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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翘首以盼归期短

诗曰:

一袭素衣三千丈,月上柳梢情意长。

岁月流风千斛倾,往事云烟半生缘。

女子矗立于山巅,秀发飘飘如绸缎,双手背于身后,仰观深邃无垠的天穹,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于空,纵情肆意地洒下如雪的月华,清泉灵动的眸子似诉过往。

微风轻拂,女子的背后闪现出七个身影,单漆跪地,抱拳齐声喊道,“宫主……”

“尔等不必劝我,千年之期降至,吾欲寻他而去……”语毕,女子化作一条白练隐匿于夜空之中。

翌日清晨,如梦如幻的云海将冰雪之峰拦腰截断,雪域之巅,女子落于天泉灵池旁,灵池之上悬浮一鼎,色呈青紫交替状。施法解除了尘封近千年的结界后,女子摇曳生姿,莲步轻移而前行,灵虚鼎忽现破口有一,乃大惊,“糟糕,灵虚鼎何时出现破口,灵气泄露不足以重塑易辰的魂魄!如此一来,就不是魂飞魄散那么简单了。”

女子青袖一挥,天地结界自然而成,离去之时法力牵引云动雾移,天池灵泉再度藏匿其中。

灵界,密林深处,一道如雪流光从天而降,雪花渐渐融进了土壤之中,女子剑指一翻,指尖流淌出一道柔和的白光落于大地之中,顷刻间轻微的震颤,眼前尘烟滚滚,待烟消雾散后,走出一位白眉须髯的老者,“竟然是你?千年不见,别来无恙。此番前来,想必又有难事,不凡说来听听。”

女子欠身而粲,“土灵神爷爷慧眼过人,汐儿确实有一事相询。请问灵虚鼎以何种材料打造?”

“灵虚鼎乃汇大地之精华所成就,堪称天地至宝,淬炼法宝,锻造神兵,没想到你竟发现其重塑魂魄之效。”

女子拱手相询道,“那大地之精华从何而寻?”

老者那苍老灰白的眼眸里却闪过一丝睿智的光彩,“大地之精华乃世间罕有之物,恐怕无处可寻吧。”

“千年之期已近,汐儿发现灵虚鼎有一破口,灵气大量泄露无法重塑魂魄,若是易辰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汐儿也不愿再苟活于世了。”

老者捻须而笑,“汐儿不必难过。在密林深处的尽头有一处荒岩矿洞,此地生产黑暝石,却生有一块百年难得一见的黑曜石,如今修炼成精,盘踞于此。若想修补灵虚鼎可上前讨要“罗云矿石”来作为材料,罗云矿石不易得,数百年乃至数千年才有那么一块,与一丁点儿的大地之精华相比还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多谢,汐儿去去就回。”女子投身于白色的光点之中,消失于原地。

荒岩矿洞外,一群石怪拿着刀枪剑戟懒洋洋地站在洞口看守着,各个皆以修成人身,但其面貌仍旧是石头满布的皮肤和令人望而生畏的妖眸,想必有上百年道行。

赤岩石怪伸出手掌,看到掌心中落下了雪花,抬头望去,雪花漫舞于空中,愈来愈大,“奇怪,这片地域属于灵界的四季常青,怎会有鹅毛大雪。”

青岩石怪眼疾发现不远处有一幢白影,“兄弟,你瞧,那边好像有动静。”

赤岩石怪便带着兰岩石怪和青岩石怪一同前往去探个究竟,“咦,谁堆的雪人呢?”

忽然狂风大作,掀起片片雪花扑面而来,三只石怪一下子迷了眼睛,“如此邪门,哥几个还是速速远离为妙。”

夹带着白絮雪点的清风拂过,洞外还有一些道行低浅的小石头怪打着瞌睡,女子现身于洞中,抿着小嘴思索着,“三条路口?会是哪一条呢。”

“不好有人来了,得先藏起来。”女子旋即藏进了洞口的一块巨石旁边。

花岩石怪对着橙岩石怪嘀咕道,“首领这次去哪里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洞内还有一块莹蓝色发光的石头让我们看守着,我怎么也看不出它有何特别之所在。”

“说不定怕弟兄们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放松警惕,弃洞于不顾玩耍去了吧。”

“有二当家在,谁敢玩耍,最多趁他不在身旁的时候,偷个闲,不过据说啊,他前阵子闭关呢!不知何时能出来。”

“罗云矿石,能够在夜间焕发出璀璨的蓝光,那俩方才所谈之物想必便是!”女子体态轻盈,飘飘若风,将花岩石怪定住后,手持凌雪剑指着橙岩石怪逼问道,“快说,那颗蓝色发光的矿石现在何处?”

凌人的气场压抑得小妖怪慎得慌,橙岩石怪原本就皮肤橙黄,根本看不出他现在面色蜡黄的惨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矿石在左边那条路……”

“你……”花岩石怪眼珠转动地看着他但口不能语,内心纵有不甘也无法道出。

“饶你一命。”女子拂袖而收剑。

“谢……”橙岩石怪刚一开口就被定住了。

女子便朝着岔路左侧飞去,在洞的尽头旋身而现,果真遍地都是蓝色的荧光点点飘动,“不对啊,罗云矿石百年乃至上千年才产出一块,怎可能遍地皆是,惨了中计了!”

女子微微地挪出一步,路口发生剧烈的震颤,铁栅栏从天而降,挡住了来时的去路。女子临危不惧,纤柔的手掌一合,雪点斑斑四处飞舞,女子化作雪点融进一阵风中冲着铁栅栏的缝隙钻了过去,只见铁栅栏表面镀了一层蔚蓝色的寒光,女子又从风雪中站了出来,“结界么?就凭这法术还想拦住我!”

眼眸一改往常的似水柔情,尖锐而又明亮,道指一捏,双腕交错互绕而双掌平推,白皙的华光洒在铁栅栏上,结界立马消失了,女子含笑而起身跃过铁栅栏回到三岔路口,发现那俩不见踪影了。

发现地上有细碎的脚印,女子忽然灵机一动,心想“他们或许急于检查宝物是否丢失,脚印之所向,必是矿石之所在。”

女子藏匿于深邃的洞穴顶端,若有若无地浮着白色的光点,听见几个熟悉并带有陌生的话语声,“还好橙岩脑袋机灵,把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骗去陷阱中。二当家你来的真是时候,她就听您发落了。”

“二当家,这块矿石真的有那么神奇吗?不过是一块发光的石头罢了,他还不能化身成妖呢。”

钢岩精一把拎起了花岩石怪,“别小看这块石头,你们只是道行尚浅,看不出其灵力所在,要是把这块石头弄丢了,首领怪罪下来,你们一千个脑袋都担当不起!”

“走,我们去悄悄那个所谓的美若天仙的女子。”钢岩精领着其余手下一同前往。

待人走后女子现出人形,“这就是能救易辰的罗云矿石了么?等我把你给取来!”女子念动了土灵神传授的采石咒,渐渐地周围白茫茫的灵气将罗云矿石牢牢裹束起来,女子伸手接下了焕发蓝色光晕的石头,对于普通妖怪来说,这可是沉甸甸的罗云矿石,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大功告成,该回去询问填补缝隙的办法了。”

女子回洞口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煞气袭来,连忙闪躲,黑曜石精从黑风之中霸气凌然地走了出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一只千年道行的狐精,竟敢来我洞里盗取宝石!”

“汐儿救夫心切,还望洞主成全!”

“做梦!”

“首领,不好了罗云矿石被盗了!”钢岩精恰从洞内出来,撞见二人,明显地感受到女子身上散发的罗云矿石的气味。“就是她!我们一起联手解决她,把宝石抢回来。”

“既然这样,那汐儿只好得罪了!”女子祭起凌雪剑,一分为八分别插在周围,黑曜石精和钢岩精同时施法,铺天盖地的飞沙走石席卷而来,女子俯下身子,以脚划圈,一道灵光拔地而起,将飞沙走石阻挡在外头。

黑曜石精摊开手掌,凭空而凝成一把玄铁战斧,钢石精双拳叩地,一列倾斜的石锥涌出地表,女子以剑指之姿合拢双手,八柄凌雪剑同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八卦之法,雪光之灾!”

顷刻间两只石精化为牅粉,女子收起凌雪剑御风而离。周围的小妖怪们纷纷从藏身之所探出头来,“首、首领……竟然被消灭了?!”

不一会儿黑曜石精从地表中钻出,“若不是逃得快,恐怕要被湮灭了吧,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帮她。二当家的仇,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报的!”

“钢岩精应该刚刚修炼成精吧,道行千年出头,黑曜石精的功力确实很身后。”女子拭去嘴角的鲜血,一路飞到回了密林深处,“土灵神爷爷,汐儿将罗云矿石取回来了。”

“汐儿你受伤了?”土灵神一眼觉察出异样。

“没事的,这点小伤,若不是您千年前传授的保命之法,汐儿恐怕要拼了半条命才能取回来吧。”女子手掌一翻,罗云矿石安详地躺在掌心中熟睡着。

“修补神鼎还须仙火熔化,你去灵界的熔岩山脉一趟,火灵神那个老家伙应该还在睡觉,你去他的炉子里采集一些火熔砂就可以了。”说完土灵神从袖子里取出一支晶莹剔透带着翡翠光泽的瓶子。

“这是?”汐儿接过瓶子打量一番,瓶体冰凉透彻,表现流动着一层刺骨的寒气。

“这便是用于收集火熔砂的寒净瓶,由天山玉石打造,吸收了尽数千年的寒气,可以隔绝火熔砂的炙热。”

“汐儿再次谢过土灵神爷爷。待大事完成后,改日定来登门道谢。”女子虔诚地跪下叩头一拜。

“去吧。我也该休息了。”土灵神缓缓地沉了下去,几乎与大地融为一体。

女子紧紧攥着手中的寒净瓶,“易辰,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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