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泻拨情思,莫晓寒玉华忆空。
落日的金色余晖一点点隐退,墨染苍穹,疏星点缀。
李卿儿有些无神地打量房中的一堆玩意儿,直至刚才送走落在人群后面的林蕴之,她才反应过来,原来,陆冥没有来她的桃花会,是师哥中极少数没来的人之一。
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她是有脾气的,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可不高兴的啊。
她摆弄着一盏孔明灯,想着出去放放也好,省得墨云那死小孩说她不喜欢他的礼物,那家伙没她腰高,成天顶着她十七师哥的名头教训她云云,每次她都一脸发囧。正准备推门,想起墨云悄悄告诉她,天山中只有松竹阁是放灯最好的去处。犹豫了一会儿,李卿儿把那只还剩几口桃花酿的酒囊藏到衣袖里,带着孔明灯跑了出去。
几个弟子守在松竹阁门口,李卿儿在暗处悄悄观察。其中一个她是认得的,上次她想去见大师哥,被那个肥妺第子一手臂拦着,不明就里地被摔得屁股疼了好几天。后来林蕴之说,陆冥唤那人"窈窕",差点没让她喷出一口血来,心中大喊:噢,大师哥你是瞎了吗?
正门是走不通了,只能翻墙试试看。
回忆着师父教过的轻功要诀,李卿儿暗骂自己不认真学,她还算稳当地站在青灰色的砖瓦上,祈祷不要被发现,尽量轻而快地向前走了几步,见着没事,兴奋地蹦起来,结果脚下瓦片一滑一裂,她就华丽地掉了下去。
一个人影靠近飞来,轻缓用力地接住她下坠的身子,力道很有分寸,李卿儿发现自己怎么还没摔到地,才不确定地挣开眼睛。是大师哥,沉月般的墨瞳注视着她,似乎没有以簪束发,柔缎似的青丝几缕在空中浮动,多数落于他落阔白衣覆盖的肩头,袖摆如蒲公英一样轻扬。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无人配白衣。
陆冥很无辜,他只想来看看后院的薄荷长得如何,就看见那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掉下来,然后,他不得不英雄救美一番,心中不是很舒服。
把她放地上,忽略她脸上的桃色,他转头道:“何事?”
“我想来这儿放孔明灯,可以吗?”李卿儿不太自然地咳了咳。
“进来。过会儿带你去。”陆冥轻道。哼??他说不可以行吗?
李卿儿见他同意,大喜过望她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松竹阁正堂。果不其然,这里的植物好多呢,不仅松影竹影互相交替掩映,而且绿球、桔梗还有她叫不出名字的花也是应接不暇。见她不断发出"啧啧"声,陆冥从心烦到干脆无视,一个响指,他房内四角的夜明珠发出璀璨荧光,驱走了黑暗。
他从容走入,李卿儿也稍紧张她进去,这就是男子的房间吗?
陆冥简单地紫砂壶中的茶倒了两杯,一边向李卿儿示意,一边自己闲适地靠在一张看起来有点久远的藤椅上,细细地享受。李卿儿看了看他,没有管茶,反而好奇地紫檀书案上的狼毫毛笔,无意间瞟见了一张墨迹未干的白纸,上面是犹如行云流水的书法。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