天,唯一的原因就是我已经远离了这个尘世。”言尽于此,他那清澈眸底闪过一抹决绝而凄凉的笑意。

远离这个尘世?不!罗剑兰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好像自己心里的某个地方因为听到他可能会远离尘世而暗暗震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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