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山野中成长
第三节狗、猪、天才
等彭向红隨着夏漫跑到李红那儿，一问，才知道李红不过是贪吃杨梅，吃得太多，胃酸得厉害而己，让她喝了点热水，又找了点东西让她吃下去。这下李红觉得舒服多了，大家松了口气，各自散去。彭向红和夏漫才边说着闲话边往彭向红家走去。突然，夏漫手指着前方，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彭向红顺着夏漫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自己家啊，没什么奇怪的啊？突然，地上那蠕动的是什么？彭向红这下也傻了，嘴张得能放进一个拳头！原来，彭向红回来的时候，郑子浩却己经爬到了门槛那里，正努力想翻过门槛，看见彭向红回来，他仰起大头，张开没长牙的小嘴“嘻嘻”傻笑着，彭向红又惊又喜，没想到郑子浩这么快就会爬了，等郑栋辉下工回家，彭向红将这事讲给他听，他还不相信，彭向红将爬累了吃饱了现在己经睡着了的郑子浩弄醒：“浩子，浩子，爬一个！”郑子浩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抬起头冲郑栋辉笑了一下，又倒头准备睡觉；心里说：“叫我爬，我就爬，当我耍猴啊？”郑栋辉本不相信，也就不在意，“让他睡，小孩子要多睡。”彭向红却不乐意了，“下午浩子真地会爬了，夏漫还看见了。”她不死心地去挠郑子浩的脚板“浩子，爬一个，给爸爸看看。”郑子浩心想“不爬一下，看样子觉都没得睡”他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慢慢地爬了起来，彭向红沖郑栋辉得意地笑了起束：“是吧，能爬吧！”郑栋辉都看呆了，张大了嘴傻乐着！
农村的生活本就是清苦的，更别提这个物资溃乏的时代了，但郑栋辉彭向红夫妇却想尽方法弄来各种吃食，而郑子浩也不挑食，弄来啥就吃啥，长得可不是一般的快，块头比起别的同岁小孩大了好几圈，而且是啥都早，会爬早、说话早、走路早。而且是个傻大胆，什么都要去碰一下，为了看住这个小捣乱，两夫妇经常被弄得精疲力竭，不过还好的是，小东西记事的很，说过一次什么东西、什么事、什么话不能碰、不能做、不能说；他以后就真的不碰、不做、不说。引得别的知青都啧啧称奇，议论纷纷，说从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小孩！
岁月如穿梭，光阴似流水；转眼之间，三年时光就这样过去了。无灾无病的小子浩长得比别人家五、六岁的小孩还要高大，但他却很少和别的小孩一起玩，用他的话说“小屁孩，没意思！”听到这话的知青们都哭笑不得，一个小娃娃一脸老成，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那场面别提多怪异，但大家也都习惯了。
在桃川农场谁都知道茅草地工区的郑栋辉家的小子郑子浩是个天才，五个月就会爬、七个月就会讲话，九个月就会走路！认字、算术也一教就会。精怪得不得了，从不吃二茬亏，经常弄得大人们哭笑不得，有时候还让你吃个哑巴亏，苦水只能往自己肚里流。
三岁多就敢自己一个人满农场乱跑。当然也不是真的就他一个小孩子，身边还跟着一只狗，一头猪。特别是那头猪，平常人跟本不敢靠近，因为那是一只块头极大的脚猪子！说起郑子浩一个人满农场乱窜，大家就想笑！郑子浩身边常年跟着一只小黑狗和一只脚猪子。小孩子带只小黑狗在身边，正常得很。可身边带着只脚猪子，那就怪异了。
脚猪子，是个什么东西？即专司配种之职的公猪也。这是潭州人对作种的公猪的叫法，这个叫法的出处，大家也没有留意。但为什么叫脚猪子？也许是公猪配种要到处走，不像肥猪那样被捆被抬，要很好的脚力？也可能是说公猪像公马、公驴那样被人笑称有五只脚？搞不清算了，人云亦云罢。以前一般养猪的人家，要想扩大再生产，要想母猪生崽，就要找脚猪子来配种，这就便宜了那些脚猪子，能够亲历亲为，能够知道它是哪只猪崽子的父亲。所以说这脚猪子是猪里面最幸福的了。一般的猪满月不久不论公、母都会被兽医或是劁猪匠给一刀阉掉，其结果就是不明白情为何物就稀里糊涂被养肥宰了，这种肥猪的年寿顶多就那么几个月。有幸留作种猪的母猪，虽然可以婚配，可以暂时有一大群儿女围绕身边，但总是圈在栏里的时候多，见不了多少世面。唯有这脚猪子，不但有数不清的妻妾，饱尝卿卿我我的快乐，还可以到处走，见多识广，如果这脚猪子保养得当，健康良好，它的幸福生活还可以持续好几年，这可是其它猪做梦都不敢想的了。
在桃川农场，人们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头身高体健的猪在前面摇头晃脑地走，一个手拿竹棍的小孩子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小孩脚边还有着一只小黑狗，摇头摆尾地跟着。小黑狗算不了什么，这只猪却不同寻常，高大威猛，头大脚长，耳朵竖起，头顶到肩上一长溜鬃毛，嘴巴里两只獠牙翻在外面再向上翘起，和那凶猛的野猪一模一样，就是不知道它是什么颜色的，一身的烂泥巴浆包在身上，就像穿了盔甲。大家都知道野猪没事喜欢在松树上蹭，在泥水里打滚，松脂和泥巴干了以后形成一层刀枪不入的硬壳，让猎人伤透了脑筋。没想到在这只脚猪子也是这身打扮。只见这猪咬着牙齿，吐着白沫，时不时地停下来，低头在地上嗅着什么，被那小孩用竹棍敲一下后，才又快步往前面走，十足的大色鬼相。
知青们看到这种场景，最开始经常笑着逗郑子浩：“浩子，和你哥哥到哪儿走骚？”开始郑子浩不知道‘走骚’是什么意思？还一本正经地说“带大黑去让谁家的猪生猪崽子。”他给这脚猪子取名叫‘大黑’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让他知道了‘走骚’的意思；这下知青们再这样逗他，他可不干了，有次有个叫李胜的知青又这样逗他，只见他笑盈盈地大声说：“是啊，去和你妹妹走骚！”这一句话一讲出来，听见了的知青顿时哄堂大笑，李胜被笑得面红耳赤，却又不好意思和一个小孩子斗气，一跺脚一言不发地走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人用这个话题来和郑子浩开玩笑了。
郑子浩和这脚猪子走到一起，也是有缘故的；他学会走路以后，家里就放不住他了，心野得很，老想往外边跑，郑栋辉彭向红他们天天要上工，就算把郑子浩带到田边也不放心，又觉得他小孩子一个人孤单，正巧农场边有户农民家里的狗刚生了一窝狗崽子，就去抱了一只小黑狗给郑子浩。这下，郑子浩可高兴了，与这只狗形影不离，吃饭吃一样的，睡觉也要带着它。这只小黑狗也聪明的很，很快就被郑子浩驯练出来了，能隨着郑子浩的口令表演不少节目，但却只听郑子浩一个人的，无论别人怎么逗弄，都不理会，即算别人拿东西喂它，它既不理也不吃。郑子浩可得意这只狗了，经它取了个名叫“小黑”。现在，农场的那个晒谷坪里经常可以看见郑子浩调教小黑。
很快，小黑就可以表演好几个节目了；比如郑子浩拿个东西让小黑闻一下，一掷出去，小黑一蹿出去，一下就能叼回来，即算是被着不让小黑看见藏起来，它也能很快嗅到找出来；还可以叫它表演跳过障碍；大家弄个不太高的栅栏放在那里，郑子浩说声跳，小黑跑个五、六步、窜起来一跃，就过去了；更绝的叫小黑表演再见、打招呼，他可以叫小黑坐起来，抬起前爪，隨后头和前爪一点一点的动。当然，郑子浩是不会白给的，没人拿东西给他吃，是啥也看不到的。不过，他也不会吃独食，东西多点，他还分给围观的众人，少就只有他和小黑两个人吃，哦，说错了，一人一狗吃。如果是别人想绕过郑子浩，拿东西逗小黑，要它表演节目，小黑是理都不理，即算郑栋辉彭向红来，也不行！大家都说这人聪明，狗也隨着精；郑子浩这时站在旁边，裂着没有几粒牙的嘴笑得眼都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