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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忙碌是治疗孤独症的特效药

平安夜之后,肖风、肖旗与肖氏集团的董事长肖雄一起前往香港,度假兼公干,趁着圣诞假期拜访几家全球百货业的巨头。肖家大业的迎新活动全权交给应子期负责。

应子期很满意林初欢交上来的企划方案——201314,爱你一生一世。商场一层中央的新年吉祥物是一匹水晶马,外部由晶莹剔透的施华洛世奇水晶构成,内部仿造希腊神话里的特洛伊木马结构,中空,并藏有一条可达马背的狭窄楼梯。马背部分设计为一个可伸缩起降的平台,并装饰为以中国红为主的马鞍,上绣金黄的一个“爱”字,寓意“马上有爱”。在2013年12月31日全场通宵营业,单笔购物金额达到214元即可参加抽奖。抽奖将于新旧年接替之际在马鞍状的平台上现场抽出,大奖为欧洲豪华蜜月游,钻石套装等,参与者也都可将“爱的告白”挂在水晶马上,与心爱的人一同许下新一年的甜蜜愿望。

“女孩子总是那么浪漫!”应子期嘴上虽然那么说,但林初欢这个“马上有爱”的设计还是在所有设计里最打中他的心。哪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穿着水晶鞋等待白马王子的翩翩降临?哪一个男子不想在佳人前表白成功?连他这样冷静成熟的男人都对这个方案表示出兴趣,这座城市里还会有几对有情人不趋之若鹜?

当媒体开始报道本市最大一匹水晶马进驻肖家大业、第一个以“爱”为主题的迎新活动在肖家大业启动时,林初欢已经和同事们没日没夜地奋战在第一线了。马良才私下里将林初欢拖到一边,好心指点她:“我们市场部主要负责与市场衔接的活动部分,具体实施不需要我们全程参与,尤其是那些重活累活体力活,更是不需要我们插手。你是肖经理的特别助理,你的主要工作是执行肖经理的指令,不用在第一线累死累活的!”马良才和肖风、林初欢共事虽不久,但他知道林初欢心实,交代她任何活她就做什么,从不避重就轻,讨价还价。他听见过几次肖风凶她替别人跑腿做事,所以他知道肖风心疼这个小助理。现在肖风不在,他就得担负起不让别人欺负她的保护人角色,不然肖风从香港回来一问,谁知道会不会殃及池鱼?而且,林初欢这一阵也太拼命了,好像是铁人一样,不喝水不吃饭不休息,经常以办公室为家,短短几天,下巴也尖出来,黑眼圈也深出来。

林初欢朝他感激地一笑,只说:“我想跟着多学学,多看看,我不累,不用担心!”继续忘我地工作。

马良才只能担忧地看着她依然如故,不知说什么才好。

林初欢希望用工作麻痹自己。越忙、越累、越辛苦,她就越充实、越没有时间去摸摸自己的心,还疼吗?受得住吗?

连呼吸都疼痛的心,她必须得用工作麻醉它。

而且,在肖家大业的每一个工作,都让她体味到伤痛中的微弱幸福——毕竟,她的每一丝努力,都是在为了肖风的快乐。即使,他完全看不到,完全不懂得,完全不放在心上。

林初欢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疯子,像个吃鸦片上瘾的患者,竟然在极致的痛苦里品尝撕裂之后的幸福。

但她收不住手。她停不下来。如果她现在停下来,她怕,一旦她连这点微小付出后的价值也感觉不到的话,她会即可死掉。所以,她愿意忍着一切疼痛,只为了,还能替他做一些些事。

就像人鱼公主在岸上走出的每一步,都是最痛苦的幸福。

林初欢只希望谁也不要打扰她,让她安安静静地在辛苦劳累中继续麻痹自己的心。只是,这样的祈求,上天有时候太忙,也没有顾上。

应子期的秘书杨光,就频繁地打扰着林初欢。

他经常奉应子期的指示来市场部视察迎新活动的进展。一来,他就要求林初欢就必须停下手中的一切,单独向他汇报工作。汇报完,他必得林初欢陪同他用餐。肖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来视察工作,部门上下当然是不敢亏待的,工作餐总是准备得十分充分。但就是这样,杨光还经常挑剔工作餐的质量,马部长只能给林初欢使眼色,让她找杨秘书看得上的餐厅单独请他。

林初欢坐在桌前想,以前,肖风的午餐总是赖在她身上,无论快餐还是正餐,坐在对面的肖风从不抱怨,她点什么他就吃什么,每一餐都吃得精精光光。对着肖风吃饭,饭量也会跟着变大,因为,只要她稍稍慢一点,肖风就会趁机将筷子伸进她的碗里,搜刮她的食粮。所以,和肖风一起吃饭,要大口大口地吃,这样,才能和他旗鼓相当。

“喂!”杨光见她拿着筷子发愣,喊了她好几遍。

林初欢恍然,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头吃饭,但这饭菜,吃进嘴里,怎么一点滋味也没有?

杨光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意兴阑珊的样子,带着几分得意地说:“我聪明吧,看你这几天那么辛苦,想想你们马部长也不会给你补补营养,所以我特意经常过来,让他请我吃饭,这样,你就可以跟着我伸一脚,经常多几个外快,既补了营养,又有公司报销,何乐不为?”他夹了一块鱼塞进林初欢的碗里,继续说:“多吃点多吃点,我特意为你点的。”

林初欢愣愣地听着他的这番高见,不知是吃好还是不吃好。

“你不用不好意思啦!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杨光以为林初欢是为他这番心意感动,连忙谦虚地说:“这是小事,小事,何足挂齿!”

“真的谢谢你的心意,不过,我不喜欢这样。”林初欢从来与人为善,总愿意自己多担待一些,让别人多的一些利益,可是杨光恰和她相反,能占一些便宜是一些便宜,竟然想到拿公司的钱“请”自己吃饭。

杨光无所谓地说:“那是你太老实,太正经了。肖氏集团有多大,请员工吃顿饭又能怎么样?再说,你确实是做死做活地为肖氏干活啊!”

林初欢心里一痛。再不想辩解。

我真的,是全力为肖氏干活吗?

我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

我和他,不都是对肖氏有私心的人吗?我们又有多大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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