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慕容嫣满身狼狈的行走在山林草木之中,清晨的露水比晚间的寒霜来的更加凉冽,窸窸窣窣的露水像密密麻麻的小雨一般将她从头至尾打的透彻。
“怎么每次见你,都如此狼狈?”
从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慕容嫣抬眼望去,见身旁的树端端坐着一人,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生,却又隐隐有些熟悉。
白影廉一双绝美的瑞凤眼中敛着三分调笑,语气中含着万般无奈的道:“这才几天……”
再听见这个声音,慕容嫣才恍然大悟,那日夜阑人静,再加之她心思奇乱,便没有在意过这人的相貌。
今日再细细看来,倒是一个长相奇美的人,那是慕容嫣都为之动容的美颜,一双瑞凤眼柔美潋滟间不失坚毅,那双绝美的眸中若有若无的冷芒更是让人无法忽略,剑眉入鬓,鼻梁高挺,面庞更是像被刀削了一般的精美绝伦。
他还是那一身长衣白衫,在晨光之中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一条厚厚的银白色披风罩住他的大半身体,看起来却有些赢弱的样子。
慕容嫣仰头淡淡道:“怎么每次见你,你都不会安安分分的站在地上与我说话。”
白影廉剑眉一挑,向下一看,猛地怔住,从树顶一跃而下将自己身上的白披风解了下来将慕容嫣紧紧的罩住。
见慕容嫣一脸疑惑,白影廉唇角勾着一抹调笑缓缓的靠近她:“慕容姑娘今日的衣着……甚是好看。”
慕容嫣闻言瞪大了双眼,微微掀开披风的一角向里一望,瞬间红透了耳根。
她身上的白衣白裙已经湿透了,内里颜色鲜艳的小衣便透过薄如蝉翼的外衣露了出来。
“白影廉!”一掌直直的劈在白影廉的背上,慕容嫣几乎是气急败坏的瞪着他。
白影廉只是淡笑,突然,面色变得煞白,左手握拳放在唇边猛烈的咳嗽着。
“你若是演的再像一些说不准我就内疚了。”慕容嫣双手抱在胸前,看戏般看着他。
白影廉并没有因为她的调侃便作罢,反而咳的愈加强烈,微欠着身子,太阳穴上一根青筋暴起突突的跳着。
慕容嫣见他咳的厉害有些慌了神,执起他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向上一捏便皱起了眉。
白影廉的脉象很乱,一股寒流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她不懂的,但也知道,他的身子奇差无比。
连忙拿下身上的披风放到他的身上,果然咳的就没那么剧烈了。
慕容嫣一脸担忧的道:“是我下手太重了吗?”
白影廉又轻咳了两声才笑道:“无妨,只是受了些凉。”
白影廉从怀中摸出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淡青色的小药丸吞入口中后,咳嗽声才渐渐的止住了。
慕容嫣蹙眉道:“你身体好像不大好。”
白影廉闻言为自己把了把脉,脸上难得露出一瞬间的失措,转而立刻恢复平静,只是淡淡笑道:“貌似……是出了一点问题。”白影廉顿了顿又转而笑道:“我今日路过此地,没想到便看见了你,见你神色有些落魄才想着与你说说话,不过看来现在说不成了。”
慕容嫣蹙眉看他,她隐约总觉得白影廉有事瞒着她,但她又不好多问。
白影廉的面色又白了几分,胸口的起伏也有些急促,他却只是浅笑安然的道:“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来找你。”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慕容嫣见他面色极差想要拦住他,但又见他语调平缓,不像是有什么大问题,便只是当他受了凉,向着与之相反的方向而去。
忽然林中闪现出一抹黑影,稳稳的扶住白影廉,那人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衣服,二十岁上下的样子,面容长的很是清秀,然,眉心一道疤痕让他清秀的容貌显得有七分冷冽。
“爷……”
那人话未说完便被白影廉伸手打断。
他惨白着脸色面上却无任何情绪,只是淡淡道:“无妨。”
但他话未说完,一股铁腥味涌上喉咙,怎么压都压不住,一口鲜血便猛地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